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切完左手切右手,两边来回切脉,最后才心满意足的收回手:
“不错不错,果真与你前日的脉象对上了——这灵术应当是一开始就有,只不过不知为何没能凸显出来,如今熬的时日到了,或者你的想法太强烈,他自然而然就出现了。”
“再瞧瞧你的脉象,果然是一番大动作之后的虚啊!”
郑医师说完,看了看手边的药材:
“晚上吃完饭不着急,等我再与你配一副新的补药!”
……
时阅川收回手。
“虚”这个词,他已经是听得倦了。
此刻只好奇问道:“郑医师,你也研究灵术许多年了,能否请问一下,每个人所生出的灵术,与他本人有没有关联?”
郑医师摸了摸胡子,做出高深状:“当然有!”
“先不说灵潮害死了多少人,咱们只说一点——那些死里逃生的人所获得的灵术,其实大半与自己愿景有关。”
他在这里愤愤不平的举出两个例子来——
“你比如小青之前的那个师傅,一心只会坑蒙拐骗,脑袋里做梦都想能有一招忽悠人的技术,所以他的灵术,就是回到三个月前。”
说到这里又叹口气:“我之所以没遇上灵潮,大约也是因为我的技术足够优秀吧!幸运!幸运!”
只是可恨那招摇撞骗的人,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再有一个——
他压低声音撇向张百里:“你瞧他的灵术,还非得动用诗词,想来对自己能力很有自信……”
简单来说,没点数。
……
时阅川却苦恼的皱了眉头:
“那我……要这个能储物的芥子空间有什么用?”
他应该对这方面没有什么要求啊?
……
这倒是个问题。。
郑医师左思右想,最后一拍掌:
“我懂了!”
“你的灵术已经压抑的够久了,急需找方式突破出来,偏偏这时候,公子你满心满眼是不是都是替白麓姑娘考量啊?”
谈恋爱这种事,这种恨不得对方什么愿望都能达成的心理……郑医师表示,自己也是过来人啦!
时阅川:……
所以……他的作用,就是替代了大黄?
屋子没打扫干净,大黄还在外头休息呢,时阅川见他丝毫没有察觉出晚上即将挨打,不由眼前一黑——
屋顶的几个洞此刻都被遮上了,光线再不能透下来,再加上外头天色暗沉沉的,整个屋子确实黑了下来。
白麓的声音在屋顶上传来:
“还漏光吗?”
……
屋顶看起来马上就要铺好了。
灵甲却凑到时阅川面前:“公子!好灵术啊!”
他小声分析道:“阿麓姑娘最烦琐事,日常又爱囤积,如今你有了这样的能力,恐怕日后她所有的家当估计都要图省事放在芥子空间里……”
“公子!把握住!”
“如今空间大权在握,阿麓姑娘以后绝对舍不得抛弃你的!”
时阅川:……
他默默看了眼灵甲,心中却百转千回——难不成这才是我的隐藏思想?
却突听有人好奇问道:
“抛弃谁?”
两人同时站直了。
只见白麓正拎着几根没用完的树枝进到庙里头来,首先便看到那擦的干干净净的神像,和面前正袅袅升着青烟的香炉。
她不由看了眼灵甲,心想,没想到他们这么虔诚呢。
灵甲却瞬间心虚起来——这庙是真的灵啊!
这一瞬间,他反省自己跟那不让男人藏私房钱的妇人没有区别,于是赶紧说道:
“今晚吃什么?我去林中看看!”
说着飞快跑远了。
白麓却好奇道:“他为什么心虚?时阅川,不会刚才我声音太大,他听到了吧?”
“那你可得证明我的清白——我都还没来得及干呢!”
听她提及此事,时阅川也干咳一声:“阿麓!”
这里这么多人呢。
……
白麓看着他的神情,突然明白过来,此刻叹了口气:
“唉,怎么这么多人呢。”
时阅川面色镇静,突然又看了看外头的大黄:“我去带大黄进来。”
逃避这两个字简直是写在了脸上。
白麓却已经很满足了。
转眼看到墙角的张百里,至今都还在那里收拾,不由又嫌弃道:
“就这么点地方,你收拾那么久了,摸鱼都摸得这么明显吗?”
只见张百里惭愧一笑:“我……我以前没干过呀。”xǐυmь.℃òm
白麓:……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连家务活都不会,谢天谢地,没叫你考中功名。”
张百里气急:“你怎么对这样扎我?明明是我家中妻子贤惠!”
“你不是说她骂你骂的狗血淋头吗?”
张百里又讷讷起来:“偶尔,偶尔……”
切。
这老头。
白麓蹲下来看着他:“你家中妻子既然贤惠,你如今跟着我们,就不怕她担心吗?”
张百里面色更红了。
他垂下头,小声道:“我,我堂堂大丈夫,只能日日叫她揪耳朵?我不与她一般见识,所以出门前说了自己要游学,归期不定……”
可身上一个铜子儿也没有,别的地方自然也去不得。
最后仗着自己有灵术,这才跑到深山老林之中,想着徘徊数日再回去的。
可一听时阅川是探花,就特别想问出一些考学秘籍来,这样的话,等到秋天就可以再次参加童生试了!
嗯,老童也是童。
只要考取秀才,每月就可以领银,到时候自己有钱了,家中老妻肯定不会再摔盆打碗的念叨了……
想到这里,又想起白麓等人是要前往燕州的,不由又心虚地强调:
“我就跟你们一二日,不去燕州的!”
回的晚了,老婆子再要在街头打骂他,那可万万不成的!
正说着,却听外头大黄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哞!”
众人赶忙去看,只见那身后硕大的行李车,此刻连个车轱辘都没留下,只剩大黄无辜的站在那里,连脖子上的小荷包都显得瑟缩又可怜了。
他眨了眨茫然的大眼睛,想起今天办的事儿,心中忐忑极了。此刻抱着一线希望问道:
“你灵术才刚出现,应当不至于能收这么多东西吧?”
时阅川微微一笑,仿佛老父亲一般慈祥:“大黄,我可以的。”
再一看白麓,果然她攥着拳头过来了——
“既然行李不用你拉,大黄!你也该长点记性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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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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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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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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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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