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懂事,教育教育。
林夫人看看嬴淮,又看看丞相夫人,露出一脸理解的笑。
在端阳伯府坐了半日,丞相夫人便回家准备明日出殡路祭的事了,嬴黎则被老头儿叫去了书房。
本以为是他要检查自己的功课,嬴黎还有点头疼,想着怎么忽悠老头儿,好让他知道,自己还是很努力的。
结果老头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巴巴的看了嬴黎好一会儿才说话:“近来世子教姑姑认字,姑姑认得多少了?”
“嗯...那十二本书我能看懂个七七八八了。”她大言不惭,信心满满的挑眉:“是不是很优秀?”
嬴岐喜忧参半:“那姑姑可晓得昨日世子让姑姑临摹的字帖写了什么?”
“不晓得,燕靖予说是算命的书,反正我看不懂,怎么了?”
怎么了?
那小子让自家姑姑临摹了一大本情诗,今日一早喜气洋洋的等在大门口,乐的跟抖毛的狮子狗一样,龇着牙冲他炫耀还一脸无辜样,说什么那是灵丹妙药,大清早的翻翻都能让人开心的神清气爽。
要不是大门口的侍卫力气大摁的及时,老头儿能跳起来掀了那小王八蛋的天灵盖。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他们家姑姑读书少吗?
自作多情的小孔雀,忽悠着让自家姑姑给他写情诗,咋这么不要脸呢!
“没事。”嬴岐有些小心酸:“姑姑,世子教你认字是好的,可是别给他乱七八糟的写东西,他一肚子心眼,哪天把你套了你也不晓得。”
嬴黎微微皱眉:“老头儿,我在你眼里也太蠢了吧。”
“姑姑聪明,可是防君子难防小人。”提起燕靖予,嬴岐的脸色就臭臭的:“特别是那种长得无害其实暗戳戳坏的毛头小子。”
嬴黎:“????”
最近燕靖予又招惹老头儿了?
敌意这么大?
“姑姑念书也累了对吧。”嬴岐缓和了脸色:“不如去城外的庄园玩几天?那庄园边上就是林子,虽然是冬日,但野兽冬眠也安全。”
嬴黎眉梢一挑:这老头儿还是有点看不起她啊。
由他安排着,嬴黎当天就跟着丞相夫人和几位老太太去了城外庄园,都没来得及告诉燕靖予一声。
所以,燕靖予照例大清早就带着点心登门的时候,休沐在家的嬴岐心情贼好的等在大门口,见了他笑的胡子乱颤:“世子今日要白跑一趟了。”
“哦?为何?”燕靖予也笑眯眯,还挺好奇这小老头今天是不是吃了蜜蜂屎,和他说话都能这么客气了。
老头儿摸着胡子心情大好:“我家姑姑去庄园玩了,什么时候回来不确定,所以,就不劳烦世子日日登门,世子请回吧。”
他巴不得赶紧轰走这个臭小子,然后去钓鱼喂鸟喝小酒。
燕靖予微微一眯眼:“这样啊,可我来都来了,不如陪陪丞相吧,正好,我有事想请教丞相。”
臭老头儿,今个儿不让你晓得多管闲事的后果,我就不信燕!
嬴岐脸一拉,幽怨的很:你就是存心找我不痛快的是吧。
本该属于老头儿一个人的快乐时光,突然多了一个燕靖予,老头儿一点也不快乐的。
两根鱼竿垂在湖里,嬴岐面无表情的盯着浮球,时不时瞅一眼桌上的香,心里琢磨着燕靖予什么时候走人。
少年人性子躁,老头儿赌他待不长。
一炷香...两炷香...三炷香...
“大人。”小厮再次过来换香:“这是第九支香了。”
老头儿已经绝望了,抱着鱼竿默不作声,一大早还精神抖擞的老头儿,此刻都颓废了。
“哎呀呀~”燕靖予十分悠闲的靠在椅子上,用斗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丞相,你家池子里有没有鱼啊,这么久竟然一条都不上钩。”琇書網
嬴岐黑着脸:“兴许是这池子里的鱼觉得世子戳眼睛,宁可憋死在水底,也不乐意上来透气呢。”
“这鱼没福气啊。”被挤兑了燕靖予也不慌,依旧笑眯眯:“看惯了老头儿,猛然间多了一个年轻英俊的少年还害羞了。”
老头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要点脸?
