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应对额娘与嫡额娘各自的小班课。
最悲催的是:虽然每每战战兢兢,但总能被她成功蛊惑的桃红柳绿被额娘以嫁人的方式调离了她身边!!!
新来桃红柳绿二号虽然也眉清目秀,却都是属木头疙瘩的。
简直教养嬷嬷附体。
才刚以教导藏珠阁阁规,这俩就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奴婢等被侧福晋派到格格身边,就是格格的奴婢。甭管在藏珠阁还是任何地方,都以更好伺候格格为宗旨。”
“格格才是奴婢等最大也唯一的主子,这点毋庸置疑。但正因如此,奴婢等才更该小心谨慎,做好格格的耳目喉舌。起到伺候、督导与劝谏格格之责。”
简而言之,格格不可能都对。
错了更不能强词夺理!
一为她清誉,二么……
贝勒爷还只是贝勒爷,皇城根底下亲王郡王一大把。皇室、宗室格格无限多。惹不起的不说车载斗量,也绝对不在少数。过于跋扈,是要吃大亏的。
当然守着正主呢,新桃红柳绿不敢把话说得那么明。
只各种引经据典,循循善诱。试图让新主子明白,低调的重要与必要性。
宁楚格:……
就好想要回她傻乎乎的原版桃红柳绿。
对此,李氏只笑:“要回来肯定是要不回来的,那俩再继续留你身边。你以后的责罚少不了,她们的小命也好不了。我儿良善,快放自己跟那俩傻丫头一条活路吧!”
宁楚格:……
气得伸小手指着自家额娘:“您,您怎么能这般贬损自家爱女?说得像留在我身边是什么绝世火坑一样!明明,明明我都打算好了。等她们到了二十岁,就在府中找两个可靠的管事。”
“我给出嫁妆,热热闹闹地把人嫁出去,也好全了我们的主仆情分!”
别觉得格格小,格格考虑得周详着。
才不会把她们耽搁成老姑娘!
还真没想到女儿还有此打算的李氏:“……那,那额娘早三五年安排,不就能给她们更好的选择?”
“你放心,额娘晓得那俩丫头笨归笨,但却忠心耿耿着。追随你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遂会婚事选择上,也颇费了一番思量。”
“桃红配给了李家一个远房的侄子,虽贫寒些,但人上进。小小年纪,已经有了秀才功名。柳绿嫁了个薄有资产的小地主,就在京郊。”
“都是家风清正,公婆慈爱。无有糟心姑姐、妯娌淘气的好人家。俩丫头喜不自禁,连连给额娘磕头呢!”
还保证一辈子效忠,死也不将格格这外表闺秀典范,内里乡下野孩子也比不过的淘说出去半分。
否则愿身首异处。
自己点头,说能放任她们好好嫁出去,就有法子防备她们背主什么的。李氏为保持在女儿心中好形象故,到底没有诉诸于口。
宁楚格:……
再没想到额娘还会釜底抽薪,一时搪塞还能痛失两爱婢。疼得她为此狠狠哭了一场,还掏出了自己近四分之一的私房。给俩丫头一人办了四抬嫁妆,还央额娘让她与二人见了一面。
正高高兴兴备嫁的两人:……
都不禁瑟缩,唯恐格格舍不得她们,硬央着侧福晋出尔反尔了。
将她们这神色看在眼中的宁楚格冷哼:“嫁出去的丫头,泼出去的水!本格格才不会做那等没品之事,秀才娘子、地主家少奶奶尽可以放心呢。”
被说中心思的两人讪笑:“格格宽仁,婢子也恨不得能一辈子服侍您左右。只婢子等愚钝……”
宁楚格似笑非笑地问:“那本格格若不嫌弃你们愚钝呢?”
二婢脸上一红,皆讪讪不敢言。
宁楚格白眼:“我就知道,再如主仆情深,也抵不过如意郎君。变了心的丫头,本格格也不稀罕。只念着你们好歹也跟了我数年,没少替我背锅。”
“喏,不偏不向,每人四抬,与你们充个门面,也全了咱们数年主仆情分。”
“结了婚后不可仗着咱们贝勒府的势胡作非为,也别绵羊似的被白白欺负了去。不幸所托非人了也别忍着,往贝勒府上给本格格捎信儿……”
一席话说得桃红柳绿朱泪涟涟,都说不嫁了,愿留下好生伺奉格格。
宁楚格骄傲摇头:“本格格身边,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做的甚□□梦啊!乖乖收拾好嫁人去吧,本,本格格身边已经有新的桃红柳绿了!”
