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是死,就全靠这张纸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开始等待消息,很快许若宸就发来了一张鉴定书,基因配对率为65%,检验结果:不能确定是否为亲子关系。
“啪”的一声,她的手机落到了地上,人也瘫软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确定?”许久之后,她才捡起手机,给许若宸发了消息。
“晓芃,我问过医生,孩子有很大可能性不是陆谨言的,但也不排除有基因变异的可能性。静脉血的准确率偏低,他的建议是等到6个月的时候,做羊水穿刺取绒毛组织再做一次,这样才能完全确定是否为亲子关系。”许若宸回道。
“所以孩子还是有可能是陆谨言的。”她的心拧绞了起来,虚弱的回了一条信息,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判了死刑的罪犯,在等着律师去申诉,乞求一线生机。
她还没有完全绝望,还有一点希望,不是吗?
“晓芃,先不要慌,想个办法把亲子鉴定拖到六个月去。”许若宸安慰的说。
她没有再回答,心乱如麻。
这半个月来,日子平平淡淡的,没有了争吵,也没有了勾心斗角。
陆谨言隔三差五的回来几次、。
花梦黎还在龙城,并没有离开。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去她那里过夜,就算去了,她也没有资格过问。
她的心里逐渐有了一份明了,无论有没有第三者存在,陆谨言都不可能投入一分感情在她的身上。
她到死,都只会是一个傀儡。
如果陆谨言知道她怀孕了,会是什么反应,他会同意等到六个月再做亲子鉴定吗?
她忐忑不安,完全不知道,龙城另一端的花梦黎也收到了这张鉴定书。
她呆滞了许久,才发现了一个事实,花晓芃并没有流产!
她觉得滑稽而可笑。
她处心积虑的想要弄死这个孩子,没想到他竟然也是个野种。
陆谨言看到这份鉴定书,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
晚上,花晓芃很早就睡了。
陆谨言踢开门,一把就将她从被子里提了起来,不管她是醒着,还是睡着。
“干什么?”她迷迷糊糊的,惊恐万分的看着他。
他的脸色阴沉无比,大有狂风暴雨来临的前兆。
“给你一分钟,穿上衣服跟我走。”
“去哪里?”她困惑而慌乱。
“再废话一个字就割掉你的舌头。”他暴躁的甩出一句,吓得她连嘴舌头都不敢动了。
一路上,他把车开得飞快,很快就到了湖滨的别墅。
花晓芃害怕这里,里面有他专门为她建造的小黑屋。
“为什么来这里?我做错了什么?”
陆谨言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冰水,猛灌了一大口,剩下的直接往头上淋去,竭力控制着某种即将失控的狂怒情绪,以免失手把面前的女人捏死。
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了一只验孕棒,“马上去测!”
她浑身碾过了剧烈的痉挛,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盛满了恐惧。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抬手护住了小腹,“陆谨言……”
他知道了吗?
他怎么会知道的?
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不该被他发现的呀。
陆谨言额头上的青筋滚动了下,她的动作和表情已经出卖了她,他猛地一甩手,验孕棒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墙上,断裂成了两半。
“花晓芃,你是不是怀孕了?”
花晓芃的心卡到了嗓子眼,砰砰砰的狂跳,几乎要把她的胸腔都撞开了。
她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强烈的惊恐让她的脑细胞都转动不起来了,思想一片空白。
她微微张开了嘴,半晌都吐不出一个字来,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如果坦白,能有宽大处理的机会吗?
答案是否定的,他会杀了她,还有肚子里的“野种”。
房间里有了死一般的沉寂。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陆谨言的情绪明显是前一种,他处在了火山喷发的边缘。
“花晓芃,你聋了吗?”
她瑟瑟的看着他,眼底深处,恐惧的、慌乱的、不知所措的……无数复杂的表情堆积了起来,最后化作一道泪水从眼底滑落下来。
“是……我……”她吐了两个字,舌头就打了结,再也说不出多余的话来了。
他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抵触在墙壁上,“孩子是谁的?是谁的?”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宛如石头一般的僵硬,仿佛紧张到了极致。
她说不出话来了,有一瞬间,她恨不得自己直接死掉,或者墙壁裂开一个口子,让她可以钻进去躲起来。
但这个世界没有奇迹,只有残酷的现实,她必须要面对陆谨言的质问和审判。
陆谨言的情绪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胸腔里的怒火狂野的、毫无遏制的燃烧起来,烧得他头脑发胀,烧得他意识模糊,烧得他无法再去做任何的判断。ωωω.χΙυΜЬ.Cǒm
“花晓芃,你竟然敢背叛我!”
他用力地捏紧了她,捏得她的肩膀骨头都要碎掉了。
她痛得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身体,整个心都被绝望的黑色浊流吞噬了。
“我没有背叛你,是在结婚之前发生的事,我也不知道会这样的,对不起,对不起……”
陆谨言胸膛沉重而急促的鼓动着,他从牙齿缝里吸着气,又哼哧哼哧的喘息着,就像一只受了伤,濒临死亡的野兽。
时聪已经死了三年了,这个孩子不可能是时聪的,她竟然还有第三个男人!
“你是不是为了给花小锋筹钱,把自己卖了?”
她摇着头,一滴泪水从眼角飞出去,落在了他的面庞,他抽搐了下,仿佛被烫伤了。
“我……我……我是被……强迫的。”
陆谨言狠狠的震动了下,微眯的眼睛一下子就张开了,“你说什么?”
她啜泣了起来,用着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我跟你说过的,我就只有过一次,就是那一次,在来龙城的几天前,我……我被强迫了。”
他像是挨了一记闷棍,肩膀剧烈的抖动了下,松开手,他转身一拳狂怒的砸在了墙壁上,瓷砖碎裂了,哐当掉在地上。
“是哪个王八蛋。”他要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再去喂狗!
“我……我不知道,我晕过去了,醒来就……”她不能说出是在希尔顿酒店,否则就算她不说出许若宸来,他也能查得到。
陆谨言又是一拳砸在了墙上,他的脑袋都快要气炸了,只想要杀人。
“花晓芃,你要是敢骗我,你以后就别想再做女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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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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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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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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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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