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东方,一个异国的女人出现在王储或者君王的面前,还想执掌国家大权,甚至还有了具体的行动,那肯定是会被群臣弹劾,臣子们绝对会对君王进行死谏要求君王处死妖女,哪怕这个女人已经是君王的后宫并且生下了皇子也不例外。Χiυmъ.cοΜ
别说是异国的女人,就是正经的皇后,要想插手朝政也非常困难。早个一千年还有可能,可是这个时期的东方,琴玑也只能呵呵。
与东方成为鲜明的对比的是法国。法国人竟然对此习以为常,甚至抱着热烈的欢迎,就连琴玑自己都不得不感叹,是不是系统给自己的玛丽苏光环太过厉害了,又或者,这里面有什么别的阴谋。
琴玑坚信,比起不靠谱、没逻辑了玛丽苏光环,阴谋的可能性更大。
为此,她越发谨慎了。
这让许多人很失望,觉得这位夫人实在是太保守了。可对于另外一下老成持重的人来说,琴玑这种谨慎的态度未尝不好,而这两种人对琴玑的评价就是:
“……法国需要改革!必须严厉抵制任何的加税!现在的税收真的是太高了!为什么不马上采用亲王妃提出的日常用品税和奢侈品税?那些贵族们有钱!他们肯定不介意多花钱!”
“……夫人实在是太谦虚了,她完全可以直接动手。我觉得,她能够比蓬巴杜夫人做得更好。”
当然,也有偏激的人认为,琴玑就跟王储一样,软弱又没用,经济上也太过保守。不过,他们也承认,琴玑不花王储、不花法国的钱,这种行为十分高尚。
还有人说:
“……这位夫人一定非常精通数学。那一天,赌桌上最后只有她一个人赢了,她应该赢了好几千法郎吧?”
“只有几千法郎?你以为是街头的小酒馆那!哪里出入的都是贵族!花钱如流水的贵族!什么好几千法郎!根本就是好几千枚金路易!堆得跟座小山一样!听说最后那位亲王妃还是让她的侍女们帮忙,这才把金币拿回去……”
虽然这是琴玑第一次参加巴黎的化装舞会,不过那天琴玑在化装舞会上说过的话,很快就传得到处都是,舞会上的侍者、厨师,还有男仆们,他们虽然不是每一个都能够理解琴玑的话,可是复述却是能够做到的。
他们在跟别人提起琴玑的时候,少不得也会别人说起王储妃安托瓦内特。
琴玑只参加了那么一次化装舞会,这一点是肯定的,可王储妃这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都出现在巴黎的化装舞会上,这一点被这些人提了又提。当然,王储妃跟多少人跳了舞、跟多少人调了情又在赌桌上输了多少钱,肯定是被重点重复的。
以前,巴黎很多人都只是听说过王储妃的荒唐,可这一次,很多人都信誓旦旦地表示,他(她)们都亲眼看到王储妃如何如何。在他们的口中,自然是没有安托瓦内特的好话的,甚至因为有了琴玑作对比,年轻的王储妃甚至被妖魔化了。
这一点,从巴黎街头的小册子上的漫画就可以看得出来,那高高的发髻,那宛如恶魔一样的脸孔,都直指王储妃安托瓦内特。
巴黎的人民都希望琴玑能够早日成为利摩日的领主,不,如果琴玑能够成为巴黎附近某片领地的领主就好了。
银行家们纷纷聚集在一起,他们筹措出了两千万法郎的资金,打算帮助琴玑早日得到利穆赞南部的那片领地。
事实上,他们也跟琴玑的首席侍女凝霜打过招呼,而凝霜也确实地告诉他们,琴玑已经把珠宝准备好了,跟之前抵押掉的项链一个等级的珠宝,整整六盒,每盒四条项链,还有配套的耳钉耳坠和手链,就等着珠宝匠们鉴定、估价。
事情演变到了这个地步,奥地利方面终于坐不住了。
这一天,在国王的会客室之外,琴玑跟安托瓦内特再度在走廊上相遇了。跟过去的每一次一样,琴玑面带微笑,向安托瓦内特欠身行礼。
安托瓦内特其实并不想行礼,但是,奥地利大使拉了拉她衣服背后的罗布。安托瓦内特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低了头。
让她低头的,不仅仅是大使梅尔西·达让的提醒,还有母亲的信。
王储妃的女伴蓝贝儿王妃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就跟她之前跟梅尔西商量好的那样:“夫人,您真是和善,不但对每一个人和蔼可亲,就是面对不礼貌的人和事,依旧能够保持体贴的笑容。换了我,我可做不到。”
琴玑微笑着答道:“这是妃教育的结果。身为王妃,我必须和善、温和、仁慈、宽容,对待人民,我必须摒弃一切个人情绪,示以公正和慈爱。”
安托瓦内特道:“摒弃一切个人情绪?那跟玩偶又有什么两样?”
