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云天之巅与合欢山自创建以来,发起了第一次血战,无数人厮杀在一起,一时间鲜血横飞。
直到天边的明月不知升起了几回,这一正一邪都未曾分出胜负。
夜王府虽在万千繁华的京城,却好像与世隔绝般,只有满院红绸,和待嫁的少女,和待娶的公子。
每天天不亮,夜倾怜只要一睁开眼睛,便能看到落轻离走进来的身影,直到太阳高高升起,再次醒来时,他正坐在床侧。
夜倾怜担心他的身体,可每次他都笑嘻嘻的反驳。
“娘子长得这么美,多看一眼便赚一眼。”
看着落轻离倾国倾城的容颜,夜倾怜扁了扁嘴,怎么总感觉这家伙是在嘲讽自己没有他生的美呢!
落轻离往后一躺,脑袋就枕在了她的肩头,如玉的指尖勾起她的几缕发丝,放在鼻尖轻轻嗅着。
他的头发蹭到了夜倾怜脖颈的肌肤,痒痒的,夜倾怜推了推他。
“我要起床。”
唇边勾起一抹笑意,落轻离起身走出门外,片刻后去而复返,手里端着一个水盆。
将毛巾放在浸了梅花的水里,在拿起来,来到床边,为夜倾怜轻轻擦拭眉眼,然后是脸颊,还有额头。
夜倾怜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眼前的人每一个神态,每一个呼吸,还有呼吸间散发的淡淡梅香,让人心动不已。
帮自家娘子擦完脸,然后挑选了柔软舒适的衣裙,为娘子更衣,绾发。
这些成了落轻离每日的乐趣。
……
可这日,当夜倾怜从芙蓉阁出来时,便听末亦说,轻离离开了夜王府,去了别处,叫她别担心。琇書蛧
可夜倾怜的心中还是忐忑,若是让她知道,落轻离去了云天之巅,恐怕会直接飞过去。
自从云天之巅与合欢山交战后,弟子死伤无数,元气大伤。可越是关键时候,防守越严。
凌言打晕后山的两名守卫,紧跟着落轻离走进了后山,只知道走了很久很久,直到眼前的画面成了一副粉色的画卷,就连凌言也被这美景看的呆了呆。
等缓过神来,猛地去寻落轻离的身影,见他正站在一棵白梅树下,如玉的手心轻轻接住了什么。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
直到夜晚,夜倾怜终于见到了落轻离,他的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长发如墨散在背后,脸色接近透明。而跟在他身后的凌言,衣衫上沾满了鲜血。
当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夜倾怜想也没想,便揪住了他的衣襟:“落轻离,你去哪里了,不知道我会害怕吗!”
谁知,某人只一脸笑意的看着他,却并不说话。半晌从衣襟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片梅花瓣。
夜倾怜愣了愣,听他轻声道:“今日,是你的生辰,而我就是最好的礼物。”
夜倾怜看着梅花的眼睛霎时模糊了起来,她抬头看向他:“你去了云天之巅?那里很危险你知不知道,要是你死了,我便再也没有喜欢的人了。”
落轻离心中一紧,表面却不想那么悲伤。
轻轻将她抱在怀里,低声笑道:“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看来忆儿这个名字,因我而起。”
夜倾怜才不想听他说这些话,只紧紧抱住他的腰身,觉得比什么都快乐。
寒风像是要将血液冻住,冰冷的刺骨。
冷言殇拖着疲惫的身子,站在盛开着彼岸花的山崖,有风吹起他的发丝,迷离了他的视线。
已经这么痛了,还要在揭开前世的记忆么?
身后,南千寻缓缓走了过来,停在了他的身后。
“怎么,不想进去?”
当听到他的声音时,冷言殇竟出其的平静,他的目光带着无限的犹豫,缓缓的走进了彼岸花海里,看到了然笙的一生。
今日的水玉山庄十分喜庆,锦绣雕花的灯笼和红绸交错着,有一个白色锦衣的少年吊儿郎当的走了进去,可当看到这喜庆的一幕时,突然顿住了脚步。
糟了!
染忆心里意识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转身撒腿就像逃,不料身后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小姐,别走!”