他从早上待到傍晚才走,嬴岐走哪他跟哪,还兴致勃勃的邀请嬴岐一块出恭,差点把嬴岐整绝望了。
半个月一次的休沐硬生生被搅合了,嬴岐更暴躁了,直接告假,让人关紧大门,避免燕靖予再来。
端阳伯的丧事告一段落,老皇帝并没有下旨让裴昀袭爵,更没有降级袭爵的意思,裴昀就被晾在那了。
燕靖予跟在太子身边,替他瞧折子的时候刚好就看见裴昀的折子,特意捡出来交给太子:“裴昀自请辞官,带家眷返回老家替端阳伯守孝。”
“辞官?”太子看了一眼:“你怎么看?”
“只怕是皇爷爷一直不提袭爵的事,裴昀想要以退为进,只是他有些天真了。”燕靖予微微勾着唇角,略透着几分嘲讽:“他和皇爷爷的关系且不说,他们父子二人在朝中交际淡薄且并没有出色的功劳政绩,只怕无人会替他出头说话。”
太子对此话颇为认同:“裴昀充军这么多年,功劳一般,不至于承袭伯爵,而且皇上对他不满,谁敢上书替他说话?你有没有兴趣?”
太子问的意味深长,燕靖予知道他是对自己拉拢汤祖臣的事起了疑心,毕竟这属于撬太子墙角,不满也可以理解。
“与裴昀能力相当的武将有的是,而且,他夫人是承恩伯府的嫡小姐,轮亲疏远近也该是兄长替他说话,我出面,只怕会让兄长误会。”
他说的很真诚,就差把‘没野心’三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太子点点头:“你想的周全,此事你的确不适合出面,行了,今日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冬至,皇上要宴请群臣,别露了疲态让皇上生气,另外,转告你爹再耐心等等,如今还不是出来的机会。”
“是。”燕靖予应了声就出来。
枫扬立刻把大裘给他披上:“王爷都在家里反省那么久了,怎么太子还不求情让王爷出来呢?”
“承恩伯府只是大伯的舅舅,却是我爹的舅舅兼现老丈人,关系更近,承恩伯府敢那么嚣张,就是仗着每次闹事我爹会求情说好话替他们挡灾。
这次大伯把他们弄了,为了防止他们再挑事,肯定不会让我爹出来,反正他不用打仗闲着也是闲着,待在家里挺好的。”
枫扬点点头:“虽然王爷被关在家里很可怜,可是他现在日日在家,王妃都老实,再也不敢对属下们打骂惩罚了,以前她总找事让属下们干着干那,烦得很。
属下听说,以前好些侍卫还被要求陪杨承业练功,杨承业那个废物能多厉害,一个小拇指就能捏死他了,可是谁也不敢伤他,反倒被他打的满身是伤,还要被骂是废物。”
“所以,牺牲我爹一个人的自由,换取所有人的清净也是很划算的。”燕靖予舒心一笑:“这些日子,我都清净了不少。”
枫扬探着脑袋追着他走:“世子,属下有个问题,困扰很久了。”
“说。”
“属下在想,这王妃虽然只是你的继母,但将来嬴姑娘要是真的进了门,那她们也是婆媳,这肯定会鸡飞狗跳啊,到时候要打起来了怎么办?”
“嗯?”燕靖予疑惑加震惊的看着他:“你想的是不是有点远了。”
枫扬一愣,立刻严肃起来:“你不会是只想和嬴姑娘玩玩吧?”