话虽如此,桃红柳绿二号却分明看到了格格转身后眼角掉落的泪珠。原本还有些不愿,觉得自己被大材小用了的她们纷纷释然,并由衷感谢起侧福晋来。
这年月皇室格格常有,有情有义能把奴才当个人的皇室格格却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对两个犯了错、有了异心的丫头还能如此。那她们,想也不会更差吧?
两人还没憧憬完,宁楚格就已经从伤感中缓过神来了:“桃红柳绿,一听到这俩名字,就想起那俩负心的丫头,你们快别叫同样的来给本格格添堵啦!”
桃红柳绿二号恭恭敬敬福身:“全凭格格吩咐。”
“嗯!”宁楚格满意点头,略想了想:“就叫凝碧,浣红吧。”
二婢齐齐福身:“是,奴婢凝碧/浣红谢格格赐名。”
宁楚格严肃脸:“既然跟了本格格,就要谨守本格格的规矩知道么?做得好,本格格跟额娘、嫡额娘甚至阿玛都不会亏待你们。到了年纪,也给你们找合适的夫家,送你们风光出嫁,做正头娘子。否则……”
格格她故作凶狠地做了个杀鸡抹脖子的手势,试图恐吓于人。结果却因过于可爱,差点让凝碧、浣红两个绷不住,当场乐出声。
好在两人都及时偷掐了自己一把,才堪堪忍住:“是,婢子们省得。”
至此宁楚格才终于满意点头:“那咱们走着,去嫡额娘的小厨房。给弘晖弟弟做些个小食,让他装在荷包里,随身带着。免得读书辛苦,饿坏了身子!”
作为贝勒府嫡子,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弘晖早在六岁时,便每日赶往无逸斋,成了一名光荣而又辛苦的学生。每日里卯入申出,这一年下来也就五天的假期,着实辛苦得紧。
还是此番落水,结结实实受了惊吓,小命都差点玩完。
又赶上圣驾北巡塞外,所有皇子皇孙们的功课都有所松散。才破格请了几日假,有了这么几天悠闲假期。如今假期结束,苦哈哈的学生娃要重返课堂了。
临行前跑到藏珠阁,好一番鄙视无逸斋的伙食水平,不及亲姐万一。
又小小声抱怨,大伯家弘昱有惠妃娘娘看顾,三伯家弘晟有荣妃娘娘看顾。而他倒也有玛嬷在宫中呢,却从未想起过他这个可怜孙儿……
那可怜巴巴的小样儿,看得宁楚格一阵心疼。
直接大包大揽,做了好些承诺。
宁楚格已经被严令禁止去大厨房了,又不想往亲额娘那里自投罗网,可不就只好往正院么!
凝碧、浣红两个迟疑:“可,格格还在禁足中,这么无视禁令不好吧?”
“万一贝勒爷震怒,再多加惩罚……”
两人一左一右,牢牢挡在宁楚格面前。一脸禁足期不结束,就不放她出去惹是生非的坚持。
宁楚格劝说恐吓皆无果,气哼哼地说了句:“这可是你俩逼本格格的!”
接着,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她就身子一矮,一拧,如游鱼似的从两人身侧滑过。而后迅速起跑,风一般奔向正院的方向。
小速度快的,硬让有点功夫在身上的凝碧、浣红都没追上。
等她俩终于赶到时,就听着格格跟福晋诉苦:“新来的俩丫头处处都好,就是太笔管条直啦!一点都不懂得变通。非说宁楚格还在禁足中,不能大咧咧地来嫡额娘这边。”
“免得嫡额娘跟阿玛震怒,让女儿禁足加倍!啧啧,一左一右,拦得叫个紧,亏得我机敏。才能突出重围,不负跟弘晖弟弟的约定!”
隔着层层叠叠的纱帘,二婢都能感受到格格的欢欣鼓舞。
也……
能想象福晋接下来很可能会有的愠怒。却不料福晋笑得如沐春风:“那俩丫头也是忠心护主,怕你有甚差池。毕竟……”
正院侧院不和,互别苗条已久。任谁看,这丫头此行也是送羊入虎口。简直把自己的小辫子塞进敌人手里,任由怎么揪的意思!xiumb.com
不过其中涉及后宅秘辛,乌拉那拉氏可不预备跟宁楚格多说。
免得把她这试探的亲近小脚脚再给吓回去了!
