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那样干脆,那样无情,那样冷硬,似乎他对于她,就没有一点值得留恋的地方。
这无疑是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他放开了手,唯恐自己一失控,把她的下巴捏碎了。
然后他冲到吧台前,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他需要酒精的力量来麻醉自己疼痛的神经。
只过了一会儿,他的胃就因为酒精的刺激痉挛起来。
他闷哼了一声,下意识的弯下了腰,但没有停止喝酒的冲动,又倒了一杯,准备往嘴里灌,就像是故意在折磨自己。
花晓芃冲过来,一把给他夺了过去,“你胃疼,还喝酒,又想喝到出血休克吗?”
他的呼吸沉重而急促,就像受伤的野兽在喘息,“你应该巴不得我死,我死了,你就解脱了。”
她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的收紧了,猛地一仰头,替他把酒喝了下去。
这是烈酒,不是红酒,呛得她咳嗽起来,眼泪横飞。
“蠢蛋,谁让你喝得。”他拿起一瓶矿泉水,扔给她漱口。
她的喉咙都被呛哑了,灼烧的疼,几乎把一大瓶矿泉水喝进去,才缓解了一些。
“陆谨言,你这家伙有暴虐倾向,不仅虐我,还自虐。”她用着沙哑的声音说道。
陆谨言一把抓住了她的肩,一种深刻的痛楚蔓延在他的眼睛中,遍布在他的面庞上,“没心没肺的女人,你就是专门来折磨我的。”
“我哪有,我什么都没做。”她瘪瘪嘴,冤深似海。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她只是想要过自己的生活,仅此而已,是他不肯放过她,还想要把她变回傀儡,继续折磨她。
她不可能乖乖就范。
他直直的、死死的、深深的注视着她,努力的挨过了胃里的一阵痉挛,然后咽了一下口水,缓解发紧的喉头,“要么你就别回来,回来了,就必须重新做我的妻子。我不会给你选择的权利,更不会让你再次逃走,哪怕你怨我恨我,我也认了!”
他很清楚,一旦放手,她就会像脱了线的风筝,飞得远远的,不会再回头。
所以他不能松手,只要能让她回来,他不在乎强迫。
她不需要他,没有了他,她一样过得幸福美满,可是他需要她,除了她,他不可能再有别的女人了。
只能孤独终生。
花晓芃的背脊被一阵寒意浸透了。
她并没有继续去挑战他,这样只会更加的惹火他,而是换上了一种婉转的方式。
“你就不能替小钧想想吗?他那么喜欢你,你要夺走了他的妈咪,你就要和恶毒的后妈生活,会被百般折磨的。你忍心吗?”
陆谨言嘴角抽动了下,似乎这话对他起了作用。
一想到小奶包,他的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疼爱的情感流溢出来,他还太小了,只有三岁半,自然不能离开母亲的关怀。
“你要感谢自己生了一个好儿子,如果不是因为他,你现在已经进小黑屋了,还能在外面堂而皇之的晃悠吗?”
“你说过会帮我想一个万全之策的,如果你想不到,就不准再逼我了。”她趁机道。
他迷人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只露出一点黑眸,显得格外深沉,“答应过你的事,我绝不反悔,你也要记清楚我的条件。”
说完,他抓起她,把她扔到了沙发上。
她明白他的意图,简直想要吐血。
“你不是胃疼吗。怎么还想着这种事?”
“你就是最好的镇痛剂。”他薄唇划开一道邪魅的冷笑。
她羞恼、无奈,脸颊涨得通红,找不到东西遮蔽身体,只能蜷缩起来。
“你真是个混蛋。”
“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直奔主题,可以省去前奏的时间,但你一定不会舒服。第二,就不用我废话了吧。”
她有一种撞死在他胸口上的冲动。
“我……选第二种。”她感到屈辱,感觉自己就像在祈求客人的怜悯。
他的嘴角有了促狭的笑弧,不能征服她的心,就先睡服她的人。
一个多小时后……
喘息了许久,她才平复过来。
虚弱的爬了起来,去到他的浴室,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抹去所有罪恶不堪的痕迹,然后穿好了衣服。
“我该走了,陆总。”
“我们很快会再见面。”他扬起一丝邪肆的微弧。
她的心里却是在发寒,慌慌张张的走了出去。
虽然她离开了两个多小时,但阿琪在会议室喝茶,同Finn聊天,并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Finn是个俊美、风趣,极有魅力的男人,难免不让女人深深的吸引。
看到花晓芃过来,她就赶紧起身,跑了过来。
“Finn特助,我们先走了。”花晓芃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
“伊总,欢迎你经常过来。”Finn嘴角勾起了一丝含蓄而耐人寻味的笑意。ωωω.χΙυΜЬ.Cǒm
花晓芃才不想再来了,一踏进陆谨言的地盘,就会惨遭掠夺。
这个时候,远在欧洲的许若宸已经看到了朋友圈的照片。
一道暴怒的火焰在他眼里熊熊的燃烧。
花晓芃是他的,陆谨言别指望还能夺回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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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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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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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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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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