“自然不是。”
“那你就不能无视这个问题,只要王爷好好的,你连自己建府单独过都没机会。”枫扬拦住他:“世子,你想想,就嬴姑娘那脾气,活在一个屋檐下,日日对上王妃就算。
还有可能杨夫人和隆安郡主也会掺和进来,范围再广一点,裴夫人,郡主的婆婆小姑子,这些人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啊!到时候,她们几个联起手来造作,天呐,我觉得你得和大理寺的人搞好关系才行,关键时刻能留嬴姑娘一命。”
燕靖予跟着他的话想了想,顿时头皮发麻,但马上淡定了:“你要相信,阿鲤虽然冲动,但绝对不是无脑的人,她做什么事自己心里都有数,再说了,她还有我挡在前面呢。”
“我不信。”枫扬一脸嫌弃,还自己走到了前面:“我太了解男人了,你现在喜欢嬴姑娘的爽快,难保过几年就喜欢温柔懂事的。
到时候,她骂人你会觉得她粗俗,她打人你会觉得她彪悍,还会嫌弃她读书不多,反正怎么看她都不顺眼,她被欺负了,你可能还会觉得她活该。
谁晓得你到时候会不会酸酸唧唧的来一句,为什么她们只找你麻烦不找其他人的,一个人针对你可能是她的错,那么多人针对你,就有可能是你的问题。
啧啧啧~这种狗啃头的蠢话,十个男人有九个男人会说,特别是成了家的男人,一个二个就跟瞎了似的,嫌弃起糟糠之妻来,怎么看她都不顺眼。”
燕靖予上去就在他屁股上蹬了一下:“闭嘴,你个毛头小子,我是那种人吗?走。”
枫扬往前一个趔趄,稳住身形后不服气的哼了哼,急忙跟上去。
冬至这日,即便国库吃紧灾情未平,但老皇帝依旧大摆筵席与朝臣同乐。
殿外已经落雪,殿内的舞姬却身着薄衫跳的婀娜多姿,老皇帝看的津津有味,却也没忘记照顾照顾身边的嬴袖。
她有孕在身,一直避让这样的场合,但今日是赵贵妃再三嘱咐让她过来的,她也不好婉拒。
本不解赵贵妃是什么意思,瞧见席间的裴昀时,嬴袖就知道她果然没安好心。
裴昀辞官的折子已经呈送老皇帝,他今日特意过来在老皇帝面前露面,好让老皇帝记得自己。
但是,坐在人堆里的他并没有与身边的大臣说话,一双眼睛反倒时不时的看向嬴袖,满眼的深情哀怨,生怕别人看不出来。
云宋就在嬴袖身边,把裴昀的表情看了个真切,心里不由的着急,与身边的嬷嬷对视了眼神,嬷嬷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皇上。”嬷嬷小声提醒:“桌上的菜油腥气大,奴婢瞧着娘娘的脸色似乎不好。”
老皇帝紧张的瞧了瞧:“嗯,的确不好。”
“臣妾没事。”嬴袖掩住口鼻:“臣妾出去透透气就好,马上就回来。”
老皇帝点点头,吩咐嬷嬷照顾好。
出了殿,吹一吹清冷的风,嬴袖松了口气:“他那样看我,我竟不敢回视。”
“娘娘不看回去也好,否则让皇上发现了,定然是大祸。”云宋把手炉塞进她怀里:“赵贵妃就是存心的。”
嬴袖往殿里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看见了急匆匆走出来的裴昀,吓得脸色都变了,嬷嬷立刻拦在前面。
“裴公子,不得放肆。”
裴昀被迫停住,满脸痛色:“阿袖。”
“这是贵妃娘娘。”嬷嬷再次提醒他。
裴昀神色落寞:“贵妃娘娘,是臣高攀不起了。”
云宋拉着嬴袖努力往后退,生怕离得太近让人瞧见,可裴昀却又满肚子的话想说,见她们后退,还往前走了两步。
“阿袖,我就与你说两句话。”
嬷嬷急了:“公子,宫中人多眼杂,还望你替娘娘考虑,快些走吧。”
“我就说两句话。”裴昀求着嬷嬷,说道:“你过得可好?”
