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浅仓今天在车上就感觉心里不踏实,隐隐的不安感让她在离开校园后又折返回来。
果然,自己还没上去,栗原瑠奈就从楼上走下来。
浅仓承认,那一刻她是慌乱的。不过,很快又强装着镇定下来,抱着一点侥幸心里就要走过去。
两个人面对面走过去,看似平静,可其中的心思暗潮涌动。
周围静的让人毛骨悚然,两个女孩的脚步声一轻一重,之间的剑拔弩张就要散去,谁也没想到浅仓突然转身,愤恨地把面前的女孩往下推...
刹那间,突然从后面来的力量让栗原失去了重心,一阵声响过后,她摔了下去。
一瞬间天旋地转,耳边都能听到骨骼碰撞在瓷砖上发出的闷声,等自己反应过来,后背以及侧腰已经一片火辣辣的痛。
看着栗原从楼梯摔了下去,浅仓无动于衷,仿佛刚才的一切与自己无关,高高地站在楼梯上向下俯视着栗原,看到栗原一动不动地躺在楼下,眼睛里闪过轻蔑便头也不回地上楼。
钻心的痛直击着栗原的大脑,疼痛让她无法睁开眼睛,腰部传来的痛意使她不敢轻易移动。
两人的位置此刻截然不同,浅仓高高地俯视着躺在地面的栗原。刚才头脑一热的行为让她有一丝的后悔。
可当她看见栗原因为痛苦扭曲的脸色,她竟然感受到莫名的快乐。
“轰隆——”
雷声伴随着惨白的闪电,转瞬而逝的光亮却映出浅仓精致面容背后的阴暗恐怖。
现在浅仓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栗原躺在冰凉的瓷砖地上,雨夜的寒冷从地上缠绕着她、吞噬她、侵占最后的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十几分钟,疼痛麻木了栗原,在她能站起来后,一瘸一拐地走进夜幕里。
大街上,雨后的风总是带着凉意。昏黄的灯光下,寥寥的车辆呼啸着,在最后的光亮熄灭前努力的奔向归处。
栗原只穿了单薄的T恤,此时更是觉得浑身冰凉。
也不知怎得,终于进了屋子。
之前栗原凭着一口气从学校回到门口,颤抖着开门后,顺着床沿倒在了地上,缓了很久后换好衣服,身体又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一瞬间,她面前一片黑暗,沉重的呼吸声提醒着她,她还清醒着。
好像失去了所有感觉,只想听一听一个人的声音...
“阿奈吗”听见熟悉的声音,栗原鼻尖一酸,温柔声音的驱散了身上的寒冷,眼泪不经意就盈满了眼眶。
“精市——”有什么缓缓滑落到地上“我难受...”
本来幸村精市在家里面对着自己的衣柜出神,平时用来思考难题的大脑,现在确实正在纠结另一个“难题”:他不知道明天应该穿什么能和瑠奈相配。
还正在回忆着以前栗原穿过的衣服,推测明天她穿哪种衣服的可能性大,一边翻着自己衣柜里寥寥无几的上衣。
手机铃声传来,平常的铃声此刻竟然像是一道催命符,让幸村心直跳。
电话接通,那边栗原细弱的声音传过来,幸村血液有一时间都凝固住了,她怎么了,这个问题不断地萦绕在心里。
听着那边越来越弱的呼吸声,他心都揪了起来,顾不得那么多,转身离开房间,此刻他只想马上去到栗原身边。
“阿奈,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遇到什么事了?”焦急的幸村一边问一边随手拿件衣服套上往楼下走。步伐迈得大,下楼的声音传到栗原耳边,幸村也借这段时间努力平静下来,知道现下再担心也要清楚栗原处于什么情形。
听着那边传来的焦急,栗原找回些安心:“精市,你路上慢些好吗?”她知道幸村要出门,也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只能嘱咐幸村路上小心。
幸村听着栗原那边还带着哭腔的声音,心里一阵难受,只恨为什么没有搬到对门,这样一开门就能看到她。
他安抚住栗原,同样也是在安抚自己。
一路没挂电话,出门拦辆车往栗原家。
门铃响起。
栗原费力地睁开眼睛,站起来去开门。
门口,在昏暗的楼道里,幸村满脸紧张担忧的看着自己。
终于,她扑到了幸村的怀里,紧紧地抱着男孩的腰,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不想起来。听着幸村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声音包围住栗原,充足的安全感让她放松下来,眼皮变得沉重。
她闻着幸村身上熟悉的味道,身子软在他的怀里。
幸村牢牢地抱着怀里缩成一团的栗原,心疼的无法言喻。
站在门口还是有些凉,幸村就要让栗原回到屋里,当他结结实实地碰到栗原的身体,才发现她软的不像话。
这不是触觉上的柔软,而是一种无力的疲乏。
幸村心里一惊,觉得有些不好,赶紧抱起已经开始失去意识的栗原进了屋,放在了床上,找出体温计,几分钟后,幸村看了一下,果然发烧了。
栗原呼出的热气灼得幸村心慌。
“阿奈,阿奈。”幸村轻轻拍了拍栗原,躺在床上的人小小的动了动,嘤咛了一声回应他了一下,便又缩到了一边。
小脸泛着潮红,发出的声音跟奶猫一样,轻轻的,听得幸村一阵心疼。
他知道现在栗原也回答不了什么,就把她放到床上自己顺着一排柜子找药箱。幸好,药箱藏得不深,幸村很快就找到退烧药。
躺在床上的栗原感到自己浑身没劲,冷热交替侵袭着她的身体,她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声。幸村满眼焦急地地扶起在床上缩成一团的栗原,轻声地让她喝药。
栗原循着幸村的声音,听话地靠过来把药吃了,就在幸村要起身离开时,他的袖子被栗原拽了拽,看到她好像说了些什么,俯身靠过去这才听清。琇書網
她在喊疼。
“哪里疼?”幸村放低了声音。
栗原一只手抱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就要掀起衣服,幸村连忙抓住她的手。
她开始犯迷糊,看不清眼前的人,但她就是信任这个刚才一直在自己身边的人。
“后背,可疼了。”动作受到了阻拦栗原有些不开心,她倔强地要掀开衣服。
好不容易让栗原喝完药,结果这姑娘还一个劲的掀衣服,时不时幸村能看见露出来白皙柔软的腰。
仔细看,幸村的耳根泛着红。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眼神不往栗原白得晃眼的皮肤上飘过去,可还是忍不住。这一看不要紧,栗原后背的衣服就在刚刚就被撩了上去,之前摔下来留下的痕迹现在都已经发青,腰间的皮肤被擦破一大片,渗出丝丝血迹。
青红两色交错着让幸村呼吸一窒,眼底泛起了猩红。
她,刚刚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幸村扶着衣服的手颤抖着,他快要压制不住内心的急躁。
看着栗原的伤处,幸村心里又惊又怕。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内心的汹涌只有自己知道。攥紧了衣服又松开,幸村就去找药。很清楚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给伤口消毒后又处理了红肿,最后,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可怕的伤口,放下衣服。
处理好一切后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幸村身心俱疲。心理上的难受让他喘不过气。
小心翼翼地给栗原盖好被子,伸手探了一下她的温度,感受到体温没有刚才那样热,松了口气,坐在了床边。
自己平静地坐了一会儿,有个问题他这才想到,自己该睡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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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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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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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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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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