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微变暗,想要回去,却不记得来时的路。
烦躁不安,漫无目的的来回走动,可是让阮娴娴怀疑的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
在她的活动范围里,居然只有她一个人,连个人额影子都没见着。
难道是自己来到了境地?
不应该啊,这个地方很好啊,有树有草有河流,虽然这个河流看上去是假的。
那也不对劲啊。
阮娴娴按照脑海里存留的一点记忆,走了来时没走过的路,想去前面看看。
主要是前面的灯火很亮,感觉那里会有人。
“喂,有人吗?”阮娴娴靠近一处房屋处。
门屋紧闭,外面却是有很多的灯火,看样子是走了不久,连灯都没有熄灭几盏。
不愧是东宫,虽然里面没一人,却给敌人一个错觉,以为里面有人。
好一个声东击西,好一个空城计。
阮娴娴郑重凝神的点点头,表示对他们的认可,不愧是他们!
厉害!
阮娴娴一下子蔫了起来,不对啊,他们走了为什么没通知她?
啊啊啊。
烦躁。
阮娴娴一屁股找了个不硌得慌的地方坐下。
要是会发生今天这个事情,她就不躲着他们了。
要是被祁川跟着出了府,肯定会好起来的,大不了就是干啥都不让,吃啥都不行。
但也比这样好啊!
“这个月亮好亮啊,好像婆婆做的糕点。”阮娴娴往天上一看,月亮很亮,很圆,周边还有很迷离的朦胧感,“嘿,你看着好好吃喔。”
说完,被自己的傻样,笑哭。
“唔,我还没吃饭,这里还没人,我是不是没人要了……”阮娴娴仰天乱叫,“可恶!!!”
“何人在此喧哗!!”一个稚嫩的男音从不远处传来。
阮娴娴一听,猛的闭上嘴巴,“唰”的一下转了过来。
在这一秒她想了好多,若是坏人她就立刻求饶,若是这个人自称太子府里的人,先与他搞好关系,在试探试探,不能轻信别人。
阮娴娴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对着她还没有看清楚长相的那个人。
她打心底里佩服自己,没想到她这个美貌绝伦的美女,居然不止是漂亮,还有聪明才智!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楚莫。
他们对方不认识彼此,二人对眼前的陌生人,心里都充满了排斥性。
“我是……”阮娴娴刚想报出自己的名字,到了最后她停止住了,该让他先说,好见招拆招,不能尽早暴露,“你是谁,为何出现在这太子府里!”
阮娴娴气势上压根不输,正气凛然,坦坦荡荡的站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正义的力量。
感觉那个身份诡异的人,是他!
“我是府里的小厮,我还要问你为什么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楚莫上前一步,手放在腰间,握着匕首,以防她出暗招。
“我也是府里的丫鬟!你凭什么对我这样,搞得气氛很紧张。”阮娴娴丝毫不受他影响,那小厮上前一步看清楚他的长相,是属于很乖,很清秀的长相,“我看你长得不错就是……眼神不太好。”
楚莫上下打量了她,看她衣着,口音还有头发的发髻首饰,压根不像是府里的丫鬟,府里统一着装,不会让人乱穿。
楚莫也未曾见过她,一下子就警惕起来。
“我不信你。”楚莫说,“这个府里的人我几乎见过可唯独不认识你,甚至连一面都没有见到,若我见过一人,必定会有几分印象,可你,我却没有。”
小样。
想诈她?
没门!
