“陈科!你给我站住!”陈母一把拽住儿子胳膊,“出门前我怎么跟你说的?”
陈科满脸不耐烦:“说再多有什么用?你也不看看程若锦那个态度,非得让我热脸贴人冷屁股你才高兴?”
“你这孩子!”陈母无奈,“又不是让你一直低三下四?你忍一时之气怎么了?家里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出来之前,咱们不是商量的好好的吗?你先通过程若锦想办法进qk,然后再对她表示表示好感,她能在有男朋友的时候跟你相亲,摆明了就是个不安分的,以你的手段,哄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陈科磨了磨牙:“这世上又不是除了程若锦没别的女人了,你明知道她不安分,还想让我跟她凑一块儿?”
“女人确实多的是。”陈母白了他一眼,“但就程若锦最适合现在的你!她家里就有一个脾气软的跟橡皮泥一样的妈,靠得住的亲戚朋友以及兄弟姐妹一个没有,你要是跟她成了,程家那些东西就全是你的!这要是换成其他人,能这么轻松?”
陈科若有所思:“但周晚……”
“周晚咋了?我看那个小伙子对程若锦也没多看重,而且我听程若锦她妈跟在别人面前吹过,说是周晚家里条件好着呢!这么好的条件,人家真能看上程若锦?”陈母言之凿凿,“我看周晚就是看她好上手,故意溜着她玩呢!”
陈科烦躁道:“一个女人好上手很光荣?妈,你这不是逼我捡破鞋吗?”
“胡说!”陈母压低声音,“她好上手不是好事?反正结了婚还能离呢!”
……
程家这里,作天作地的陈科母子一走,室内的气氛反而尴尬了起来。
周晚有心想直接把事情说清楚,但又怕刺激到程母,再加上陈科母子也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样子,真这么跟程若锦‘分手’,他总忍不住担心陈科会没完没了的缠上程若锦。
但会担心,是不是从某方面而言,也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阿姨,能不能让若锦跟我出去走走?”
程母又是担心又是高兴的,忙摆手赶人:“去吧去吧,有话好好说,不兴再动手了啊。”
从来就没动过手的周晚:“……”
算了,反正他背锅都背习惯了。
两人一言不发的出了门,结果电梯也不知道是故障了还是怎么的,等了几分钟都不见上来。
程若锦差点被这要命的气氛整到窒息,头痛道:“要不我们走安全通道?你应该是有事要跟我谈吧?安全通道一般没人,说话也方便。”
周晚瞥了眼乌漆嘛黑的安全通道,嘴角一抽。
“……行叭。”
安全通道的灯是声控的,可能是因为很少使用,感应器不是很灵敏,经常要狠狠跺上好几下脚才会亮起来。
“小心脚底下,看不清就扶着我肩膀。”周晚走在前面,温声提醒。
“……嗯。”程若锦默默抬手捂着胸口,心说暖男果然是这世界上最糟心的东西。
不娶何撩啊,兄弟!
她默默咽下一口老血:“你要跟我说什么?”
周晚沉默了许久,脚底下的步子却始终没停,硬是走了足足两层楼才跟做完心理建设似的开口。
“你想好怎么跟你母亲解释了吗?”
“……没有。”想出的办法都不太有效,毕竟她妈脑回路清奇,不下猛药根本没用。
程若锦心不在焉,走路都走的跟神游似的,目光全程落在周晚的后脑勺上。
楼梯上不知道被哪家小孩扔了颗弹珠,程若锦毫无防备的踩了上去,脚底下一拐,整个人都歪着摔了出去。
周晚听见响动,慌忙回头,不想却被程若锦扑了个正着。
冲击力太大,周晚手不提二两,人没救成,反倒被程若锦一波带走,两人抱成一团骨碌碌地往下滚,活像被人拧在手里的麻花。xǐυmь.℃òm
摔进周晚怀里的那一刻,程若锦的大脑完全是一片空白,双手仿佛有了自我意识般伸到了周晚脑后,紧紧地护住了他的后脑勺。
周晚感觉着覆在脑后的双手,只觉得心里的那根弦在此刻猛地崩断,发出了震慑心扉的啸叫。
他咬紧牙关,一手扣住程若锦的后腰,一手探出去胡乱摸索着抓住旁边的扶手,手指被钢筋磕得又麻又疼,周晚却跟没感觉似的牢牢扣住其中一根,用一条胳膊硬生生吊住了两人往下滚的身体。
“程若锦。”
浑身都疼得程若锦迷迷糊糊应了一声,两只手的手背钻心似的疼,应该是刚刚被阶梯给磕破了。
周晚也没好哪去,倒抽着凉气问:“你不想结婚是吗?”
程若锦无语:“哥,周哥,大佬,现在是说这个时候吗?”
爬都爬不起来了,还有功夫琢磨这事?多大的心?出门之前但凡吃颗头孢,都不至于醉成这样吧?
偏偏周晚就跟中了邪似的,压根没搭理程若锦的吐槽:“是吗?”
“……”程若锦服了,“是不太想。”
周晚呼出口浊气:“那你要不要跟我谈一场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
“……啥玩意儿?”说反了吧?
程若锦大为震惊,整个人跟被雷劈了似的按住周晚胸口就想往起来爬,可惜她高估了周晚的承受力,这一巴掌按下去,弱鸡周晚直接手滑脱力,刚刚止住的下滚趋势续杯成功,一举拿下双杀。
“……”周晚崩溃地护住程若锦,“你就算是不同意,也没必要跟我同归于尽吧?”
程若锦被磕的说不出话来,只恨她家这栋楼的层高太高,连楼梯台阶都比正常居民楼多出一大截。
好在再高的楼梯也有滚完的时候,两人又都刻意保护着对方的要害,最后竟然神奇的没受什么重伤,但一时半会儿想爬起来怕是难了。
两条咸鱼并排躺在安全通道里,满身是灰,骨头更是像散了架似的。
周晚摊着两手,直接摆烂。
“程小姐,我觉得我罪不至死。”
程若锦艰难地扭头看他:“周先生,你不知道吗?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周晚认真想了想:“照你这么说,我觉得先对我耍流氓的人应该是你。”
程若锦:“……”
好像是这么个情况没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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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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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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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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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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