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身体被掏空的时候,她就会想,我还有猫。
有猫女儿要养。
她觉得自己凄凄惨惨,像是被周扒皮压榨要卖身养家的996福报者。
后来想了想这还不如996呢,全年无休。
淦。
这些天为了养楚姜川背后的伤,她没少偷偷摸摸给喂药打青霉素。
一针青霉素十万两,按金价五百算,呵,2.5个忆。
在楚姜川身上她花了五个亿!!!
#把我卖了都不值五个亿#
#你看我给你卖命三十年你能给我五个亿吗#
就算有原身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摆设古画折算,那这也是钱啊!!
#想一想就心绞痛#
#疼的要昏古七了#
年纪轻轻的,早晚得被这钱刺激的得心脏病不可。
她这几天交由左右丞相收作业,虽然不上班,工作还是要干的。
所以朝野之中倒是没什么大声音,右相刚被敲打了,心虚的一批,当然不敢炸翅。左相呢见干活没耽误,皇帝甚至还有更加勤劳的迹象,还上书一封表示希望陛下注意身体。
这难得的来自于谢左相的肯定,被许暄妍手动表了个相框摆在了书架上。
太女太傅虽然年过四十濒临告老还乡的边缘,但是胸怀天下,友爱弟子,听说女帝最近刻苦勤勉,后宫贵人都病的要死了她陪伴身边之余还不忘改奏折,大为欣慰,让另一位弟子,已经和亲他国狗带的二皇子他小女儿进宫送了些礼品。
没见过世面的现代妹子摸着快要成型的人参,当场就给这便宜侄女赏了个郡主位置下去。
说来也是惨,同为惠宁太女出生前的皇位候选人,二皇子和亲三皇子战死,只剩下许汝一个人在京城里。
“好惨哦。”
她唏嘘的摇了摇头,觉得原身亲妈不愧是当皇帝的,心狠手辣,培养这么久的崽都下得去狠手。
她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楚姜川温度,松了口气。
“好生照顾贵人,朕晚点再来看他。”
殿里走了一圈,拍拍摸摸检查了一番,一回头,谢兰泽正冷漠的看着她。
许暄妍莫名尴尬“你看着朕干什么?朕脸上能有花吗?!看姜川啊!”
她压低了声音“好好照顾他,有半点不对就通知朕,有什么需要通知朕,朕开私库!”
谢兰泽云淡风轻“是,臣会照顾好楚贵人的。”
他语气平静“既然入了宫,同为陛下君卿,便是缘分。臣不敢不珍惜。”
“哦,那你好好珍惜。”
虽然很平静,但是莫名觉得在讽刺我。
许渣皇转头就走了。
事实上,关于这五个亿,系统比她还心痛。
【亲你二十万两黄金干啥不好啊,你现在花了三十万了,你还有钱吗!!】
“没钱你给我退点啊?怕我没钱建设国家你退税啊!”
就知道口头心疼,没实际行动有啥用?
【……你可以不救楚姜川的。】
“呵。”许暄妍冷笑,她反问“你知道一个国企的产值说多少吗?”
她穿越前就职的集团,光一个分公司就是几百个亿的项目这还是赶上了疫情。
十五个亿虽然贵,但是国企一年就能赚回来了。
垄断的才是最贵的!托拉斯集团学过历史的都懂!
而且就现在这重农抑商的思想潮流下,她往哪找商业人才???
“你懂个锤子的国企??”
许暄妍摸着瘪下去的小荷包心情贼差的喷了系统一脸。
五个亿虽然多到令人心痛,但也不是不能花……
毕竟真要说起来,楚姜川受伤和她自己有一点点关系。Χiυmъ.cοΜ
事情要从几天前说起,那时候她在被黄淑婉怼了,正打算招楚姜川商量一下拍卖和国企建立的事,于是让萧细雨传话,安排当夜召楚姜川入养心殿。
晚上、召、楚贵人。
这他妈当然得用侍寝的名头了!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谁知道后来她去搞琉璃,发现黄淑婉偷工减料还扯犊子骗她,一怒之下就杠上了,在哪烧了两天的琉璃。
她就记得让萧细雨回去称病请假了,忘了楚贵人。
所以在外人眼里,楚贵人前一夜被洗干净被子一卷抬去了养心殿。
一晚上独宠,没有一般嫔妃半夜就要抬回去的待遇。
第二天,皇帝她病了!