嬴袖站在云宋身后侧身瞧着远处面色漠然:“本宫身为贵妃,仅在皇后之下,衣食住行自然是极好的。”
“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知道你是最不在乎的。”裴昀满是心疼:“后宫中尔虞我诈,你身处高位,必定小心翼翼。”
嬴袖依旧淡漠:“我有皇上的宠爱,还有嬴氏满门撑腰,何谈小心翼翼?裴公子莫要庸人自扰才是。”
“阿袖。”裴昀痛苦的几欲去死:“你定然是恨我的,那你恨我吧。”
嬴袖沉默不语,云宋却已经急出冷汗:“裴公子别说了,赶紧走吧。”
“你我今生无缘。”裴昀依旧在说:“但我对你的心思此生不变,老天可明,阿袖,我...”
云宋恼了:“裴公子,贵妃娘娘身怀皇嗣,你说这样的话是想让她心中不安吗?”
裴昀有些委屈:“我没有恶意的。”
远处的嬷嬷叫起来:“不好,有人来了。”
所有人都惊了,冷汗遍布全身,凌乱的脚步从周围传来,他们无路可走。
云宋彻底慌了,紧紧攥着嬴袖的衣裳,浑身发抖,嬴袖的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很清楚,若是被老皇帝发现她与裴昀会面,那任是谁也救不了他们的。
嬷嬷也慌忙跑过来,一个个担忧的看着嬴袖,却也怨恨起裴昀来。
裴昀也慌了,他无措的往前跑了两步,发现走不了,一时间脸色大变。
“谁在那?”
是禁军的声音,他们已经找过来了。
“我。”突然,积了雪的树下走出一人,正是燕靖予。
他披着一件白狐裘,几乎与雪色融为一体,脸上笑意温润,也不知把他们的话听了多少。
“我与裴公子在此醒酒。”他信步走上台阶:“刚好遇上贵妃娘娘。”
禁军围了过来,前前后后,没留半点退路,俨然是有人早就布下的。
裴昀慌张的说不出半句话,嬴袖还算镇定,面无异色的接了燕靖予的话:“世子刚刚所问,恕我无法回答。”
“世子问了什么,嬴贵妃无法回答啊?”赵贵妃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与她一起的还有老皇帝和杨皇后,瞧见裴昀也在,老皇帝的脸色腾起杀意。
燕靖予从容抱拳:“回贵妃娘娘,事情是这样,我听父王说嬴家小姑姑能隔空令剑,心中极为崇拜,为此自荐教嬴家小姑姑认字。
可是,贵妃娘娘也知道,这丞相看我一向不顺眼,我去的太勤他烦了,就把嬴家小姑姑送出去玩了,去哪了也不告诉我,我这才问问贵妃,毕竟学艺未成,不想半途而废。”
赵贵妃笑了:“世子好学。”
“参见皇上。”裴昀‘砰’一下就跪地上了,烛光之下,身子微微发抖。
老皇帝眼神阴狠,瞥了他一眼,目光紧紧盯着嬴袖:“你怎么在这里?”
裴昀哆哆嗦嗦说不出话,依旧是燕靖予说道:“皇爷爷,孙儿陪裴将军出来醒酒,见他醉的不轻,就把他丢在廊下坐着,想着到院子里捧一把雪给他擦擦脸清醒清醒。
谁知贵妃娘娘也在院子里,说是殿里太闷出来透气,孙儿想着贵妃娘娘怀有身孕受不得凉,便请她到廊下站站,刚送上来,禁军就来了。”
他回答的滴水不漏,赵贵妃竟挑不出毛病,只能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那也太巧了。”
她故意恶心老皇帝,杨皇后在一旁听着也无动于衷,只看她们撕扯,至于燕靖予为何会帮嬴袖,杨皇后也没多想。
毕竟燕靖予历来跟太子亲近,太子需要嬴氏帮忙,燕靖予帮着嬴袖开脱,似乎也说得过去。
“嬴贵妃。”老皇帝直接叫了位份:“你怎么解释?”
嬴袖缓缓一拜:“臣妾问心无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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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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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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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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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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