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皇后和陆子简的事又不是空穴来风,嬴氏别的不多,老头儿老太太可不少,随便拎一位出来,年纪都比皇后大。
这些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哪个不是一家主母交际广泛,能有什么事瞒得住她们?
她不过是大半夜去找几个老太太说了句心里不高兴,就把皇后年轻时候的事情听过来了。
老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原定的太子妃婚前病故,急需重新择选一位太子妃,当时正在议亲的皇后杨淑华,麻溜的退婚与陆子简撇清关系入宫参选,靠着美貌手段和家世,成功坐上太子妃宝座。
这操作嬴黎熟,没觉得稀奇。
据几位老太太回忆,刚成为太子妃的杨淑华日子不好过,老皇帝那个太子做的也是个泥菩萨,自然是顾及不到新进门的太子妃,然后老相好陆子简就免不了在各种有危险的时候适时出现,三翻四次出谋划策。
一来二去,风言风语,老皇帝自然不会不知道,于是他冷落了杨淑华,纳了赵家小姐,也就是赵贵妃,可偏偏杨淑华好巧不巧的有了身孕,当时就被赵氏质疑过,但是老皇帝需要一个儿子来稳固位置,所以没动,他也相信是他的。
再然后更戏剧的来了,老皇帝被他爹故意安排去赈灾,去了两个月回来,杨淑华又宣布有了身孕,而那段时间,陆子简正好在邺城,油绿绿的帽子上赶着往老皇帝脑袋上罩。
但嬴黎觉得这是巧合,杨皇后胆子再大,也不可能乱来,否则她图什么呀,万一被查出来,别说承王府了,沾亲带故的只怕都要玩完儿。
但是,这个八卦多让人振奋啊!
所以,她当即找了个还在挑灯夜读的后辈,伪造了一份情书,找刚成亲的小媳妇要了个能让人脸红心跳的合春香囊,连夜进宫,塞进杨皇后枕头底下。
那老太婆不是喜欢棒打鸳鸯吗?不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吗?wWW.ΧìǔΜЬ.CǒΜ
好好受着吧!
不过嬴黎很清楚,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把杨皇后拉下来,毕竟太子和雍王在朝中经营多年,哪那么容易?
可是争皇位从来就不是单靠本事,那可是六分本事四分欢心。
老皇帝要是不乐意了,临死前来一句废太子,立谁谁谁为新君,改口的机会都不留,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她才会提出自己的要求,要么让杨皇后被废,要么承王府问罪,要么她就投靠烨王。
三个选择,燕靖予肯定选第二个,这事嬴黎还是有自信的。
杨皇后被废,那太子和雍王就出局了,不被赵贵妃等人痛打落水狗才怪。
她要是投靠烨王,那嬴氏肯定跟着投靠烨王,少了嬴氏在文臣武将中的支持,十个承王府也弥补不上。
所以,只有皇后母家这个名头的承王府,完全是可以牺牲的。
燕靖予自然知道这些,也清楚她要整治承王府,原因也与嬴妃有关。
不及多想,燕靖予赶回栖凤殿,他离开的这一会儿功夫,栖凤殿就来了不少人,大多都是子嗣成年的后妃,她们迫不及待的想听到皇后被废的消息,最好连带着东宫与雍王府一同出事,好让出位置。
其中最期盼的,当属赵贵妃,看见燕靖予,她先是一声嗤笑,连招呼都不打,鄙夷之意半分不藏。
燕靖予走到窗户边看,胖太监拦了拦,见他不动,也就不劝了。
“朕让你做皇后,位居中宫,抬举你的娘家,给尽荣华富贵,而你,不知廉耻,丑陋老妪,还与旧情人厮混!”
“臣妾没有,臣妾没有,皇上,臣妾冤枉,为何皇上不信?”杨皇后从未有过的狼狈,早已经没了平日里训斥后妃的高贵。
“你还不承认,真当朕忘了你当初悔婚参选的事了?爱慕虚荣,贪图权势,你真是丑陋低俗!”
老皇帝盛怒不减,骂人的话字字珠心,杨皇后痛心不已,百口莫辩。
跪在地上的太子和雍王脸颊都是肿的,衣裳也是脏的,可见是挨了打。
燕靖予蹙眉看着,一言不发。
“父皇。”太子本就孱弱,挨了打受了惊便更加虚弱,语气无力:“母后必定是冤枉的,陆老将军年事已高,且儿孙满堂,怎么会把这样的东西传进宫里?还请父皇明察,母后陪伴父皇风风雨雨数十年,何故在如今夫妻白首之际不忠?”
雍王也紧跟着说:“父皇,儿臣兄弟俩眉眼长得都像父皇,这能有假吗?”
老皇帝渐渐消气,但脸色依旧不好,他单手扶着枕头,余光发现了窗外偷看的燕靖予,一声暴喝:“滚进来!”
胖太监吓得一哆嗦,生怕牵连了自己,燕靖予则面不改色的推门进去,在雍王身后跪下:“皇爷爷。”
“都听见了?”老皇帝声音低沉自带威慑:“该当如何处置?”
他问燕靖予的意思,却把雍王吓得冒冷汗,毕竟他觉得自己小儿子还不懂事,万一把老皇帝惹急了,大家真就一块玩完儿了。
“大伯说的对,皇祖母必定遭人陷害。”他象征性的懂事了一下,然后:“但,这么多年还能让人把事情拎出来,也不能说皇祖母全然无错,难保没有藕断丝连。”
为了不让嬴黎投靠烨王,他愿意卖了自己奶奶。
他爷、他奶、他爹、他大伯:!!!
“可皇祖母乃国母,不会有错,错的自然就是陆子简和承王府了。”燕靖予垂着眼睑,从容不迫:“外面那么多看戏的后妃,总要给个交代才是。”
老皇帝微微沉了一口气,思量起来,杨皇后和雍王想不通是什么意思,太子却格外镇定,一言不发。
“接着说。”老皇帝靠在椅背上。
燕靖予这才抬眼:“承王府私自与陆子简交往过密,以至于牵连皇后,有碍国母清誉,按律当重罚,以儆效尤!”
牺牲承王府,满足嬴黎的条件,哄着她不要去投靠烨王。
牺牲陆子简,那老家伙因为杨皇后喜欢燕忱白,明里暗里给燕靖予使了多少绊子,这次在狼胥山出事,便是因为他的援军迟迟不到,燕靖予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不能为他所用的人,不除掉留着过年加菜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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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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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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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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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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