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的是太客气了,克莱门特夫人。”
因为王储妃的关系,使得这次的讨论不得不中断,可这不等于说贵族们就离开了。事实上,许多贵族就站在王储套房外面的走廊上,听见琴玑和克莱门特夫人的话之后,就有女贵族走过来:
“当然,夫人。无论王储妃在衣服上花费了多少利弗尔,她用的丝绸肯定不如您的高级。知道她为什么在那几根鸵鸟毛上花费几千利弗尔吗?就是因为她自己也知道,她没有比您更富丽堂皇的珠宝了。”
听到有人说起琴玑的珠宝,大家就不由自主地把目光停留在琴玑的发髻上。
琴玑的发式并不是很高,这是因为东方审美讲究和谐和韵味,今天琴玑走的又是柔美风,所以她梳的是矮髻,这个发型说不上有多复杂,就连头上的首饰,也只有少少的五支钗而已。
可就是这五支钗,都是翠竹一般的新绿,每支钗的钗头都挂着一串钻石流苏。
通透的钻石映着碧玉簪身,隐隐地透着一股绿色,充满魅惑。
这些都是最顶级的钻石,无论是成色还是工艺都是顶好的,哪怕最小一颗,也能够卖到三千法郎,至于最下面的那种大钻石,一般来说,凡尔赛的女贵族们都是用来做项链的吊坠,或者干脆用来镶嵌在王冠正面最显眼的位置。
琴玑胸前的镶嵌着各种珠宝的璎珞固然金碧辉煌、光彩夺目,可对于凡尔赛甚至是整个欧罗巴大陆来说,钻石的魅力是无可比拟的。毕竟在很多年以前,法兰西第一位王室夫人阿涅斯·索雷尔女士之前,钻石是只有王室才能使用的贵重珠宝。
阿涅斯·索雷尔夫人也是第一位使用钻石的非王室女性。
当然,有人提起了珠宝,就免不了问起琴玑的首饰的来历。
琴玑道:“这些都是我的嫁妆。按照我们远东的传统,婚约一旦成立就要准备嫁妆。首饰就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毕竟很多时候,首饰是可以当成货币的。包括我的未婚夫下定的时候送给我的和我的家族为我准备的,也包括继承自我的祖母和我的母亲的,我的首饰有一百二十盒。”
“一百二十盒?!”
有贵族当场失态。
虽然不明白东方的一盒首饰是什么概念,但是几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会认为一百二十盒就是一百二十件。
“是一百二十套吗?”
“不是,成套的只有一百零八套,另外十二盒,有的原本就是打算当做货币、在非同寻常的时候使用,有的干脆就是整盒的珍珠宝石。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用这些珠宝为自己添置喜欢的首饰。”
这些贵族们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啊:
“夫人,您的国家真是富庶。”
“那当然,那可是黄金之乡!丝绸之乡!连土里都埋着金子!”
也有人对珠宝首饰并不感兴趣的:
“夫人,你邀请我们来王储的会客室,想来是对法国的税收有想法喽?”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安静。
琴玑道:“先生,虽然邀请你们来的人是我,可今天的会议却不是因为我想对法国的税收制度有想法。我不是法国人,对法国的历史、法国的文化、法国的传统也只了解了个皮毛,更多的东西,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或者是从百科全书上略略看过一二。这样的我,怎么有资格妄议法国的律法?王储已经结婚了,按照东方的习俗,他在结婚的那一刻起就不是孩子,而是个成年人,应该背负起责任的成年人。法国的法律,王储必须能够背诵,法律对社会各个阶层的影响,王储也必须了解。这是王储的义务,也是我征得王储的首肯后给诸位下帖子的原因。只是偶尔坐着马车驶过巴黎的街头,这并不能让王储真正了解这个国家。跟你们的谈话,能够加深王储对法兰西的了解。”
琴玑的话立刻引起了在场贵族们的好感。
当然,也有那不依不饶的:
“夫人,如果您有这个权力,您会怎么做?”
琴玑道:“可是我并没有这个权力。”
“假如,我是说假如,您有这个权力,也有这个机会,您会怎么做?难道您不是真心关心法国的人民吗?”
不得不说,这个人说得有些尖锐。
琴玑答道:“诸位的领地,诸位决定用什么办法治理,那是诸位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不过,如果您一定要问我,我只能说,我会购买一块土地,然后按照自己的方法治理。当然,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如何减少巴黎的乞讨者。”
杜巴丽夫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口的:“您想要土地,是这样吗?”
在场的许多人仿佛被人当头泼了一头冷水,猛地清醒了过来。有的人的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杜巴丽夫人立刻就发现自己被排斥了:“怎么,我不能加入你们的谈话吗?”
琴玑道:“当然可以。事实上,我个人认为,国王的身边不能少了夫人您。贵族终究是贵族,并不是每一个贵族都对巴黎人民的每一天都了如指掌。巴黎市民们每天的生活费要多少、口粮多少、他们靠什么谋生、收入是否稳定,每年每月每天需要承担多少赋税。这些问题,报告到国王跟前的数据跟实际数据总是有出入的。需要有人把巴黎普通市民的心声传到我们的耳朵里。夫人,现在在凡尔赛,对巴黎市民有足够了解、能担当如此重任的,非你莫属。”
杜巴丽夫人开口的时候,她的心里其实是发虚的。
她只是在硬撑而已。
她已经看到了人群里面的那几个老牌贵族,她甚至做好了被讥笑的准备。
杜巴丽夫人万万没想到,琴玑竟然会这么说。
而且说得如此理智又真诚。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人群中的几个老牌贵族在听完琴玑的话之后,竟然缓和了神色,其中一个甚至还对着她点了点头。
要知道,这几个老牌贵族虽然被称为贵族中开明人氏,可他们也是道德标杆,在今天以前,这些人可没有几个对杜巴丽夫人有好脸色的。
杜巴丽夫人激动得想哭。
冲动之下,杜巴丽夫人冲口而出:“如果您想要土地的话,我有办法,在索漠,有一座葡萄园,大约八十公顷。我还能帮您弄到法兰西的贵族头衔……”
那是杜巴丽夫人手里最值钱的一块地产。是某个贵族送给她、希望她在国王面前帮忙说话的报酬。
琴玑不得不道:“夫人,巴黎有不下二十万的乞讨者。八十公顷的葡萄园可容纳不了多少人。”
“可是葡萄园的收益很好。”
“收益好跟为二十万的人民提供工作机会是两个概念。”
杜巴丽夫人立刻道:“如果是这样,我也能够帮得上忙。国王为利摩日头疼好些日子了。”
周围立刻传来一片喧哗声。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见琴玑似乎不知道利摩日,一直站在琴玑身边的克莱门特夫人连忙解释给琴玑听。
原来,利摩日是个宗教城市,因为贫穷,因为其他各种各样的问题,利摩日一直冲突不断,还是投石党的大本营。当初路易十四只所以建立凡尔赛,就是跟投石党人有很大的关系。
琴玑微一沉吟,立刻转头请边上的王储的侍从官向王储借地图。
路易·奥古斯特在房门口已经听了很久了,见状连忙请琴玑和诸多的贵族进他的会客室。
杜巴丽夫人刚开始的时候还在门口踌躇,可是路易·奥古斯特却慎重地邀请她一起入内,那一刻,杜巴丽夫人雀跃得像个小孩子。
琇書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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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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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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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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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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