嘿!
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纵欲过度。
更重要的是,目前为止有在养心殿睡一晚上待遇的,只有顾湮。
作精就这么找上了门!而但凡智商及格的人,都不会说那天我进了养心殿待了一晚上,没看见皇帝回来。
所以楚姜川就被当做竞争对手,差点叫顾湮干掉了。
#想想就很艹#
她忧愁的叹了口气“所以事情就是这样……楚姜川必须得救。”
【但是亲,你应该要有大局观。】
系统还挺有大格局【楚贵人势弱,你这次是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就算你要会行商的人,也可以找下一个。】
许暄妍表示呵呵。
且不说原身后来的人生道路中,楚姜川就是个很有手腕的钱罐子。
就说现在,找一个能有官方背景,且家世够大,本人有能力又铁定捆绑在一条船上的人,是有多难?
地方知名企业家继承人,又要有家里的全力支持,又要有手腕和智商。
万里挑一好吗??
“你行你上。”
许渣皇非常利落的打回了系统的提议“要不你来,要不按我思路走。”
人都救了,天天说救的不值烦不烦啊???
她转头就改奏折去了。
明月宫中,楚贵人躺在床上,随着他进宫的宫女正拿着帕子为他不断的擦汗。
“皇夫殿下,时候已晚,不如殿下先行休息,我们贵人向来尊敬殿下,若是知道您为了他耽误了自己休息,只怕也要怪罪自己呢。”
她攥着帕子,心中紧张。
谢兰泽立在床前,托着一盏汤药,沉默的碾着杯盏。
“我既然在陛下面前保证过,那就要让你好好的活着。”
若是放在五年前,如果有人告诉谢兰泽,在昭阳公主这个绣花枕头眼里,堂堂京城第一公子竟还不如个商家子。
他想必会冷笑一声,让这人再也别出现在他的面前。
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
他却心里没什么感觉了。
先是顾湮,再是楚姜川,他坐在这后宫之中,忍不住发笑。
仅仅只是男女生就了不同,便是天差地别的命运。
他自幼通晓诗书,在母亲和祖母的膝上长大,听遍了朝堂旧事,将那些阴私手段、光明算计都看了十成十。
最后仍旧只是困在这宫中罢了。
他定定的看着床榻上闭目装睡的人,轻声叹“你我也不过是,一路人罢了。”
苍天不怜。
悔生为男。
他放下药,缓步而出。
走出殿外,连天空都缺了一角,谢兰泽披着绣着凤凰的华丽衣袍,轻抚殿外的兰草。
“这争来夺去的日子过的,当真是没了意思。”
如笼中之鸟,不得解脱。
只可惜,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悔之晚矣。
……
耽误了好几天上朝,许暄妍正在奋笔疾书赶作业批作业,经过了这段时间,她已经初步摸清了右相阵营的人员,正打算挨个审查找出左相阵营,以备不时之需。
正想着,墙壁传来三声击打之音。
她麻溜的将在外守着奉茶的宫人赶了出去,捞了球球就开了门。
萧细雨行色匆匆,面色尚有尘土之色。
他一眼看见守在门口抱着猫的少女,忍不住心中一松。
“细雨回来了!快坐下歇歇。”
凤卫首领单膝下跪“属下有要事汇报!”
他喘息了两声“请陛下、请陛下小心!”
许暄妍抱着猫惊恐了。
“怎、怎么了呢?”
妈耶难道右相偷偷摸摸想干掉我了?可他现在还没私藏铁矿啊!
时间线扭曲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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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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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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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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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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