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才貌双全,样貌出色,还这般有本事,升平那孩子,真是丢了一个好夫婿。”
“太后真是惯会说些扫兴的话。”君慕白嫌弃的放下了茶盏,“永平侯世子,既然你夺了头筹,除了应有的赏赐之外,可还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对于君慕白的无礼,太后早就习以为常,脸色都没变一下,反而笑着很是和蔼,“是了,慕白说的对,要赏,王朝这么多年,除了慕白一人,便再没有人以如此年轻之龄安然进出景山深处。如此青年才俊,为我王朝效力,是我王朝之福,要重重的赏赐!”
白君倾只装作完全看不懂太后与君慕白之间的暗潮汹涌,垂眸作揖佯装推脱,“为王朝效力,是君羡的本分,不敢要赏。”
“你这孩子,今日是你取得了猎宴头筹,自然是要赏的。与哀家说说,你想要什么赏赐?便是你想要娶了哀家的孙女,哀家都允了你。”
白君倾皱了皱眉,这老太太说话,句句不离升平公主,到底是为了讽刺她被退了婚,让人看笑话,还是升平公主真的那么好,她被退了婚后还想要再娶?不娶就是她的损失?
“公主金枝玉叶,君羡何德何能,不敢冒犯。”
“唔,你不敢便对了,这分明是惩罚,哪里是赏赐。”
君慕白幽幽的一句话,让升平公主敢怒不敢言,恶狠狠地揪着帕子,心中再次埋怨君慕白不仅抢了她的天府之水,还如此当中羞辱她!
“既然你不敢要赏,那么本王就替你做主了。你既是世子,自然能入了锦衣卫。”君慕白的手指在案上敲了敲,“本王记得,锦衣卫北镇抚司还缺一个镇抚使。”
镇抚使,从四品,白君倾自然是不会相信,以君慕白的身份,还会记得缺少一个从四品官员。
果然,人群之中有一人脸色微变,显然一副不相信自己站在那里,便平白无故的便丢了官职的模样。
“如此不妥,北镇抚司镇抚使早已有人担任。”楚王站起身对着君慕白作揖,“摄政皇叔政务繁忙,记错了这些小事也有情可原。依本王所见,白世子年纪尚浅,莫不如先做个千户,锻炼一下以增经验。”
在这王朝之上,竟然有人敢当中如此反驳君慕白,白君倾暗自一笑,不由得多看了这楚王君璟陌两眼,这位楚王是真的狂妄,还是真的无知?
“五弟这般说,可是不妥。”温润之声响起,又有人站起身来,闻声望去,白君倾嘴角一勾,这位便是二皇子,齐王君修寒。“白世子以如此年轻之龄便能进出景山中央,本事超然前途无可限量,如今又是理所当然的头筹,区区一个从五品,岂不是将白世子埋没。”
君慕白像是看折子戏一般看着两人,手指敲击桌面极为有节奏,许久才缓缓开口。
“呵,已经有人担任了吗?”君慕白含笑之间,手指轻轻一弹,指尖有戾气而出,白君倾随即看去,只见刚刚人群之中脸色微变那人,已经轰然倒地,再没有声息。
“现在没有了。”
偌大的营地之中,此时竟是没有一人敢发出声响,寂静的可怕。何为狂妄?何为王霸之气?乖张肆虐,心狠手辣!这还是白君倾第一次见到这般模样的君慕白,弹指间置人于死地,仿佛结束的不是一个人的性命,而是捏死一只蝼蚁。
“摄政皇叔,你……”
“本王怎样?”
君璟陌脸色极为不善,“不知此人犯了何事?需劳烦摄政皇叔亲自动手。”
对于当场杀死朝中官员一事,除了君璟陌,竟是无一人质疑甚至无人诧异。如此可见君慕白在朝中的威慑,与对这样随意肆杀的习以为常!反观齐王君修寒,竟是又缓缓坐下执杯饮茶,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甚至好似他都没有起身争辩过。
君慕白只勾唇一笑,并没有回到他的话,反而端起茶盏品尝起来。倒是有着一颗玲珑心的尹长弦,上前一步走,道,“经东厂查证,北镇抚使冯知建,勾结乱党,私自锻造兵器豢养私兵,意图造反!今就地格杀,所有同党,抄家灭族!”
尹长弦的一番言论,竟是让君璟陌脸色顿时变得不自然,再没有多说一句话,精神恍惚的坐了回去。
“北镇抚使已死,既然永平侯世子上任,那么这抄家灭族之事,便由白镇抚使亲自办理吧。”
如此,白君倾北镇抚使一职,便至此敲定!
