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春的夜晚依旧微凉,她就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安安静静,战马慢悠悠的走过来,停在她身边站着,不时甩一甩尾巴。
眼睛被太阳刺疼的时候,嬴黎醒了,睡了一夜,她养回了不少精神,刚坐起来,战马就过来,吃着她脑袋上粘上的草,站起来走到水边,掬了水洗洗脸,看着河呆了一会儿,“还是吃兔子吧。”
让她下水摸鱼,她实在做不到。
身上有伤,她自己是不可能去追兔子的,所有在林子里站了一会儿,她提了只野鸡出来。
这鸡憨得很,吃野果的时候都不抬头,随侯过去就给插死了。
利索的开膛破肚剥了皮,挖出些泥巴一裹,往火堆里一丢,嬴黎窝在旁边等食。
只是烤鸡还没熟,到是来了两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走路都不稳的老头和五六岁的小孩儿,两个人就远远的站在河边,不停的喝水,眼睛却盯着嬴黎。
瞧他们的样子,像是逃荒的,嬴黎也没搭腔,可那两人似乎不打算走了,就在河边坐下,老人抱着小孩儿,小心翼翼的呆在那,没一会儿两个人竟然睡着了。
嬴黎四下看了看,挺理解的。
荒山野岭,一老一小要是随便找地方睡着了,只怕被野兽吃了都有可能。
她怎么着也算是个大活人,还带着兵器,在她面前睡,被野兽吃掉的风险很小。
这种时候,她是好是坏都不重要了。
嬴黎也没出声,身上的伤让她十分虚弱,晒着太阳,精神也有几分萎靡。
过了好久,火堆渐渐熄灭,里面的泥巴也被烧裂了,香味窜了出来。
嬴黎把烤鸡扒拉出来,敲了泥巴正要吃,那个小孩儿就醒了,脏兮兮的脸上,一双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自己,嬴黎扭了一只鸡腿下来,将其他的推开一些,朝小孩儿点了点头。
小孩子该是饿坏了,急忙跑过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嬴黎,确定她给自己吃,也不管烫手与否,抱在怀里就跪下,给嬴黎磕了两个响头后跑向老人。
不知说了什么,老人颤抖着身躯跪下来给嬴黎磕头,祖孙二人瞧着都快哭了,无比珍惜的吃着烤鸡,连骨头都不舍得丢掉,仔仔细细的收起来,似乎准备留着肚子饿的时候再舔一舔。
这样的日子,嬴黎很理解,父母死后,她带兵打仗,嬴氏嫡长女,多风光的身份家世,但她吃过树皮草根,喝过血水,饿极了,水里混一点稀泥都要喝下去。
哪像现在,各种精致的点心随意吃喝,挥挥手就是几十道菜,流水似的吃几天都不带重复。
她也遇到过好心人,一位逃荒的老人,分了半个野菜馒头给她,没有一句话,递过来就走了。
那时的心情,与这祖孙俩无异。
可后来在与大军集合的路上,嬴黎在路上瞧见了老人的尸体。
那个年月,这并不是稀奇事,但念在半个野菜馒头的恩情上,她着人埋了一条路的尸体,让他们不至于被野狗分食。
吃着鸡腿想起这些,嘴里的肉越发索然无味,还没吃完,她就闭着眼睛开始打盹了。
那对祖孙手脚很轻的走过来,嬴黎知道也懒得理会,虽然她现在虚的厉害,但也绝对不是这一老一少就可以欺负的。
可她想多了,老人很快走远,只剩下个孩子留在自己身边,嬴黎正发愁是不是自己遇上了丢孩子的事,老人就回来了,嬴黎没睁眼,他带着小孩儿又磕了头才走。
嬴黎这才睁开眼睛,瞧见自己面前的杂乱的草药,才明白老人看见她受伤,给她找草药去了。