“我说了我是丫鬟,你咋就不信呢,算了不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啊,拜拜。”阮娴娴直接提裙准备逃跑。
却被他健步走来,压制住她。
“哎呦,疼。”阮娴娴被他握住肩膀,没想到这小子长得这么乖,身高和她差不多高,手劲却比自己大这么多。
“快说,你是谁,来这东宫做什么来的!你的主子是谁,你最好一一说清楚,不然……”楚莫的匕首放在阮娴娴的脖子处。
阮娴娴感觉到脖子一凉,吓到不敢动弹。
“我真的不是刺客,我就是府里的小丫鬟,我才刚来,你肯定不认识我!”阮娴娴悲惨,恐怕要死在这个刺客手里,难过,只求他不要刺的太疼。
“呵,死到临头还不说真话,每年东宫要有丫鬟和小厮进来都会是在春天,而且是两年一次,除了特别的时候,绝对不可能随意让人进来。”楚莫不相信阮娴娴说的话。
对方都把自己的眼前人,认作是刺客。
完了。
遭了。
阮娴娴才刚到祁国,怎么会对祁川府里的事情一清二楚,也怪祁川定的什么规矩,非得在春天,不能何时何地,见着有眼缘的,之间进来不就好了。
“快点说!不要拖延时间!”楚莫的匕首再一次往阮娴娴的脖子处加深。
有些略微的血丝从白净的脖子处留下来。
在肌肤如雪没有一丝瑕疵,却又这轻微的伤口在这无暇的脖子处留下鲜红。
“你可真狠,算了我是太子妃,行了吧。”阮娴娴也放弃了,若是让对方知道自己是太子妃应该可以用自己利用祁川,这样他想要的会更加容易实现,而她还能多活一会。
卑微至极。
“你一会丫鬟,一会太子妃,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楚莫虽然心里有些动摇,若她真是太子妃,自己抓错了人,该怎么办。
不对,太子妃出府了,太子殿下去找她了。
不可能是太子妃。
就走他思考的时候,被阮娴娴一个灵活的偷袭,手上的匕首掉下,阮娴娴从他手下逃走。
“你!”当楚莫回过神来,阮娴娴跑了几米远。
阮娴娴用了自己十二分的精神,连跑带哭的,一路狂奔。
楚莫见着阮娴娴如此以为她是事情败露要赶快逃跑,拿起掉下的匕首,也疾跑过去,匕首冲在阮娴娴的后背处,将要刺向她时。
“唰。”的一声,匕首落地,楚莫被打倒在地。
阮娴娴哭的稀里哗啦的,身子虽然没好,但是睡了一下午,还有些精力。
只知道一路逃跑,没听见身后有人喊自己。
“娴娴!停下!”小翠在阮娴娴身后疯狂的大喊。
可是阮娴娴只管往前跑。
她真的被吓着了。
祁川皱眉,心疼不已,她这么回来的?!
祁川有功夫一个轻功就来到了阮娴娴前面,阮娴娴没注意前面有人,直接装拉上去。
“啊疼。”阮娴娴感觉自己撞到了一个软乎乎却又有些硬的东西上,表面很柔。z
这是个男人的身体,完了,最后一次求饶。
“我真的不是刺客!”阮娴娴忍着哭腔,上气不接下气。
她真的怕了,对这个自己活过一世的世界,本以为可以像开挂一下,没想到处处是意外,处处是陷阱。
她真的快要压的喘不过气来。
她想躲开他们自己出去,完全是为了想一个人静一静待着,散散步,感受一下烟火气。m.χIùmЬ.CǒM
那种感觉让她安心,让她能够给自己足够多的时间疗愈自己,她不是神,没有宽广的胸怀,也不是那些经历过沧桑后来变得十分强大。
她只是阮娴娴,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她没有过分的心机,也没有过分的聪明才智,她只能每日粗线条的活着,这样不会太累。
“对不起,小阮。”祁川低沉磁性的声音,传入阮娴娴的耳里。
此刻的阮娴娴像是被打了镇定剂一般,一下子安静下来。
随后听清楚是祁川,看着他的脸,又哭了出来。
“你怎么才来,你去哪了?我一直再找你!府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好怕啊,你为什么走的时候不跟我说一声。”阮娴娴把所有的委屈,都说了出来。
“对不起。”
阮娴娴知道这一大部分都是因为自己,要不是自己想要出去,躲避他们,也不至于这样。
可是她就是想抱怨,像个孩子一样抱怨,不用因为其他事情,不用因为别人的眼光,而去思量。
刚开始还好,因为祁川的道歉,让处在崩溃边缘的阮娴娴彻底沦陷了。
她哭着,闹着,打着祁川。
祁川见着她这样,伤痛不已,他知道阮娴娴这一次是把所有的一切,她所经历的伤心往事,全都哭出来。
当穆泽走的那一天,阮娴娴醒来没有哭,没有闹。
那时祁川就觉得这样很棘手,会让阮娴娴心里憋出病来。
她这样的沉默寡言,安静祥和,都是她为了保护自己,把所有的事情埋藏起来。
若她不宣泄出来,会把自己拖垮。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祁川一把抱过阮娴娴。
阮娴娴在祁川的怀里一直哭,一直哭,直到没了力气。