“臣领旨,谢恩!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头筹已定,君慕白早已觉得无趣离去,太后与皇后也相继回了大帐,这时场面才活络开来。
“大哥,恭喜你。”
对于白黎封,白君倾心中有数,在山林之中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两拨人马,其中必定有一方是白黎封的手脚,至于另一方是谁,白君倾现在还无从可知。
“恭喜倒是不必了,二少爷计划落空,原本就失望至极,现如今更是不舒服吧?”
“大哥这是说哪的话,弟弟怎么听不懂呢。”
人生如戏,侯府就是一个大戏台,人人都是戏台上的戏子,“二少爷听不懂没关系,总有懂的那一天。”
“白世子。”
君修寒缓缓而来,声音温润气质儒雅,手执桃木折扇,一副谦谦公子之派却多了文人墨客没有的潇洒风流,身后跟着的紫衣姑娘,亦是容貌不凡,宛若清冷芙蓉。
“齐王殿下。”
“世子常居姑苏,竟是识得本王?”
白君倾浅浅一笑,“素闻齐王殿下才华优裕待人宽和,为人温润广结人缘,是朝堂上下交口称赞的贤王。君羡虽不识得殿下,但殿下风姿,却已向君羡表明了殿下的身份。”
君修寒爽朗一笑,“好!白世子不仅容貌玄气出众,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一副慧眼。难怪会被摄政皇叔重视!”
白君倾还在想君修寒主动来与自己寒暄是何意,原来醉翁之意,并不在酒。是真的如他广结人缘的性子一般,想要结识她,还是要试探她呢?
倒不是她想的多,对所有人都产生怀疑,而是纵观历史长河,所有广结人缘的贤王,都有着一颗躁动不安的野心!
“是摄政王错爱。”
“白世子就莫要推脱了,摄政皇叔的眼光,一向都是极好的。”
这是在向她暗示什么吗?君慕白什么时候的眼光极好,怕是整个华渊王朝都知道,选男人的眼光是最好的!
“能入了摄政王的眼,是君羡的福气。”
人人都有面具,生活全靠演技,白君倾语气轻松,面上却做出一副被逼良为娼的无耐与哀怨的表情。不管他是不是试探,她反试探回去便一清二楚了。xǐυmь.℃òm
“本王与白世子真是一见如故,父皇常嘱咐本王,要多想摄政皇叔学习,如此,摄政皇叔看中的人,本王也想要结交一番,不知改日白世子可否赏脸,应本王之邀啊?”
“齐王殿下言重了,能与齐王殿下相交,是君羡高攀了。”
“白世子无需与本王这般客气,改日本王下帖子,白世子可无比要前来。”
“君羡定会准时赴约。”
“那就这般说定了,如此,本王就先行一步了。”
“齐王殿下请。”
君修寒笑着离去,转身的瞬间,那温婉之笑便已经变得意味深长,行至远处,才淡淡的说道,“越是靠近,便越觉得眼熟,紫衣可曾察觉?”
“王爷赎罪,紫衣愚钝。”
君修寒笑着摇了摇头,“无妨,本王也不过是猜测而已。如若那日长安街头真是此人的话,那她与本王那小皇叔的关系,便有意思了。”
…………
三天的景山猎宴很快过去,因为君慕白对白君倾的看中,有人亲近恭喜,看清形势巴结讨好。有人鄙视不屑,认为白君倾是以色侍君。
白君倾就是在这两种极端的声音中,走马上任。
东厂与锦衣卫,统称厂卫,自设立起便只听命于皇帝,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而如今这权利,都由摄政王君慕白掌控。
东厂负责侦缉听审,刺探暗杀,是国家特务情报机关。锦衣卫巡察缉捕也参与收集情报,下设南北镇抚司,南镇抚司负责法纪、军纪。北镇抚司传理皇帝钦定的案件,设诏狱,可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司法机构,死于酷刑之下者不计其数。
白君倾一袭白色蓝纹云锦飞鱼服,黑色披风绣着蓝色蟠龙暗纹,腰挎绣春刀,说不出的潇洒帅气,风流俊朗!一路骑马行至北镇抚司,路上吸引了无数姑娘妇人丢手帕投花枝。
白君倾上任第一件事,便是带着镇抚司的缇骑们抄了前任镇抚使的家。
白君倾站在书房里,看着缇骑们一件一件的搬着贵重物件,心中颇为感慨。君慕白性子阴晴不定,手段很辣,动辄便抄家灭族,是朝野上下公认的奸佞之臣。而今日一过,想来她也成了助纣为虐的鹰犬爪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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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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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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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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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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