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之不再多问,而是帮起了手来。
两人默契的不说话,手上的速度是越来越快。
比他们更快的是沣水,平寂的水面,先是起了一层水晕,再是一层,就这样一圈圈的荡开,延伸直远方——忽然,涟漪的正中间,起了一个小漩涡。
漩涡变得越来越大。
甚至掀起了浪花来。
‘哗啦!’
水底下的动静传到了水上面,一颗黑色的头颅浮出了水面,“哇!”
阮修的嘴里吐出口水来,“哗!”
又长舒了口气,再张着嘴,口鼻并用,带了有新鲜的气体灌入口鼻,他才觉得自己鲜活了过来,见到岸上的两人,大喊道:“安道大哥,小一师傅,救命呀!”
两人连脖子都没动一下,就在那转来转去的。
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间的事。
阮修一咬牙,求人不如求己。
他奋力朝两人游去,不要命似的游法,快赶上风驰电掣了,他在水中游出了残影,快到岸边之时,他偶尔回头看一眼,水面风平浪静,但是眼里的惊恐,不减反增。
那一刻的他意识不到手上的酸软。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到了岸上就好了。
阮修的手快要触碰到沣河岸时,岸上的两人像是终于发现了他,齐齐回身看了他一眼,又默契的低头,接着在那着圈圈,手上的速度愈发的快了。
“喂——呸!”阮修张嘴欲再喊,一口水咕噜窜进了他的嘴中,更让人惊恐的还在后面,他分明是漂浮在水面上的,怎会吃到水....?
他的双脚仿佛被什么牵扯住了,那一刻阮修好似被寒冷包裹住了。
上不了岸的恐惧,侵袭着他的大脑。
“咕噜咕噜!”随着身体的下沉,吃了好几口水。
阮修双手不停向上浮,然越游身体越往下。
惊恐拉扯下吃了几口水之后,沣水源源不断的灌入他的嘴中。
阮修的意识逐渐薄弱,他好像在水底见到了光。
光?
他猛然睁大了眼,竟然真的有光!
而且还是......
阮修眨了眨眼,水底竟然还有火光!
他摊开双掌左右看看,自己身在水中,为何像是与水隔绝了,伸出手指去触摸,那一指的触感,以及水波圈圈荡开,又是那么的真实。
不待他想明白,水底下为何会有火时,身边的水不再平静,悉数往上飞速流动,开始很慢,后来变得很快,流动之快,令他咂舌,更让他目瞪口呆的是。
沣水被抽干了,河底全是淤泥。
眼前发生的一切,颠覆了阮修十余载的认知,他想起阮思还在附近,得赶快过去看看,有没有受到打扰才是,他想踩着淤泥走到岸边,走了两步竟然没有松软,陷入的感觉。
阮修低头一看,险些晕了过去。
他竟然凌空在行走!
阮修使劲儿的揉了揉眼睛,“这一点是幻觉,方才某还在河中被水呛到了,定然是晕死过去了,在做梦呢!”他一直试图说服着自己,可拧到大腿上的肉,令他从疼痛中清醒过来,“这竟然是真的!”
“小七,坐下来,盘腿运功。”王玄之的声音从岸上传来。
阮修循声望过去,差点儿没咬到自己的牙齿,难怪这沣水那么容易被抽干,沣河两头被冰冻住了,两头的冰封,宛若一座冰桥,隔绝了两头沣河水的汇合。
他目光再流转,落到了道一身上。
她此刻神情严肃,半点不见之前的嬉笑,好似换了一个人,面色还有些苍白。
阮修脑子有些打结,“这该不会是她一个人做的吧。”
道一放出小毕方,用行动告诉他,还真不是她一人完成的。
“小七,运功!”王玄之见他发呆,又喊了一遍。
阮修大脑完全停止了思考,闻言凌空盘坐,运转着他微薄的内力,他没瞧见的是,在自己闭上眼的那刻起,内力围绕在身边堪比水波的‘墙’上,波光粼粼,于日光下流光四溢。
道一看到流转的内力,转了一圈之后,进入人体的是愈发的少,
“小胖子看你的了。”小毕方再一次被摇醒,它熟练的问道:“烧哪?”
王玄之嘴角一抽,若非知根知底,这两完全就是犯罪的惯犯。
道一指着河底,比之淤泥还漆黑的一团,“那里!”
王玄之站在岸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小毕方烧的位置,脚下却是寸步未移。
淤泥里的水份很快就被烧干了,变成了干涸裂口的硬土。
道一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那片漆黑,仍旧在原地不曾动弹。
“咔嚓!”却是两边的冰墙,出现了裂缝。
沣河水自两边的冰墙缝隙渗入,渐渐汇入满是淤泥的地方,又流向小毕方火烧的位置。
道一飞速结印,“控水——”
很快又变幻着手势,“凝水成冰——”
冰墙上的裂缝被补上了,才流出的一点水,很快又重新被烧干了。
道一掏出一纸黄符,“去!”
黄符飞向空中的阮修,盘旋在他身边的内力,此刻全然进入他的体内。先前有一丝外泄的,随其精气外溢,与小毕方烧着的地方,隐隐相连着,此刻猛然断了联系。
那漆黑的一团,此刻在淤泥在下,速度极快的往返游移,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窜着。ωωω.χΙυΜЬ.Cǒm
“安道,准备好了!”
道一说着调动身上的灵力戒备着,双掌再度快速结印,“束缚,去!”
仍在打坐调息的阮修,就被她一根带刺的藤蔓,送到了阮氏太祖墓前。
陈夷之待在阮思身边,听到风声回头,看到一个人影,离他越来越近。他张大着嘴,比脑子更快的是身体,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待看清是谁时,见对方要摔在地上,想也不想的就飞去接人。
他忘了藤蔓上带刺,人没接到,将藤蔓扑了个满怀。
整个人僵直在原地,藤蔓也在瞬间收回。
“嗷!”陈夷之辈剧了!
道一收回无辜的手,全神贯注的看着河底,“别装神弄鬼了,早就看见你了。”
她努努嘴,调皮的说道:“不如上来聊聊,做个阴沟里的老鼠,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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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理了下大纲,看下有没有漏的地方,来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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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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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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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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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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