翻找出自己认识的,去河边洗洗干净就塞进嘴里,苦涩的药汁让人作呕,但她强忍着咽了下去,等休息够了才再度上马出发。
战马为了找水,脱离的方向,但好在离着雄关不远,所以嬴黎也不着急。
她走得很慢,时不时歇一歇,不再逞强。
五天的路程嬴黎走了十天才慢悠悠的到,驻守雄关的小将军高兴坏了,麻溜的就把情况告诉他。
燕忱白带着五万援军去了雄安,杀了瓦剌一个措手不及,为了困死燕靖予,雄安的瓦剌倾巢出动,以至于燕忱白没费多大力气就把雄安占据了。
围城的瓦剌撤兵回援,燕靖予整兵杀出,前后夹击,瓦剌惨败。
“知道了。”她的反应很平淡,紧紧抓着小将军:“先拿点吃的。”
她快饿死了。
小将军连连应声,急忙去给她拿吃的。
吃饱喝足,找了大夫仔细上药,嬴黎让人抬了把藤椅出来在树荫底下吹风。
她在雄关养了七八天,大周军大捷,瓦剌逃往通海关的消息就传来了,燕忱白也不再等着雍王,与燕靖予带着七万人,就去了通海关。
嬴黎想着,这对兄弟俩应该是准备一口吃下通海关。
结果第二天这俩儿就回来了,嬴黎听到消息还不信,直到燕靖予大步进了她养老的小院。
血衣残甲,清俊少年狼狈的不行,瞧见她后脸色一沉,像是要发火。
不好,这小子要训人,八成是因为自己带伤求援的事儿。
嬴黎立马朝他跑过去,在他开口之前直接抱上去:“怎么伤成这样?”
燕靖予:“......”
他这个火是发还是不发?
“你相信燕忱白,可我不相信,我怕他耽误时间让你危险。”嬴黎竭尽全力的演:“所以,我就自己出来求援,我把烨王他小舅子打了,又闯祸了。”
燕靖予静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话:“没事。”
“真的?”她娇气的不像样子:“你不生气了吧。”
“嗯。”燕靖予无措的垂着双手,并不敢揽住她:“你的伤怎么样了?”
嬴黎拿起腔调:“还没好,我没和嬴淮他们一起,怕耽误行程,不过我认识治伤的草药,自己找了些用上。”
“何必呢?”
“你是不是想骂我?”
“不是。”
“那...”嬴黎松开他:“就去洗洗吧,你都臭了。”
燕靖予:“......”
变脸这么快吗?
“记得上药。”她瞧着燕靖予身上那些伤:“把自己收拾清爽了再出去,突然退兵,必定有人不解,如果太狼狈,反倒失了底气,就算是暂退,也要有气势。”
燕靖予握住她的肩膀:“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知道。”嬴黎笑了笑:“朝廷的威信已经打出来了,主要的三座城池都握在手里了,拿下其他城池只是时间问题,由燕忱白主持也不会出错,你只管回去领罪就好。
其实你们想拿下通海关很简单,但是,烨王想要趁人之危,那就要给他点教训,你数次抗旨,就算是拿下了通海关,想弄你的人也会给你问罪。
所以,大可把攻克通海关的事让出来,最好由烨王的人接手,你回去请罪,将士们肯定会不忿,不管是谁来,想要聚拢军心都不容易,这样一来,通海关迟迟无法攻克,才能让大家看见你的本事,没有对比怎么比较出厉害?”琇書網
他挤住嬴黎的脸:“还能想明白这些?”
“废话,你真当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成?”本姑娘和你祖宗玩心眼的时候,你在哪儿都不知道呢。
他摇摇头:“阿鲤,那你等我,我们一块过去。”
他跑着去换衣裳,嬴黎笑眯眯的目送,刚把他送走,嬴淮就来了。
“姑奶奶,你的伤好些了吗?”
嬴黎拍拍自己的胳膊:“没,但不至于要命。”
嬴淮满是担忧:“晚辈不孝,让您受苦了。”
“这有什么?”嬴黎毫不在意:“从军打仗哪有不受伤的?你就说我带兵打仗的时候帅不帅?”
