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凤目森然,阴恻恻地道,道,“这般皮肉算什么,哀家听闻这人怕蛇?”
行刑侍卫不明所以,又听太后吩咐另一个人找来一桶无毒的小蛇。
太后抚了抚云髻,好整以暇的看了奶娘一眼,道,“哀家倒要看看,你的忠心有多重。”
不一会儿,有侍卫拿来了一桶小蛇,个个不过两指长,涌动在桶中,十分恐怖。
“泼醒她。”太后看着那蛇,冷笑一声,那眼神充满了戏弄。
“唔——”
奶娘勉强睁开了眼睛,醒来的感觉并不好,全身都痛的不属于自己,只盼能一死得以解脱。
太后令侍卫拿起一条蛇,凑到奶娘面前。
奶娘本来眼前重影不断,见到蛇时,重影回位,回光返照一般,中气十足的尖叫了一声。
太后眉目生的慈祥,此刻听到奶娘的惨叫,神情也变的慈祥无比,口中却笑道,“你若是实话实话,哀家还给你一个痛快,你若是再一口咬定了,本宫就把这蛇,全部放到你肚子里去。”
侍卫听了这话,自己都打了个寒碜,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啊!
奶娘浑身颤抖着,不断的挣扎,哪怕手腕脚腕已经血肉模糊。
太后垂着眼眸等了一会,没听到想要听到的声音,神色一敛,咬牙道,“你想清楚了?”
奶娘嘴里胡言乱语着,压根就没听她说话。
太后眼神一瞟,侍卫立刻拽着那蛇的头,强行捏开奶娘的嘴,作要放进去的姿态。
奶娘怒目圆睁,已吓得底下屎尿齐出。
“景王……”奶娘迷迷糊糊的说。
侍卫停下手脚,太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奶娘,问道,“景王的身世纠竟是什么!他到底是不是陛下的孩子!”
奶娘挣扎着喃喃道,“景王并非皇嗣……”
太后气极,神色凛冽如霜。
奶娘气若游丝,整个人已是半昏。
太后道,“看来从你的身上也问不出什么了,你也没什么用了。”
她眼神一动,那侍卫终究是将手中的小蛇,一寸一寸塞进了奶娘口里。
太后转身,冷冷道,“全部喂下去,胆敢和哀家作对的人,哀家要就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满肚小蛇在腹中涌动,奶娘在刑室里挣扎到天亮,方才咽气。
太后犹不解恨,竟令人将那腹中之蛇取出,让御厨煮成了蛇羹,送去了给了慕容亦寒。
“既然如此忠心耿耿,哀家便成全你,让你的主人好好品尝你的忠心!”太后一颗一颗摸捻着佛珠,冷笑不止。
只可惜,阴差阳错,那一碗热乎乎的羹汤,送至慕容亦寒府上前,便被送羹的小太监不小心到了半碗。
那太监不知羹汤底细,一做二不休,索性自作主张把整碗都倒了,另买了一碗替换。
当然,这是后话了。
此刻,太后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心中不安,慕容锦的身世如同一根芒刺,扎在她心头最尖处。
“不行,哀家要让皇帝的位置无人可动!”太后心下一合计,索性派人,将慕容亦寒一并抓了起来。
“可不要怪哀家啊!”太后喃喃道,满目皆是狠厉之色。
鸡鸣已响,天光微现,城池还处在蒙蒙睡意中。
净面、描唇、胭脂,厚厚的脂粉将一颦一笑、一悲一蹙都掩盖抹去。
铜镜映像,镜中人半掩眉目。
一半浓妆艳抹,一半粉黛不施。
半面妆,说不出的勾魂动魄,既惊且艳,叫人难以自制。
苏丽娘静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无悲无喜,像是一尊白玉做的人像。
像无数个早晨一样,宅子里的丫鬟端着清水、竹盐等洗漱用品经过院落。
苏丽娘听到清水颠荡在铜盆里发出细碎声音,有丫鬟的欢笑声传来,这欢笑声畅快爽朗,正是一个女子最无忧无虑时发出的笑声。
丫鬟们走到房门口便停下了脚步,个个谨言慎行,生怕自己引起了注意。
“夫人?”领头的丫鬟轻轻叩门。
“进来。”丽娘淡淡道,声音清冷若寒玉碎地。
丫鬟们推开房门,井井有序的走了进去。
苏丽娘缓缓起身,莲步微移,走到丫鬟们的中间。
丫鬟们个个恭敬垂首待命,目光沉稳,规规矩矩的看着丽娘扫在地面的裙边上绣缀的珍珠。
苏丽娘伸手在手盆中净过手,静默了片刻,突然冷声道,“更衣。”
丫鬟们立刻将手中洗漱用具放置在房间各合适位置,各司其职的将衣裙、鞋袜、手帕、香囊摆出。
一屋子的丫鬟,竟没有一个人多说一个字,多做一个不该的动作,甚至,连咳嗽都没有一声。
苏丽娘淡淡皱着眉,乌黑的瞳仁中似有暴风雪在翻滚。
她美目一挑,触及窗外花枝,昨夜一场秋雨,冰寒彻骨,想来庭中花也谢了大半。
“院子里若还有花在开,想个计策,别让风雨把它折损了。”她信口道,不见得多感伤,也不见得多淡然。
丫鬟们应了声,随在苏丽娘身后出了房间,一路浩浩荡荡往外走去。
一直行至前院,无数下人丫鬟垂首看着苏丽娘衣裙上美丽的镶边,心里默默惊叹。
苏丽娘天生丽质,如白玉无瑕,在她的身上,岁月如刀四个字简直是一个笑话。
即便年过四旬,她依然清丽柔美,宛若初婚少妇。
岁月只在她身上留下了风姿楚楚。
前院客厅,慕容亦寒正在用早膳。
慕容锦已然和容寻成亲,他便搬到了妻子,苏丽娘的住处,
他如今算是闲云野鹤,日日只需要坐着享福,但他偏偏就停不下来,睡不惯懒觉,因此起的早。
随着清脆动听的铃铛声,苏丽娘缓步踏进门槛,眼眸中迸发出一种异色,凶狠诡异。
慕容亦寒抬目看她时,自然是勃然大怒,他不曾想,她竟然会以这样决然诡异的方式展示她的愤怒。
若是寻常人家,那是要暴跳如雷的,慕容亦寒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苏丽娘面前,扬起手掌,可看着那诡色异常的眼睛,终究没能打下去。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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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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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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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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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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