染忆才不会听她的,拼了命的往外跑,可还是被几名弟子给围了起来,那是她第一次懊恼,为毛没有好好修习。
房间里,贴身侍女楚儿和其他几名丫鬟拿着丝带,在染忆的身上量来量去,染忆不屑的看着那些红绸,整个一纨绔子弟。
最后终于结束了,染忆飞奔到软塌上,躺了下来。
“我饿了,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似是早有准备,房门立即被人推开,许许多多的侍女端着各种糕点走了进来,还像串通好一般福身,道:“恭喜小姐。”
有什么好恭喜的。染忆默默想着,还是摆了摆手,将所有人赶出去,拿起糕点一顿猛啃。到是楚儿在一旁看着染忆的一身男装,不停的唉声叹气。
“小姐,您就要嫁人了,竟还吃的这么香。”
她们家小姐出身尊贵,是水玉山庄唯一的继承人,但生性顽劣,一年到头都身着男装,最大的愿望便是闯荡江湖,成为天下的第五公子。
可小姐懒得很,志愿很大,却从不修习,就连她一个侍女都能打的过小姐。
染忆不知道这丫鬟想这么多,只自顾自的吃着,丝毫没搭理,楚儿便更加幽怨了起来:“按说小姐嫁人是好事,可嫁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谁知道那人漂不漂亮,配不配得上小姐啊。”
虽说小姐出身极好,可正因为性子顽劣,所以老庄主在小姐小时候便从别处收养了一名弟子,十几年从来没有人见过那男弟子长什么样子,如今小姐继承庄主的位子,同时也要与那名弟子成婚。
说起来,两人年纪差不了多少,更是自幼都在水玉山庄,就是从未见过对方。
染忆听了这话,啃糕点的动作僵硬了几分,心里更是愤愤不平。
庄主的位子怎么能比得上第五公子来的潇洒自在,可自家老爹的命令她还真不敢违背,但是要嫁一个不认识的人,也太憋屈了!
默默啃完一盘子吃食,染忆潇洒的撩了撩衣袍,推开房门挥了挥手:“走了。”
唉,这水玉山庄到处都是暗卫,怕是自己离开也没人出面阻拦,谁让自己的武功那么差……
默默的想着时,已经来到了水玉山庄的门口,染忆看着几名端着托盘的侍女,顿住了脚步,将几人唤了过来。
“小姐。”侍女们纷纷行了礼,染忆看着那紫锻锦衣,还有上面精致的紫荆花纹,好奇的摸了摸:“这是谁的衣服?”
“回小姐,这是然笙公子的。”
一听到“然笙”二字,染忆脸一下子黑了,将手里的衣服往托盘里一扔,转身潇洒的离开了山庄。
丝毫没有注意到,雕花游廊后,有一截紫色的身影在她走后,渐渐露出身子来。一双清美的眼睛有着几分落寞。
从梦里醒来,夜倾怜的心口一阵阵疼痛,光洁的额头上有着一层细细的细汗。
她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水玉山庄是哪里?然笙又是谁?
一双微凉的指间抚上了她的额头,那人的声音很温柔:“是做噩梦了么?”
她垂眸,将梦里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落轻离的眼睛里有过一闪而逝的什么,随即起身,坐到了床头,将她抱在了怀里。
“不要想了,快睡吧。不然就没有我美了。”
“你果然是嫌弃我不如你生的漂亮。”夜倾怜抬头看向他,语气有些酸酸的。
落轻离挑了挑眉:“娘子,你要是还这么盯着我,我可不敢保证洞房花烛夜是不是要提前了。”
夜倾怜脸一红,洞房就洞房,可他身子那么弱,谁知道撑不撑得住......
看着她闭上了眼睛,落轻离的脸有些黑,忆儿竟怀疑他的身体,好气......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落轻离睁开眼睛,往门外看了一眼,替夜倾怜将被子盖好,这才推开了房门。
断情正站在门外,将一张书信递给了他。
看着上面的字迹,落轻离手一颤:“是谁给的?”
断情摇了摇头:“是一个小孩子送的信。”
他抿了抿唇,待断情走后,走进房间里,打开烛光外的灯罩,将书信烧掉。目光看向床上的少女,眼里潋滟着清澈的温柔。
京郊的松柏林里,郁郁葱葱,越是冬季,越是翠绿欲滴。
落轻离缓缓停下脚步,站在树下静静的等待着,过了许久许久,身后终于传来了脚步声,他转身看去,是一个相貌极美的男子,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股出尘之气。
再看到他那一刻时,男子微微停住了脚步,脱口而出:“这么久没见,你的执念太深了。”
落轻离轻轻眨着眼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冷言殇和忆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男子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如你所想,今生今世夜倾怜注定是冷言殇的妻。”他顿了顿:“与其说这是宿命,不如说这是前世,然笙与染忆的缘分。他们本该是夫妻,生生世世的夫妻,却因为你的出现而打破了命运,可有些缘分,并不是轮回就能斩断的,就像你今生先一步寻到了染忆,不惜用血灵琴起誓,用鲜血为祭,为染忆续命,只为了成全你们的第二世,可你和染忆注定有一个人会先死去,这是宿命,你明白吗?”
宿命,所有人眼里的宿命,却不知道听在他的心里有多么难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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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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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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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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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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