只把原因归结到才下岗的桃红柳绿二婢身上,说凝碧浣红也是怕重蹈覆辙。
宁楚格尴尬轻咳:“那,那她们也过于谨小慎微,哦不,都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阿玛只说禁足,又没指着藏珠阁让女儿画地为牢。那……”
“那只要女儿没出咱们四贝勒府,就不算违规。而且关爱手足的事儿,阿玛怎么会阻止呢?”
已经从儿子口中知道始末的乌拉那拉氏一脸感动:“是,咱们二格格说得是。你阿玛跟我啊,巴不得你们姐弟和睦、手足同心。”
“若真有甚误解,好孩子也别怕,都交给嫡额娘。好歹嫡额娘也是堂堂贝勒福晋,哪有坐视宵小污蔑自家爱女的道理?”
“嗯嗯!”宁楚格笑着点头。
如李氏有七分相像,却更加精致出挑的眉眼间盈满了真诚。非但不让乌拉那拉氏生厌,还看得她心头一阵火热,恨不得抢回自己院中养。
再没想到会有这般发展的二婢:……
如坠五里雾中,茫茫然不知所措。怀疑自己进了个假的正院,听到了段假的对话。
偏她们格格镇定自若,笑盈盈跟福晋同去了小厨房。放心不下的她们赶紧以帮忙为名,急急跟上。结果……
帮忙是帮不上忙的,非但她们,在场所有人等都帮不上忙。
真·袖手旁观,看着格格将下厨做饭这等俗事弄得如舞蹈般,美轮美奂,让人心醉神迷。没等品尝呢,就已经醉她这曼妙的动作与袅袅的香气中。
小弘晖更是夸张地用力吸了吸气:“好香!我就知道,姐的厨艺绝佳,连经年的御厨都难望项背!”
宁楚格笑:“咱们弘晖弟弟的小甜嘴也当世无双,夸得姐姐心花怒放。”
弘晖脸上一红,分外坚持地申明:“才,才不是小甜嘴,弟弟最务实不过了。姐你的厨艺就是特别,特别特别的好!是吧,额娘?”
围观全程的乌拉那拉氏认真点头:“是好,简直让人垂涎欲滴。有了你这精心准备,弘晖必能胃口大开。再不用每日里略用几块点心,饿到前胸贴后背。”
弘晖挠头,一脸苦相:“诚不是儿子不好生用膳,惹额娘担忧。实在是……”
“多好的膳食从御膳房提到无逸斋都不温不热,令人食欲全无了。便那荤油做的又甜又腻的点心,儿子也怕扛不住下晌的武课,才勉强塞下去的。”
“不过现在有姐亲手做的凉茶、菌菇酱、牛肉干,儿子以后可不愁了。”
再平平无奇的菜色,只要拌上两勺子菌菇酱也能鲜香四溢。胃口大开,馋哭隔壁小孩儿。原味、孜然、香辣等味道的牛肉干,每一种都让人齿颊留香,欲罢不能。
那请凉凉,解暑又解腻的薄荷凉茶喝下去,更是唇齿留香,精神都要为之一振。
效果好的,让乌拉那拉氏都豁出脸面,试图跟儿子打商量。让他做个孝子,把一应美食分出来些,给同样苦夏的四贝勒府上的顶梁柱些许。
弘晖……
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把东西往怀里一抱转身就跑,好像踩了哪吒的风火轮。
根本不给乌拉那拉氏再度尝试机会。
良厨宁楚格也微笑福身,说约定已完。她该回去写悔过书、保证书去啦。至少任务完成,才能再来给嫡额娘请安啦。
乌拉那拉氏摇头失笑:“一对儿小坏蛋!不过也怪爷,谁让他过于心里慈爱面上却过于威严呢?等着咱们宁楚格任务完成,再跟阿玛尽孝吧!”
事情到这儿,宁楚格还以为就算告于段落。
却不料第三天头上,小弘晖就一挑二,揍了三伯家的弘晟跟七叔家的弘曙。起因,就是宁楚格出品的菌菇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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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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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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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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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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