琴玑道:“没错,的确跟玩偶差不了多少,因此千百年来,王家的悲剧从来就没有少过。无数的公主和王妃都悲叹过,愿来生不入帝王家。”
愿来生不入帝王家。
听见这一句,安托瓦内特心中一动,脱口而出:“你也是真没想吗?”
琴玑道:“我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别无选择。我只能尽我所能做到最好。”
蓝贝儿王妃看了看安托瓦内特,又看了看琴玑,道:“说起来,我跟您还真的不熟悉,我所了解的您,大多是从别人的嘴里听来的。”
琴玑微笑道:“哦?别人是怎么说我的呢?”
蓝贝儿王妃道:“很多人都说,您是为工作狂,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再不然,就是政务。几乎没有什么消遣。”
琴玑笑道:“这的确是很像别人传言中的我。”
“那,事实呢?您以什么为消遣?”
“七弦琴。”
“琴?那是什么?”
“是一种乐器,琴、筝、瑟、箜篌,是东方四大弦乐,琴讲究空和寂,筝和瑟则富于变化,其中瑟的音色柔和清亮,跟竖琴有些仿佛,而筝就要慷慨激昂许多。”
“可是我们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有听您弹奏过。”
“我刚来凡尔赛的时候,身边并没有带任何乐器,后来我的侍女们找来了,我的事情也多了起来,自然也没了时间。”
看着琴玑依旧温柔和善的模样,安托瓦内特忽然发现,自己打破了之前单方面决定跟对方冷战的决定。可是现在要继续冷战,似乎已经不适合了。
安托瓦内特鼓着腮帮子,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们应该去国王那边了。”
琴玑笑笑,示意安托瓦内特先请。
等安托瓦内特走了以后,克莱门特夫人才道:“夫人,您的脾气真是太好了。我敢保证,如果不是奥地利方面对她施加了压力,她绝对不会停下来。看她那副纡尊降贵的模样!您可比她受欢迎多了!”
琴玑道:“她还是个孩子呢!”
克莱门特夫人道:“就是她只有十五岁又如何?我敢保证,您十五岁的时候,一定比她出色。”
琴玑道:“各国风俗不同。我六岁上学,十五岁的生活已经在妃教育下学了好几年。如果我十五岁的时候只会吃喝玩乐,我的家族就会因为我而蒙羞,我的姐妹们就别想找到好亲事了。”
琴玑来到国王的会客室的时候,杜巴丽夫人立刻给琴玑使了个眼色,叫琴玑小心。
克莱门特夫人非常惊讶,可是没等她明白原因,就听见国王道:“哦,女侯爵,我亲爱的朋友,奥地利女王送来了外交文书,你可听说了吗?”
国王很少会称呼琴玑为我亲爱的朋友,所以,在场只要有些小聪明、对交际有些常识、对国王有些了解的人,都看得出来,国王对此有些不满了。
奥地利女王会向法国送什么外交文书,无非就是为了王储和王储妃,而在大多数人看来,顶着王储的情妇的头衔的自己,肯定是妨碍王储和王储妃的罪魁祸首。
因此,奥地利女王的外交文书里面会提到自己,一点都不例外。
听懂了这个潜台词的、跟着琴玑一起来到国王的会客室的贵族们,脸上都露出了不高兴的神色。
当然,琴玑的侍女们觉得受到了侮辱,而法国人,无论是贵族还是内克尔等商人,他们则恼怒与奥地利女王对法国的干涉。
法国的国王从来以情妇众多而闻名,法国人也以此为傲。这也是法国的传统,包括非合法女统治者。
在这方面,法国人非常开明。
谁行谁上,只要你有本事。
当年的蓬巴杜夫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现在,琴玑已经表现出了她的政治主张,而她的政治主张也符合了法国眼下的要求,法国人都不介意让她上台了,奥地利女王,敌国的女王竟然还想横插一手?