抽噎着,离开祁川,“对不起啊,把你衣服弄脏了。”
“没关系”
“我饿了。”阮娴娴停停又说。
“还知道饿了?告诉我跑哪去了?”祁川宠爱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头,“知不知道我找了多久。”
“嗯……”阮娴娴觉得要是告诉祁川她一直在府里睡觉,怕是会更生气。
“走走走,不说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好饿哦。”阮娴娴撒娇卖萌,拉着祁川的袖子。
祁川无奈的笑了笑,灵透的桃花眼微微一笑,满是宠溺。
“行,走。”禾凝任由阮娴娴拉着。
阮娴娴不想说她今天去了哪里,他也不问,等她想要告诉他的时候,他在听无妨。
楚莫被士兵压着,困惑的看着他们,没想到她就是阮娴娴。
闻齐让他好好关照阮娴娴,还有小翠,他这几天手上的事情很多,荷花被关着的期间太子府上下大多数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管着。
现在荷花禁闭解了,出来也像是变了个人,没有之前的嚣张气焰。
本是他也与其他人一起去外面找寻阮娴娴,可是他因为手上有事耽搁了,在走的路上,听见有人哭的声音,心生戒备,所以才有了这些事情。
等他们走后,太子也没有怪罪他,士兵也都认识,主子没发话,士兵们也不敢关押。
就把他给放了。
以后不能再这样了,要好好的照顾阮娴娴,不能再让阮娴娴像今日这样,今天的错怪他。
楚莫看着他们离开时的样子,心里有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觉,以他听闻,阮娴娴不是穆泽号称她为四王妃,怎么又来到了祁国。
这一切有点让人难以想象。
“还笑。”祁川被阮娴娴拉着,在后面的时候注意到了阮娴娴的脖子处有血,虽然有些干了。
但是不擦拭干净,怕发炎留疤。
“啊?”阮娴娴不解,哭的通红的眸子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祁川指了指阮娴娴脖子的地方,不指阮娴娴还没感觉。
“哎呦,疼,那个小厮还挺厉害哈。”阮娴娴想看看自己的伤口,却又不敢碰。
“好了,跟我来,先把伤口处理了,等会在吃。”祁川握着阮娴娴拉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站在了主动的位置。
阮娴娴想先吃,可是脖子好疼,要是落下疤痕就不好看了。
“你别怪刚刚那个小厮啊。”阮娴娴说,“我觉得他挺好的,为了府里的安全嘛。”
祁川一言不发。
“我说真的,祁川。”阮娴娴又说。
祁川只往前走,没有回应。
“祁川!”阮娴娴站住,没在跟着穆泽一起走。
“不走?”祁川也停下来,看着阮娴娴。
“不走!”阮娴娴从祁川的手里抽出来,态度很坚决。
那个小厮的确没什么错,她不应该让他受伤,也怪自己没有先说自己的身份。
祁川面无表情,虽然阮娴娴不害怕,可是被祁川这样盯着,总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
“哎!!”阮娴娴直接被祁川扛在肩上。
“还有心思想着别人,我呢!”祁川边说边走,阮娴娴感觉他的语气里有些吃味的感觉,“你一下午没有了踪影,我很着急,还有你能不能关心下你自己,还有你觉得脖子都成那样了,还帮别人求情!”
“你就不能为自己想想!”
祁川第一次这么大声对阮娴娴说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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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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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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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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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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