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踢空了。
就只差那么一丁点,就能让花晓芃肚子里的野种魂飞魄散。
如果她能站的近一点,该有多好啊。
她不甘心,在心里抓狂,想要尖叫。
陆谨言如利刃一般凛冽的目光直射过来,“你想干什么?”
“我……我就想试试她是不是在装晕,我不会真踢到她的。”她竭力保持着平静,巧妙的掩饰了过去。
“不是就好,记住你的身份,你是妾,妾动妻是以下犯上,要受到家法惩处。”陆谨言一个字一个字冷冷的吐了出来,警告的意味比寒冰还瘆人。
花晓芃是他的专属傀儡,只有他能动,要打要骂要惩罚,都必须由他来行使权力。
其他人没有资格,无论是谁!
花梦黎的五脏六腑都拧绞了起来,这话就像一记凉水从她头顶浇灌下来,淋得她心里哇凉哇凉的,所有的热情都冻结成了冰晶。
“少爷,我看少奶奶是真的晕了,你看她的脸,好白,没有一点血色。”阿竹望着地上的人说道。
陆谨言狠狠一震,一个箭步退了回去。
地上铺着瓷砖,很凉,当他的手碰到花晓雅的手指时,发现她的手和地板一样的凉,几乎没有温度。
她的脸也像瓷砖一样,白的几乎透明了,连嘴唇也是白的。
他连忙抱起了她,“花晓芃,把眼睛睁开,我让你把眼睛睁开,听到没有。”
他一边跑,一边吼,声音很大,在沉寂的走廊回荡。
花晓芃听不到,一动不动,就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回到主楼,梅姨迎了过来,“少奶奶,怎么了?”
“她晕过去了,快去叫医生。”陆谨言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这个女人最近总是病恹恹的,病的让他讨厌。
“大半夜了,还叫什么医生,她肯定是贫血,掐一下她的人中,不就醒了吗?”陆锦珊走过来,阻止了梅姨,唯恐来医生检查出花晓芃怀孕了。xǐυmь.℃òm
陆谨言这才想起来,要掐人中,刚才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竟然一片空白,把这一点都忘了。
他用拇指掐住了花晓芃的人中,微微一用力,花晓芃紧闭的眼皮就动了。
她感到好虚弱,虚弱的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难受的呻吟了一声,才把眼帘拉开。
“我怎么了?”她有气无力的问道。
陆谨言的脸还绷着,在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只剩下如冰凝一般的硬冷。
“晕了,没用的东西。”
她有一瞬的恍惚,然后之前的一幕迅速冲进了她的脑海里,像是赌气一般,她撇开了头,“对不起,打扰你的好事了。”
“是很扫兴,赶紧滚回去睡觉。”他一脸的恼怒,连声音里都夹杂着怒浪。
她猜,在她晕过去的时候,他的第三轮肯定刚开场,所以他才这么生气。
她扶住沙发靠背,强撑的站了起来,她的膝盖在打颤,两条腿软绵绵的,就像棉花一般,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就在她要跌回去的刹那间,他一把抓住了她,顺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没事,我自己能走。”她的眼睛里透露出了一丝倔强。
“你这副鬼样子,只能爬了。”他从鼻子里哼哧一声,眼神里有嘲弄,还有不耐。
他看着花梦黎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满满的全是温柔,如荆棘一般刺眼的温柔。
她被刺激到了,被刺痛了,咬着牙关说道:“要爬,我也要自己爬,不用你管。”
陆谨言阴黯的冰眸里闪过了一道火光,带着几分粗暴的,把她丢开了,好在她还是双脚着地,没有摔倒。
“你想爬就爬,懒得管你。”
他暴怒的朝上走,但只走了一半就停住了,像是被某种情绪阻碍了一般,转过头来,花晓芃还在楼梯底下。
她扶着楼梯扶手,蹒跚的朝上走。
“少奶奶!”梅姨走上前,想要扶住她,被他狂躁的喝止,“让她自己走,谁也不准管。”
他要看看这个女人该死的倔脾气能撑多久。
陆锦珊在大厅里看着,心里爽呆了,就知道谨言不喜欢这个女人,迟早都要滚蛋。
花晓芃只上了几步,就觉得快要虚脱了,背脊冷汗涔涔,膝盖一软,她就跌倒在了楼梯上。
她抓住扶手,努力了几下,想要站起来,但失败了。
深吸一口气,她开始爬,一个台阶,一个台阶,那样的缓慢,就像一只垂死的动物想慢慢爬回自己的窝里,等待死亡。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短短几天,就变得如此虚弱。
她真的病了吗?病的快要死掉了?
可是她不能死啊,她还没有攒够钱救小锋。
陆谨言死死的盯着她,眼睛都快滴出血来了。
他的手指攥紧了扶手,因为太过用力,指关节全都发了白。
他的忍耐在接受最大的考验值,要濒临崩坍了。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当花晓芃爬到二楼的拐角处时,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
“砰”的一声,陆谨言似乎听到了胸口某根弦断裂的声音。
然后,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冲了下去,抓起她纤细的胳膊,猛然一提,把她拽起来,重新抱住了。
“你吭一声会死吗?”这该死的倔强,让他心烦意乱,讨厌至极。
“我可能真的快死了。”她的眼帘只剩下一条缝隙,疲惫的几乎撑不开了,声音比呼吸还轻微。
“闭嘴!”他烦躁的要命,不想听到她的鬼话。
他不准她死,她就不能死。
她的命,也要由他来决定。
但她没有闭嘴,耳朵里嗡嗡作响,听不清楚他的命令,“你放我回去吧,我想死在自己家里,我想爸爸妈妈,想小锋了,我想见他们最后一面。”
他俊美的脸上,一块肌肉剧烈的抽动了下,像是某根神经被扯动了,继而让他全身都颤抖了下。
“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扔到后面山上,暴晒成干尸,再做成标本。”
“再摆回来当傀儡吗?你也不嫌晦气。”她凄迷一笑,那神色就像一只孤鸿凄凉的飞过天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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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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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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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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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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