看看她的女儿、王储妃安托瓦内特的表现,法国人会高兴才怪!
琴玑道:“陛下,你才是法兰西至高无上的王,奥地利女王向您提交的国书,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杜巴丽夫人大声道:“太过分了!法兰西要册封自己的贵族,竟然要听一个外国女王的!凭什么!”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喧哗,就是几个原本对王储妃还有几分好感的贵族们,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望向王储妃的神色都非常不善。
琴玑想了想,道:“尊贵的陛下,法国跟奥地利交战多年好不容易才换来和平,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恐怕会让人民失望,也会损害您的威望。可是法国的内政如果要听奥地利女王,只怕会激起民愤。如果能够和平解决,那就再好不过了。不知道陛下眼下可有对策?”
国王微微勾起了嘴角。
其实,从面貌的角度上来说,国王的相貌更符合巴黎街头那些讥讽贵族的漫画上的贵族形象,尖尖的下巴,鹰钩一样的鼻子,皮肤干瘪,眼神锐利而又不可一世。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样子,根本就是一只盯上了猎物的老鹰。尤其是那眼光,让人不寒而栗。
国王道:“我听说,您的侍女越来越多,虽然已经换了一个房间,可是依旧住不下,是这样吗?”
“是的,陛下。”
“你在圣·克洛德街的那处房产也快住不下了?”
琴玑道:“是的。”
国王道:“八千万法郎,蓝色之泉就是您的。”
四周又是一片惊呼声。
不仅仅是因为八千万法郎这笔巨款,还因为蓝色之泉。
蓝色之泉,是从公元十二世纪开始,就是王家行宫,1762年的停战协议就是在蓝色之泉拟定了,就是因为有了停战协议,才有了七年战争的结束。
一方面,就是因为七年战争结束,才让路易十五威望大跌,因此路易十五格外不喜欢这座宫殿,另外一方面,因为凡尔赛的原因,这座历史超过了五百年的行宫已经破败。
不过,即便再破败,蓝色之泉依旧是王家行宫,那气派,不是一般的城堡能够比得上的。更别说,国王口中的蓝色之泉可不仅仅是指行宫本身,还包括周围的土地,大约一万七千公顷,也就是一百七十平方公里。
与之作为鲜明的对比的,就是利穆赞。利穆赞大区也不过1.68万平方公里,而琴玑之前买下的利穆赞南部约七千平方公里也才一千万法郎。
现在,只有一百七十平方公里的蓝色之泉就开价八千万法郎。
国王的态度可见一斑,也难怪贵族们要惊呼了。
对于蓝色之泉这个名字,琴玑很陌生,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资格。
琴玑道:“感激您的慷慨,只是,……”
“您需要时间筹措款子?”
“是的。”
“可以,一样必须在新年舞会之前。”
周围又是一片惊呼声。
连同利穆赞南部的那一千五百万,琴玑必须在未来的四个月之内凑齐九千五百万法郎。现在的法国又有几个人拥有这么多的钱财呢?
大家都不看好琴玑。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会客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矮矮胖胖的、肩头系着绶带的贵族大步走了进来,口中高喊着:“路易!我的朋友,你一定要见见这个年轻人,他真的是太厉害了!我们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这么骁勇善战的年轻人了!”
克莱门特夫人非常惊讶:“父亲?”
来人是孔代亲王。虽然说科西嘉从1768年开始就已经臣服,可叛乱从来就没有少过。孔代亲王就是奉命去镇压叛乱的。
这位亲王大人年纪已经不小了,依旧满面红光,精神抖擞,他的嗓门就跟他的精力一样,完全不符合他这个年纪。
亲王道:“哦,我亲爱的孩子,你也在?”
克莱门特夫人是孔代亲王的长女,历代孔代亲王的长女在未嫁之前,都被称为克莱门特夫人。
国王道:“哦,我的朋友,什么年轻人?”
孔代亲王连忙向门外招呼。
当一个黑发黑眼,带着明显的远东特征的青年走进来的时候,国王的脸上就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不是惊讶,实在是这个场景跟过去的某次太过相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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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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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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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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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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