嬴淮点点头:“姑奶奶凭五千人拦截五万瓦剌的事,如今只怕都传遍的,传信回京的人,都将姑奶奶说成了天神下凡。”
“哼,那当然~”她嚣张坏了。
等燕靖予收拾清爽,他们一块去了大堂,所有人将军都聚在一起,燕忱白讲了几句接下来的布局,燕靖予表示肯定,然后才说自己的事。
“此次事发突然,但我的确抗旨,如今局面稳住,我也要回去请罪才是,这里的一切,都有劳兄长与诸位将军了。”
果然,他这么一说,好些将军的脸色都变了:“世子立下大功,难不成朝廷还要问罪。”
“不单是我,还有嬴姑娘。”燕靖予看了一眼坐着的嬴黎:“我二人抗旨再前,私自带兵在后,皇上虽然有心功过相抵,但总有人不服,为此回去请罪是理所当然的事。”
嬴黎也要被问罪,这些将军更不服了。
陈兴直接站出来:“嬴姑娘拦截瓦剌,又在通海关拖住瓦剌,这才能让我军顺利拿下雄关,世子平定了凉州兵变一事,又在上坯打出了我军的威风,如此大军,该请功才是。”
“就是,该请功才是。”
好些人都不服,燕家兄弟俩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燕忱白适时开口:“我的折子已经着人送回去了,荣泽意图置你我于死地未成,烨王一党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此次回去,多加小心。”
“嗯。”燕靖予点点头:“我定会小心,只是拿下通海关驱赶瓦剌的事,就要拜托诸位了。”
他将深明大义演到了极致,一群将军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应承下来。
第二天一早,燕靖予带上嬴黎叫上枫扬,三个人就上路了,嬴淮留下帮燕忱白善后。
一路上,枫扬赶车,燕靖予同坐在车辕上,留嬴黎一个人在车里呼呼大睡。
她觉得自己可以骑马狂奔了,但燕靖予不答应,在他眼里,嬴黎就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主。
半道上,他们收到了消息,雍王已经平定了原本打算支援通海关的五万兵马兵变一事,燕靖予也放心了许多,但心里的想法却也多了起来。
睡够了,嬴黎也会换枫扬进去睡一会儿,他年纪小,这一次也吃尽了苦头,满身是伤,并不比他们俩好太多。
同坐在车辕上,嬴黎也会问问赶车的燕靖予:“你觉得你爷爷这个皇帝当得怎么样?”
“一般。”他回答的很平淡:“不能说毫无过错,但也毫无建树,毕竟一个王朝走到末路,很难有什么丰功伟绩,但稍不注意,就会加快亡国的脚步。”
还挺诚恳,“那你觉得太祖呢?就开国那个。”
“善恶齐全。”他看了嬴黎一眼:“功绩虽高,但品性欠缺。”
嬴黎一把拉住他,激动得不行:“难得有句公道话啊,燕王就是这样的人,那点功绩多半还是靠其他人垒起来的呢。”
他笑了笑,挪了挪位置抬起胳膊揽住嬴黎:“你对太祖怨念颇深,难不成是太崇拜宣平侯了,所以觉得太祖的言行举止都不堪入目?”
“你这样想也没错。”
他噙着笑,没有刨根问底。
嬴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我问你个问题,如果我也想当皇帝,你会不会杀了我?”
“嗯?”燕靖予困惑了,瞧着她忍不住笑出来:“你想当皇帝?”
嬴黎一脸认真:“对,和你的理想冲突了对不对?”
“嗯。”他点点头:“的确,你为何想当皇帝?”
“这座江山本就该是我家的,是嬴黎让出来的。”她这话说的十分大胆,但她不怕。
燕靖予也没生气,还挺认同:“所有人都知道,大周的江山是宣平侯让出来的,这不奇怪。”
“所以我现在想拿回来也算是理所当然了对不对?”
