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晗迎过来问道:“小丫头吃完饭了?”
“嗯。”花晓芃点点头。
“我就知道她最听你的话了,还是你们年轻人好沟通。”陆宇晗笑了笑,“她是不是在跟小妈闹别扭?”
花晓芃抿了抿唇,“小妈最近情绪有些异常,对小瑕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影响。我不知道小妈怎么了,您有空的话,多跟她沟通一下。”
她正说着,司马钰儿就走了过来,“怎么?在告我的状吗?你要对我不满,就直接说出来,何必在背后嘀嘀咕咕呢。你在小瑕和小昭前面是不是也这样说我,弄得他们都对我有意见,我说什么都不肯听。”
花晓芃柳眉微蹙,“小妈,你越来越喜欢做无端的揣测了,我只是跟父亲说出我的看法而已,就算你在这里,我也会说的。”
司马钰儿低哼一声:“我要不过来,你就不止说这一句了吧?”
陆宇晗的脸黑了下来,“晓芃不仅是我的媳妇,也是家里的主母,她有权利向我汇报任何事情,你要做错了事,她也应该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不应该有所隐瞒,这是陆家的规矩。”
司马钰儿的嘴角抽动了下,“我做错了什么?”
“为母不慈!”陆宇晗凛冽的吐出了四个字。
司马钰儿仿佛五雷轰顶,整个五官都拧绞成了一团,“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做得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们好?”
陆宇晗带着几分斥责的说:“这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不能按照自己的喜恶来左右他们的意志。还有,你要记住,你的孩子不仅只有小瑕,还有谨言和晓芃。”
司马钰儿哼哧哼哧的喘着气,委屈、沮丧、失望,他对自己的态度是越来越差,以前不是这样的。
花晓芃站在旁边有些局促,这个时候还是离开的好。
“父亲,我先下去了。”
她走后,陆宇晗也不想跟司马钰儿多说,独自进了书房。
花晓芃刚走到楼梯口,就碰到了陆谨言。
他听到楼上有争执的声音,连忙赶了过来。
“是不是小妈又在找你的茬?”
“没什么,父亲在上面呢。”她摇摇头。
陆谨言听到这话,就没有多问,老爹是英明的,不会允许自己老婆来欺负他的老婆。
“小丫头还好吧,在闹什么情绪呢?”
“还不是因为下午的事,现在已经好了,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花晓芃轻描淡写的说着,挽住了他的胳膊,“我们到花园走走吧。”
两个人走了出去,走进了僻静的竹林,在碎石小路上漫步。
花晓芃望着竹林深处,声音低低的传来:“刚才小瑕对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说小妈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和善,还让我防备着她。你说是不是小妈在她面前说了些什么呀,所以今天她才会这样?”
一道阴鸷的寒光从陆谨言眼底闪过,“没想到她也喜欢兴风作浪。”
“她可以争对我,但我不希望她把小瑕卷进来,小瑕只是个孩子,不应该参与到大人的矛盾中。”花晓芃带着几分忧虑的说。
陆谨言嘲弄一笑:“她争对的不是你,而是我和母亲。在她的心里一直是泾渭分明的,她是她,我们是我们,以前她只是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花晓芃踢动着脚下的碎石子,如有所思的说:“昨天母亲让我们看父亲送的和田古玉时,小妈的脸色十分难看。她是因为父亲和母亲的关系缓和了,心里变得不平衡了吧?”
陆谨言耸了耸肩,“不只是这个原因,马氏的事,她多次要求父亲出马,都被父亲拒绝了,她心怀怨怒,不敢对父亲发作,就迁怒到了我们。”
他心如明镜,慧眼如炬,什么都明白,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花晓芃突然很想笑。
父亲怎么可能帮她?
这事就是他儿子做的,他不但心知肚明,还默许了。
要是小妈知道了真相,怕是要气得当场爆发心脏病,晕死过去。
父亲宠小妈,但他的宠是有限度的。
司马宏远偷换了他的女儿,害得她身死不明,而小妈明明知道这件事,却选择了隐瞒,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糊弄了这么多年,养着别人的孩子。
这跟把他当成猴耍有什么区别?ωωω.χΙυΜЬ.Cǒm
马氏这件事上,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摆我一道,我还你一刀!
但是,这并不代表大家扯平了。
他们的感情已经出现了裂痕,能不能修复还是个未知数。
“其实相比之下,母亲比小妈更爱父亲。母亲想要的只有父亲的感情,而小妈还指望着依靠陆家,来提携她的弟弟和司马家。以前思琦跟我说,她怂恿司马宏远和林伯母离婚,娶马玉竹,我还不敢相信。现在我信了,她真是个深谋远虑的人。”
“看清楚了,平时就机灵一点。”陆谨言抚了抚她的头。
她狡狯一笑,“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走出竹林,她想到陆初瑕想开派对的事,就说道:“刚才小瑕跟我说想在湖滨别墅开派对,有空我过去帮她安排一下。”
陆谨言微微颔首,“顺便留意一下,看看她跟哪个男生走得比较近。”
宅子里,陆初瑕去到了司马小昭的房间。
司马小昭正趴在桌子上睡大觉,看到她,揉了揉眼睛,“表姐,你是不是来救我的?”
陆初瑕实在无法相信,这个家伙是自己的亲弟弟,他到底有哪个地方像她,哪个地方像陆家人呀?
“小昭,我想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很可能在十八岁之前,你都要留在这里了。”
司马小昭惊恐万分,“不可能,爸爸说了,等妈妈回来,就接我回去的。”
陆初瑕叹了口气,“你爸爸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妈妈不同意,还把他狠狠的臭骂了一顿,他怕我妈妈,就投降了,说不接你回去了。”
司马小昭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愤怒的跺脚,“姑姑是魔鬼,是希特勒,是异形。她要不让我回家,我就从楼上跳下去。”
“跳楼?”陆初瑕眼睛一亮,“你倒是可以试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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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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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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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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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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