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泽隐忍着,他可以忍受阮娴娴嫁给祁川,只要阮娴娴得到解药,将她体内的毒解出来。
“主子。”麟从窗户跳了进来。
穆泽阴沉着脸,明日就是她与祁川的假成亲。
他连假成亲都不想承认,只要想到这些,他都妒忌的发疯。
“何事?”穆泽沉着气,尽量不发火,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体内总是有一股莫名的火气乱窜。
麟还是被吓着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见着穆泽的脸,他冷汗直流,不知怎么的害怕的抵着头,不敢直视穆泽。
他以为穆泽变得越来越亲民了,可是今天看着他这个样子,既隐忍克制,也控制不住他的脾气。xiumb.com
这个感觉让麟很不自在,总感觉是他做错了什么,穆泽很隐忍不发,麟一小步一小步的退到安全的地方。
“你怎么了!”穆泽突然发出声音,“本王问你刚刚为什么不说话。”
麟被吓得一哆嗦,缩着脑袋,下一秒一脸严肃,低头认错,“是属下不好,属下就是想问问主子……”
“跪下。”穆泽打断了他的话,现在麟越发的无法无天,还是怪自己前线日子把心思都放在了阮娴娴的身上,对于他们松于管教。
麟二话没说,“扑腾”一下跪在地上。
“属下知错,接受惩罚。”麟眼眸中透露着深沉的认真,完全的听从穆泽的安排,他也知道这些日子他有些逾越,没有兼顾好自己应该做的分内之事。
主子只是主子,不能像平常朋友那样,没有规矩。
大概是这些年麟缺乏亲情与温暖,没有感受到过平常人家的那些点点滴滴的情感。
见到闻齐追逐到自己的爱情,穆泽也找到了自己一生所爱之人,可是他却没有。
每每见到这些,他总是当做没有什么事情,不往心里去,可是他在内心深处还是会渴望。
这份向往,会转化为力量,要把穆泽吩咐的事情做好,为他打下江山,将天佑国收入囊中。
在天佑国里,他的生活被这些任务填满,围着穆泽所转,在没有遇到穆泽之前,他是个孤独的人,没有人喜欢,没人在意,在一次饥荒中,他的家人全死了,偶然中遇到了穆泽,便从小给跟在穆泽的身边。
渐渐的渐渐的变成了现在的麟。
以前的名字,他也忘了,只知道现在这个名字,他叫麟,不管以前还是未来,他只有一个名字。
在最绝望,无能为力的时候,是穆泽向自己伸出了手,没有让他在那孤独无望的日子里,有了新的开始。
他也在暗处有了伙伴朋友,虽然他们都只是穆泽带来的,都是在穆泽身边做事,为他的命令肝脑涂地。
但是他心肝情愿。
穆泽动容几分,见麟如此,仿佛见到了那年幼时的麟。
“你还记得你以前的名字叫什么吗?”穆泽问他。
麟没有思考,脱口而出,“只有麟一个名字,属下以前的事情不记得了,只觉得我从一开始便跟在主子都身边。属下忠心无二……”
“好了。”穆泽转过身去,闭上眼睛,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更是在麟费面前,不能被他察觉。
在穆泽小时,有一场饥荒让许多人都死了,在离天佑国稍稍偏远的地区,很多人都被活活饿死。
而他那年也不过几岁,便跟着皇帝出发去往这些偏远地区。
仿佛还在昨日,一个男孩在死人堆里翻着尸体,寻找食物当时穆泽是第一次见到尸体,散发的恶臭味让他连连后退,皱着眉头,眼神中是隐藏不住的恶心。
但是在那里寻找食物的男孩,眼里发着精光,像是发现了什么珍贵之物,更加拼命的翻东西。
幼年时的麟在一个小小角落里发现了一块发霉的饼,里面还有几个虫子在蠕动。
他像是见到什么样的珍馐美味一般。
当时的穆泽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处于孩童时期,即使穆泽的心性被他的母妃所麻痹,但是在内心深处还是会有一中善良与怜悯,见他这个样子他于心不忍。
“你去把他带过来。”穆泽对身边的太监说。
“这……”太监见到前面的那个人,也不想过去,那边都是尸体,还有几只老鼠在啃食着,苍蝇蠕虫让他想呕吐。
穆泽眼神锋利,冷光瞧了他一眼。
太监吓到腿直发抖。
再怎么样穆泽还是皇子,他也只是太监。
太监就是因为在皇宫里面生活的太好,衣食无忧,当他们面对这些事情对时候,也会心中犯怵。
奈何太监也是依靠着皇室才会得到今天到这些,也不得不听从穆泽的安排。
太监把穆泽当成孩子,可是没有想到的是,穆泽所散发出来的,是他都会感到害怕的。
他也算是活了二十余年,但他见到穆泽时,还是会被穆泽的压力所感染,不敢不听从他的命令。
“还不去!”穆泽冷厉的说。
“是,是是……”太监被穆泽这样一说,吓到险些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屁股撅起来,太监的长衣长袖耷拉着,显着笨重不堪,憋红了脸,十分窘迫。
太监捏着鼻子,小碎步跑了过去。
“小孩,过来!”太监离他有几米远,语气中只有浓烈的嫌弃和瞧不起,都是因为他所以他才会被穆泽说,来到这个脏地方。
“晦气。”太监说了一声,虽然音调不高,麟还是听见了。
他抬起头来,黢黑的小脸在耀眼的太阳光下显得更黑更红,虽然他骨瘦如柴,身上脏的看不出衣服原来的样子,破破烂烂的衣服,还有一只鞋子烂个洞,一只鞋子开了缝,但是也没有盖住男孩眼中坚毅想要活下去的希望。
但是这种希望只是浮于表面,不想让人看不起他。
在他的眼底深处,却是无穷无尽的孤独深渊,没有希望,只有那等待死亡的倒计时。
“你是谁!”幼年时的麟开口说话,稚嫩却刚强,没有任何的内敛羞涩,也不为自己所在的地方羞于开口。
太监见他这个样子理直气壮,还带有很多的不服。
要不是这个男娃在死人堆里,他早去把他拎过来,狠狠地打一顿。
他在皇宫里也是一等太监,都没有其他的下人敢骑在他的头上。
即使在恨得牙痒痒,他也没有办法。
太监转头,发现穆泽正在看着自己。
心里一慌,他现在不能在和这个小子耗下去。
要不然到后面受伤害的是他,穆泽明显的不耐烦了。
“过来,孩子,我呢,这里有好吃的。”太监将自己随身带着的香饽饽给他掏了出来。
麟好久没有见到这么白嫩嫩的饼子,肚子响了好大一声,到太监这个地方都能听见。
麟脸色蜡黄,鼻子似乎闻到了味道,吞咽着口水。
“我……”麟提防的看着他,即使他再饿也会把自身安全放在第一位。
因为在这个纷扰争乱的世界,在他的印象里已经有过太多次这样类似的事情发生。
他太害怕了。
他还是个孩子,在面对诱惑时,还能坚守自己。
是个好苗子。
“你不饿吗?这就怕了?”穆泽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故意使出激将法,对着麟说。
麟憋住不说话,可是穆泽的话还是在他的心里造成了影响。
他小心的打量刚刚说话的穆泽,他穿着的衣服,好好看,干干净净的一点也没有褶皱,就连一丝灰尘也没有,金光琳琳的衣服,在低头看看自己。
这让他很低迷。
从心底所散发出来的自卑感,他不敢直视穆泽,穆泽在他心中的第一印象就是油然而生的自信,与生俱来的感觉,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哪能是他可以睥睨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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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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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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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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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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