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保,保什么呀,赶紧弄掉。”大伯妈摆摆手。
这个孩子要是陆谨言的该有多好啊,可惜是个孽种。
医生进去了,半个小时后,手术完成了。
“胚胎一定要处理的干干净净。”大伯妈交代道,女儿千叮嘱万嘱咐,一定不能留下胚胎,否则会被拿去做亲子鉴定。
医院和医生都是他们事先联系好的,收了钱,自然会替他们处理好。
把一切都解决好之后,她才给陆谨言打电话。
当陆谨言和花晓芃赶过来的时候,她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外孙子啊,就这么没了。花晓芃,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连自己的亲侄子都下得了手,心比乌鸦还黑,被魔鬼还狠毒啊……”
花晓芃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她都没有出血,怎么就流产了呢?”她的声音很低,仿佛是在自言自语,陆谨言就在旁边,隐隐的听到了。
大伯妈也听到了,唯恐陆谨言怀疑,赶紧道:“她摔下去的时候没出血,在路上就出血了,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滚下去,还能不流产吗?”
说完,她忽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发疯般的朝花晓芃扑去,想要劈头盖脸的把她狠狠的打一顿。
她心里憋足了气,恨花晓芃很的要死,直想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喝了她的血。
明明应该成为陆家少奶奶的是她的女儿,这个贱蹄子只是代嫁,竟然一屁.股坐着就不起来了。
她这辈子还从来没吃过亏,什么事都要争个赢,小贱蹄子想要拗过她,做梦!
她拼死也要把她拽起来,让女儿坐上去。
陆家所有的恩惠都只有他家能享受,老二家全都去死!
陆谨言眼疾手快,闪电般的拽住了她,轻轻一甩,她就踉跄的摔倒在了地上,“事情还没弄清楚,你最好老实一点。”
花父花母给他讲了事情的经过,他大致了解了一些,孰是孰非,还需要调查。
大伯妈听到他这么说,气急败坏,她必须要把事情闹起来,闹到不可收场的地步,才能逼陆家执行家法,打死花晓芃。
她爬起来,冲着花晓芃吼道:“还有什么可弄清楚的,我亲眼看见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把梦黎推下去的,看得一清二楚,我就是人证。”
花晓芃的心里很难受,她没有想过要让花梦黎流产,无论怎样,孩子都是无辜的。
但她没有推花梦黎,她不会背这口黑锅的。
“我没有推她,她不停的拽着我,我快要被她拽的摔下去了,我只是想把她甩开而已。”她把胳膊伸了出来,“我实在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拼命的拉我、扯我,我的袖子都被她扯破了。”
“你不要在这里狡辩,你从小就谎话连篇,狡猾的要命。你就是恨梦黎,恨她的孩子,想让她流产。我看你早就蓄谋已久了,这次总算给你逮到了机会,你还不趁机下狠手?”大伯妈凶神恶煞的瞪着她,满眼的愤怒和仇恨,一边哭一边吼。
这话惹火了花晓芃,熊熊的怒火在她的脑子里燃烧起来,烧得她头昏昏目涔涔,“大伯妈,你没有资格来指责我。我有人性,我就算不喜欢花梦黎,我也绝对不会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而你呢,你做过些什么?你的蓝莓酱薄饼,我会永远记住,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这话没有经过大脑,几乎是脱口而出。
每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的敲打在大伯妈的天灵盖上,让她浑身辗过剧烈的痉挛,一时之间,连要怎么闹下去都忘了。
不远处,Finn走了过来,“Boss,医生说家属没让留着死胎,已经处理掉了。”
一道冷冽的寒光从陆谨言俊美的脸上掠过,他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大伯妈的衣领,“为什么私自处理死胎?”
“流产的孩子不都是交给医院处理的吗?难道你要把他带回去埋起来?”大伯妈故意装出一副困惑不解的表情,唯恐陆谨言怀疑。
陆谨言深黑的冰眸在走廊昏暗的光线里闪着锐利的寒光,“为什么来医院之前不给我打电话,现在才打?”
“我整个脑袋都是懵的,梦黎出了好多血,在车上晕了过去,我吓得魂都没了,哪里能想到给你打电话呀。而且我也没有你的号码呀,这会,手术动完了,医生把梦黎身上的东西交给我,我看到了她的手机,才想起给你打电话的。”
大伯妈竭力保持着镇定,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她知道陆谨言会这么问,早就想好了措辞。
陆谨言的脸色阴沉而凛冽,带着一股阴鸷的戾气,他正要继续审问,一个声音从病房里传来了出来:“妈,妈——”m.χIùmЬ.CǒM
是花梦黎的叫声。
大伯妈趁机道:“梦黎醒了,我要去照顾梦黎了。”
陆谨言放开了她,她迅速的跑了进去,心里对陆谨言充满了恐惧。
他的眼神太犀利了,仿佛稍不留神,说错一个字,就会被他察觉到端倪。
花梦黎刚做完手术,脸色十分的苍白,她抬起手,颤颤抖抖的覆上了平坦的小腹,“妈,我的孩子还在吗?”
大伯妈在旁边捂着嘴,失声痛哭。
两个人很卖力的配合演戏。
花梦黎挣扎的抬起头,似乎想要坐起来,结果又虚弱的躺了回去,“妈,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怎么了?”
“梦黎,孩子……没了。”大伯妈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花梦黎像是受惊一般,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然后,她从喉咙里爆发出了惨烈的、凄厉的叫喊声:“不——我的孩子——不——”
她几乎用尽了全力,整张脸都狰狞的扭曲成了一团,然后她就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的痛哭,惊天动地。
她是演给陆谨言看得,陆谨言就站在门口,深深的看着她。
花晓芃站在他的身后。
她不可能知道花梦黎和大伯妈是在演戏,更不可能知道自己是被花梦黎母女设计了。
在她看来,这个孩子是花梦黎的护身符。
没有了他,花梦黎伤心欲绝,是很正常的反应。
如果当时,她能反应迅速一点,把花梦黎拉住就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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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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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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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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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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