他点点头:“对,换做是我,也这么想。”
哦哟~这么巧?
“那我和你就是敌人了。”嬴黎大胆的去踩他的底线。
燕靖予脸色一沉:“是啊,你竟然想和我做敌人。”
嬴黎看着他,等着他发火,或者是阴恻恻的威胁自己,提醒自己不要自不量力。
结果,他意味深长的飘过来一个眼神:“不过,我有一个很好的主意。”
“什么?”
他笑了,凑过来靠着嬴黎的额头,离她很近,认真说道:“我娶你,等我做了皇帝,立你为后,我们俩生个孩子,让孩子做皇帝,这样就不冲突了,反正不管是你做皇帝还是我做皇帝,都得找人生孩子不是?”
“知音啊。”嬴黎激动了:“我也是这么想的,生个娃,问题就解决了。”
他笑的暖人,细细瞧着嬴黎,恨不得将她所有的笑容都融进眼里。
这样爽快直接的性子,他真的好喜欢。
“世子。”枫扬的脑袋不合时宜的伸出来,冷漠的看着他们俩:“你能看着路吗?我们要翻车了。”
燕靖予横了他一眼,枫扬一激灵,自己个儿缩回去,还识趣的把车门锁住。
只是车门根本挡不住他们俩的影子,看着燕靖予在嬴黎额头上亲了一下,枫扬扎心了。
为什么要给他看这个!!!
你俩进来,老子要去赶车,要看着前面!!!
把他们俩换进去,坐在车辕上的枫扬舒坦多了,看马屁股也比看他们俩腻歪强。
赶路,避免不了要投宿,燕靖予最不缺钱,所以吃住都是极好的,最好的客栈,最好的房间,出手就是三间,一人一间,本该互不打扰,结果也不知小二是不是缺心眼,把枫扬的房间放在了中间。
所以,当燕靖予满怀期待笑盈盈的推开窗户,准备瞧瞧嬴黎的时候,一扭头就看见了开窗通风的枫扬正在伸懒腰。
四目相对,燕靖予一脸嫌弃冷漠:“我突然觉得你很碍眼。”
“那又怎样?”受到刺激的枫扬格外硬气:“我就在这待着。”
被怼了,燕靖予冷着脸关窗,叫来小二,果断把房间换到嬴黎的隔壁。
一路回去,嬴黎俨然就是个博览群书的学者,无论到了何处,她都能说出此地发生过的大战小仗,许多事情,书上都未记载过来,就连燕靖予都觉得受教了。
为此枫扬表示了很多次质疑:“嬴姑娘不是识字不多吗?她怎么知道这么多?世子,她是不是假装不识字,套路你教她认字拉近关系的?”
对此,燕靖予觉得很有可能。
他果然是被套路强迫的那个。
一个月的功夫,他们才回到邺城,寒冬腊月离开,酷暑之际回来。
不过几个月,嬴黎却觉得挺长,她竟然很想丞相府的人,以前南征北战,她对嬴氏族人一点想念的心都没有,这次出来几个月,竟然会这么想。
为此,一到邺城她就想直奔丞相府,但燕靖予却坚持先进宫。
即便是请罪,也要让那些人措手不及。
此时朝会未散,太监禀报老皇帝燕靖予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惊。
进入大殿,燕靖予不卑不亢,他跪下,嬴黎却只是抱拳。
“臣不经请旨,擅自带兵阻敌,擅自插手凉州事务,擅自调动兵马与瓦剌交战,擅自决定进攻雄关与上坯,还请皇上责罚。”
烨王冷哼一声:“你也知道自己抗旨不遵。”
“他当然知道。”嬴黎站的笔直,气势几乎压过在座的所有人:“他不过是干了一个皇孙该干的事,享天下恩养,便回报百姓,与瓦剌交战免百姓受苦,如今跪下请罪,请的也是不能亲自护驾回京的不孝之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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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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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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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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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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