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梦黎用力过大,整个身体都往前倾,根本就刹不住车,“噗通”一声扑进了湖里。
“救命啊——救命啊——”她吓得魂都没了,拼命的在湖里扑腾,明明该掉进湖里的人是花晓芃,怎么就变成了她?
花晓芃懵了一瞬,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花梦黎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掉水里了?
不会是她的幻觉吧?
远处,有女佣跑了过来,她才从惊愕中恍然回神。
不是幻觉,花梦黎真的掉水里了!
“快点,我姐姐掉湖里了,我不会游泳,你快点去救她。”
女佣跳进水里,把花梦黎救了上来。
她呛了几口水,但意识还是清醒的,看到远处陆谨言走过来,赶紧闭上眼睛装晕。
陆谨言已经看到了他们,闪电般的冲到了跟前,“怎么了?”
“花小姐掉湖了,可能呛了水,晕过去了,不过还有气。”女佣给她按压心脏,做人工呼吸,她学过护理,知道怎么做。
花梦黎在心里抓狂,十分的郁闷。
按个鬼呀。
她要陆谨言给她按,要陆谨言嘴对嘴给她人工呼吸,不是一个佣人。
只是陆谨言并没有动,女佣的救护动作很专业,他看在眼里,所以没有动。
花晓芃打了电话叫救护车,陆谨言看她衣服是干的,知道她没有落水。
“她怎么会掉水里?”
“我也不知道,我都没看见她过来,这里明明只有我一个人。我在看鱼,听到噗通一声,抬起头就看见她掉水里了。”花晓芃一副二丈和尚摸不清头脑的模样。
花梦黎再也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一道清泪滑落下来,“谨言,真的是你吗?我是不是死了,在做梦?”
“你死了,就做不了梦了。”陆谨言勾了下嘴角,似笑非笑,走上前,把她扶了起来。
她假装身子一软,跌进了他的怀里,“谨言,我好害怕,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没事就好。”陆谨言拍了拍她的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花晓芃知道他是万年的冰山脸,再疼爱再宠溺也会放在心里,不会从表情上表现出来。
她垂下了头,拨动着脚下的野草,它们就跟她一样卑微、渺小,被人遗忘,自生自灭,而花梦黎是花园里的玫瑰花,被精心的培育、灌溉,呵护备至。Χiυmъ.cοΜ
陆谨言的目光似有意似无意的从她脸上扫了过去,回到花梦黎这里,“你怎么会掉进湖里?”
花梦黎抹了抹眼角的泪,抽噎了两下,像是在犹豫着,难以启口,“谨言,你别问了,行吗?”
“说。”陆谨言命令似得吐出了一个字。
花梦黎的眼泪忽然又滑落下来,仿佛遭到了极大的冤屈和委屈,“你可不可以别怪妹妹,不是她的错,是我不好。我不能听妹妹的话离开,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我惹妹妹生气了。这不是她的错,是我的错。这件事我们不要再提了,好不好,我不会怪妹妹的。”
她说得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又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成功的给花晓芃泼了一盆脏水。
花晓芃风中凌乱,这简直就是躺着也中枪,“花梦黎,你是想碰瓷吗?你自己掉下去的,为什么要诬陷我,这样有意思吗?”
花梦黎把脸贴在陆谨言的胸前,仿佛她才是原配。
这个举动是对花晓芃无声的挑衅。
“妹妹,我没有,我不是说过了吗?这件事我不会追究,也不会怪你的,谁让你是我的妹妹呢。可是,能不能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不要再任性了。孩子是无辜的,他是谨言的骨肉啊,和谨言血脉相连。你伤害了我们的孩子,不就是伤害了谨言吗?”
她细细软软的声音显得更加无辜,完全就是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花晓芃的拳头不自觉的攥紧了,愤怒的火焰从胸口一直燃烧到脑门,她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被人诬陷。
“花梦黎,你真是个戏精。我就说嘛,湖边明明就只有我一个人,怎么你就突然冒出来,还落进湖里了呢,原来你是故意跳进湖里,想要诬陷我?”
花梦黎抬手抚上了依然平坦的小腹,“晓芃,我是孕妇,这个孩子是我和谨言的骨血,对我而言比自己的命都重要,我生怕会做出一点点可能伤害到他的事,怎么可能冒着流产还有被淹死的危险,跳进湖里呢。”
花晓芃深吸了口气,没有做过的事,谁也别想陷害她,“那就是你自己失足掉下去的,想要诬陷我。我根本就没看到你过来,我们一句话都没说,看到你在水里扑腾扑腾的,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呢。”
“算了,只要我的孩子没事,这件事就算翻篇了,我不想再跟你计较。你从小就是这样,不管做错什么的,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花梦黎眼底闪过了一道阴森而狡猾的寒光,语气还是细细软软的,她很善于伪装自己,这是她的杀手锏。
陆谨言把佣人叫了过来,“你说,是怎么回事?”
佣人搓了搓手,“我也不知道,我过来的时候看到花小姐在水里喊救命,少奶奶站在岸上看着,我就跳下水去把花小姐救了起来。”
花梦黎很清楚自己已经占了上风,因为陆谨言站在她的身边,搂着的女人是她。
她抬手攥住了陆谨言的衣襟,“谨言,我好冷啊,我要回去换衣服。”
陆谨言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花晓芃,幽幽的、淡淡的,完全看不出情绪,“今天的事到此为止,谁也不准节外生枝。”
说完,转过了身,花梦黎却没有动,“我腿好软,走不动了。”她整个身体都贴在了他的身上,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要抱抱。
这一次,陆谨言没有忽略她的暗示,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朝外面走去。
掠过他宽厚的肩膀,花梦黎把头转了过头,望着花晓芃,嘴角勾起了洋洋得意的笑容,她在宣扬自己的胜利。
花晓芃撇开了头,她眼睛疼,心也疼。
她知道花梦黎是故意的,要把她打击到体无完肤。
而陆谨言不会选择相信她。
这口锅,她是要背到黑了。
花梦黎一回去,就偷偷给陆锦珊发了微信。
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让事情过去,她还要找人替她闹起来。
不是要找花晓芃的过错吗,这就是机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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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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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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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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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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