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夫人笑着喝了一口汤,抬起头来,看着她,“晓芃,你能跟奶奶说句实话吗?你喜不喜欢谨言?”
花晓芃微微一怔。
这是个简单的问题,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怎么可能喜欢陆谨言呢?
她没这么傻!
在他的眼里,她如草芥般低劣,如臭虫般肮脏。
她唯一的价值就是当他的充气娃娃。
花梦黎才是他的菜,是他的最爱。
“对不起,奶奶!”她垂下头,声音极低,与安静的空气融成了不起眼的一体。
陆老夫人明白了,一抹幽幽的叹息从嘴角流溢出来,“是谨言没福气。”
“不是的,奶奶。”她摇摇头,“是我高攀了,他喜欢的是尊贵、高雅的女人,我是个野丫头,配不上他。”
陆老夫人的嘴角抽动了下,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神色,“谨言不该是这样的。”她的声音很低,完全是自言自语。
花晓芃还是听到了,但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口味,不管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都无可厚非。
等老夫人喝完汤,她就回去了。
这两天,名流圈特别热闹,
花晓芃被扫地出门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名流圈。
陆谨言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他已经有两天没回陆家了,一个人乘着游艇,在海上散心。
他不想看到花晓芃,看到就烦躁,心烦意乱。
Finn打来了电话,“Boss,夫人,不,前夫人昨天递交了离职手续,是批还是不批?”
陆谨言剧烈的震动了下,“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前夫人?”
“您已经离婚了,当然是前夫人了。”Finn说道。
晴朗的天际里,似乎有一记惊雷直劈下来,猛烈地击中了陆谨言的天灵盖。
他离婚了?
“我什么时候离得婚,我怎么不知道?”
Finn的咳嗽声传来,像是狠狠的呛了下,“整个名流圈都知道了,夫人昨天已经离开了陆家,您是当事人,怎么会不知道?”
这话在陆谨言听来特别的讽刺。
他跳起来,狂冲向驾驶室。
一进陆家大门,花梦黎就迎了过来,这两天他不在,她闷坏了。
好不容易把花晓芃赶走了,她想跟他一起过美好的二人世界。
“谨言,你回来了,这两天你去哪了,我和孩子好想你呀……”
她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陆谨言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径自奔上楼。
推开房间的门,他直接望向角落里的桌子。
房间里,只有这张桌子是属于花晓芃的,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她没什么东西,除了一个很丑的猪头储钱罐,用来放零钱,还有一个相框,是她全家的照片。
现在桌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
梅姨走了进来,“少爷,大小姐让我把少奶奶的衣帽间清理出来,把她没带走的衣服都扔掉,好让花小姐搬进来。我没敢动,得先向你请示,是扔还是不扔!”
一道阴鸷的戾气划过了陆谨言俊美的面庞,“一件都不准动。”
花梦黎就站在外面,心里的失意仿佛海浪一般此起彼伏。
花晓芃都滚蛋了,为什么不把她的东西扔掉,留着多碍眼呀!
陆夫人听说儿子回来了,赶紧上了楼,离婚协议书还得让他签字呢。
“谨言,这是离婚协议书,花晓芃已经签了字,你也赶快签了,把离婚手续办完。”
陆谨言的眼里冒着火,额头上青筋翻滚,一把抓过文件,看也没看,狂暴的、愤怒的、暴躁的撕成了碎片。
他手指一挥,纸片就像雪花一般纷纷落下,洒了陆夫人满头、满肩。
她惊悸的抽搐了下,“谨言,你这是做什么呀?”
“你有什么资格,什么权利来干涉我的事?”他俊朗的浓眉拧绞成了一道直线,语气凛冽如冰,似乎要把四周的空气都冻结成冰晶。ωωω.χΙυΜЬ.Cǒm
陆夫人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这是儿子生平以来第一次冲她发火。
他看起来火冒万丈,几乎要把入眼的人全都烧成灰烬。
“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她的去留,只有我能决定!”陆谨言一个字一个字斩钉截铁的说。
陆夫人感到憋屈,她儿媳妇的位置只能由跟她一样出生尊贵的女人才能坐上去,她不允许像司马钰儿这样的货色来玷污他的儿子,污染她的空气。
看到这样的人,她就会想到自己的失败,就会心不平,气不顺。
她关上了房门,免得后面的话被花梦黎听到了。
“谨言,现在是把她赶走的最好机会,你要不喜欢她,就别留着了。她是个贪心的女人,我给了她一千万,她嫌少,还带了律师来,找我要了两千万。如果让她知道了你爷爷的遗嘱,一定会狮子大开口的。”
陆谨言的肩头颤抖了下,仿佛挨了一记闷棍,随后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的、轻蔑的神情从他脸上升腾起来。
在他和钱之间,她果然又选择了钱。
嗜钱如命的拜金女,心里永远都只有钱。
不过,既然都带了律师,为什么只要两千万?
是她太蠢,还是她的律师太不专业?
按照婚后财产的划分,她能得到的远远不止两千万!
“妈,您太天真了,您的身份还没有资格来决定花晓芃的去留,您已经违反了陆家的家规,先想想看怎么跟奶奶和爸爸交代吧。”
这话一针见血,扎的陆夫人神经一阵抽搐。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要做,为了自己的清净,不能让她的家充满了卑劣的穷酸味。
“他们怪罪下来,我来负责。”
她正说着,管家就过来了,“夫人,少爷,老夫人请你们过去一趟。”
陆夫人的平静刹那间就碎裂了。
老夫人叫他们过去干什么,她不用猜都能知道。
去到疗养病房。
老夫人正坐在窗前,看着一本医书。
陆夫人先进来,陆谨言在外面等着。
老夫人看着儿媳妇,挑了下眉,语气冷冷的,像一阵从湖面吹来的水风,“家规第22条,背完再进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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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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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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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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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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