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动静,阮父、阮母自是要来过问的,要知道他可是不方便的,身边没人伺候怎么行?
但阮思坚持无事,只是需要静一静。
阮父、阮母亏欠了他,即使没了下人,阮思生活上会有一些不方便,他们还是依言而行,“大郎你有什么事便叫人,阿耶令人在院子外面守着——”
阮思摇摇头,声音很温柔,说出的话却是不容拒绝,“阿耶、阿娘,孩儿真的只想安静一会儿,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罢,有什么事会叫你们的。”
他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阮父、阮母没有留下的理由,“大郎你有需要一定要叫人呀。”
阮思笑吟吟应下。
夫妇二人见他神色不似作伪,这才相携着离开了。
如意院又恢复了安静,阮思摇头失笑,他双眼失眠,从未怪过任何人,尤其是他的家人。
阮思轻车熟路的走到如意院的石桌边,那里还有热气升腾的温水,他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迟迟未饮下。
他握着那杯温热的水,直到水凉了,也没喝上一口,双眼无神的望着院门口,似乎能看到那里有几道人影走来,可现实却是他什么也看不见,也没有什么人朝他走来。
手上的杯子已经握得很暖和了。
他仰头一饮而尽,入喉的却是冰凉。
脑海中不断回忆着,下晌在马车上的事,道一说能治的时候,语气非常的肯定,可她的语气里还一丝存疑,好像有什么问题没有解决似的。
阮思心湖乱糟糟的,他不停的在想,反复的想,究竟是什么问题,还是能治好他的眼睛,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眼下距离约定的时辰快到了,他越发的觉得,对方只是在同他开玩笑。Χiυmъ.cοΜ
夏夜的风直到后半夜,是越发的凉了。
到了约定的时辰。
阮思的杯中水一丝余温也无,就好比他的心,也被层层冰雪覆盖,他坐得久了身体有些僵硬发麻,不太顺利的起身,摇晃着就要回屋里去。
“救命啊!有鬼!救命啊——”这熟悉的声音,焦急的声调,正是白日里他们在蹴鞠场上时,商议好的‘戏言’,不期然的出现在家中,且这呼救的声音这么熟悉。
是小七!
此刻阮思没空去想,人怎么会在他的院子外面,拔腿便往声音的来源而去,身形全然不复平日的淡然,“小七,小七,你怎么了?”
阮七郎觉得他真是倒霉透了,大半夜睡得好好的,被父母从床上扒了起来,询问他白日关于蹴鞠的事,他吹欠连天的将白日的事说了一遍。
他刚想回去睡觉了,又被‘狠心’的父母抓住,“你大兄今日有些不对劲,你带人看着点儿,有什么事也能及时找人来叫我们——”
阮七郎的嘴张了又命,不是,阿耶阿娘,你俩有这么精神,不如换了儿子回去休息,一会儿你们差人来叫儿子?但看着两老的愁容,他忍着困意应下这事儿。
他大兄耳力惊人,又不敢靠得太近,只能在院子远处守着。
阮七郎躲在草丛里脚已经发麻了,他赶走一波又一波的蚊虫,再一次拍死一只身怀他骨血的蚊子,望着天空的繁星点点,不禁陷入了一阵迷茫。
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为何要这般委屈自己。
他现在这样蹲着算什么,肚子都有些饿了,蹲久了还有些头晕眼花的。坐在凉亭里吹着凉风,吃着新鲜瓜果,再守着大兄,不也一样能办事?
阮七郎成功的说服了自己,立时从草从里钻了出来。
他滔滔不绝的吩咐着小厮,“去端些新鲜的瓜果来,要冰镇的那种,才能解暑——”
小厮低着头在认真的听他说,待要离去时,他抬了下头,双眼蓦地瞪大了,嘴也大张着,惊恐得说不出话来,他抬起右手,哆嗦的指着天空,“七七郎君——”
阮七郎方才要呵斥他不成体统,但出于好奇的本能,他还是跟着回头朝天上看了一眼,先是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随点那绿波点点靠近,他终于明白看到了什么。
如意院外爆发了他惊恐的叫声。
阮思连轻功都用上了,准确的落到了他身边,“小七,小七你怎么了?”
阮七郎都快吓晕了,见他像见到了救命稻草,“大兄大兄,天上有鬼!”
阮思无奈拍拍他,“你是不是看错了,先生教你的一身正气,去哪了?”
阮七郎望着上空,那些绿点仍在盘旋,他抓人的力气都大了些,“大兄,是真的,不信你抬头看看。”
阮思拍人的手一顿,复又若无其事的拍了起来,“小七开大兄玩笑呢。”
阮七郎这才反应过来,他方才说了什么,“大兄对不起,小七不是故意的。”
将人扶了起来,阮思才说,“大兄没有怪你,你能说说见到的东西还在吗,像什么样子?”
阮七郎强忍着害怕,数着天上的莹火点点,“有三个绿色像鬼火的东西,不停的朝如意院飞来。”
绿色?他脑海中有东西闪过。
“除了这还有什么?”阮思又问。
阮七郎摇头,“没了。”
“既是如此,有什么害怕的。”阮思心湖的涟漪再起,他没有被人遗忘。根据阮七郎指引的方向,他抬头朝那边喊了一句,“几位既然来了,何不下来畅饮一杯!”
“哈哈哈——!”绿点从上而下,开始降落,上面还有人的狂笑,“输了的人,要请吃饭、听戏的。”
“某说话算数。”另一人闷闷声传来。
“呵呵!”有人轻笑出声。
随着绿光平稳落地,说话的几人身形渐露。
阮七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安道大哥、夷之大哥、道一,你们这么晚了,来大兄院子做什么?”
道一很满意他刚才的表现,微眯着眼笑着朝他伸手,“知阮七郎君爱看戏,替来此替你唱一出,你的反应很真实,说明我们唱得还不错,给银子吧!”
阮七郎脑子嗡嗡响,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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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好,最近两天的午觉,是真的长,一觉到下午五点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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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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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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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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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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