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钻进了房屋之中,却被幔帐挡去了大半,只剩下些朦胧的微光。是以,躺在幔帐之中的人没有被打扰到,依旧睡得香甜。
半晌,那人才翻了身子。翻身之际,身上的锦被微微下滑了些许,她莹白的肌肤便露了些许出来,上面还带着斑斑点点的红痕。
幔帐微微被掀动了,带着晨间的清新气息也跑进来了些许。连城璧看着熟睡的人,唇角微微上扬,附身吻了吻她的眉心。他昨晚没有想那般过分的,可是谁叫他的小妻子的反应那般可爱,便有些失控了。
连城璧本该是及其自控的人,只是历经世事变化,便也觉得偶尔放纵也是不错的。他伸手挑起了夏琬琰的一丝秀发,在指间轻轻地捻了捻。
只是下一刻,他带着惬意和淡淡温柔的眼神变了。眸色深沉,如同潭水深处的浓重,只一眼就足以叫人胆寒。
他想要的就一定要留住,无论是物还是人。若有人想要伸手,那么就剁了那只手。若是她想要走,那么就将她锁起来,只有他一人看得见。
“夫君。”也不知道夏琬琰在睡梦之中梦见了什么,嘴里微微地嘟囔了一句。
声音很轻,但连城璧还是听见了。他眼底的沉色缓缓消失,又换上了浅淡的笑意。“睡吧。”他在她的枕边放了个东西,起了身,转身离开。
既然要离开无垢山庄一段时间,那么许多事情需要安排,午膳时分再来见她。
夏琬琰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懵的。不过片刻,她就清醒了。她看着身上的痕迹,又想起昨晚的事情,气得直咬牙。
什么狗屁六君子之一,特喵的分明就是禽.兽啊。她都说了不要了,狗男人!要不是看在他最后用内力给自己缓解,现在身上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的,她还要多骂几句狗男人呢!
夏琬琰一边穿上亵衣一边在心里嘟嘟囔囔的,却是在准备下床的时候看到了自己枕边放着的东西。那是一个镯子,温润的玉色之中还带着朱砂一般的血色。明明幔帐之中的光亮非常微弱,但是这个镯子却仿佛在微微发光一般。
她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却又在意识到的时候压了下去。哼,这个就当作赔罪好了。
“裁云绣雨,进来吧。”夏琬琰穿好了亵衣,掀开了幔帐,坐在床边。
“夫人。”裁云绣雨两人领着小丫鬟们走进来,伺候夏琬琰梳洗。
在她净面的时候,绣雨看见了夏琬琰右手上的镯子。“夫人,这血玉镯是庄主送您的吗?”她管着夫人的首饰呢,若是这样的好东西,肯定不会忘记的。
夏琬琰微微颔首,“嗯。”
裁云在一旁笑着说道:“这样成色的镯子实在是少见,可见庄主是将夫人放在心上的。”她待在夏家这些年,这样好成色的镯子也只在夫人(杨氏)那里见过,那可是夏家传给儿媳的。
“哦。”夏琬琰不由得摸了摸手上的镯子,笑意盈满了眼眸。“收到礼物,我自然是开心的。”对的,她只是因为收到礼物开心,才不是因为旁的呢。
那个狗男人,就知道欺负她,哼!
沉默不言想要表现自己并没有很开心的夏琬琰,只是却在抬眼看看镜中的自己,便看见爬满了眉梢眼角的笑意。咳咳,她只是因为单纯收到了礼物才开心的,因为被人放在心上,总是开心的。、
没错,就是这样的。
午膳时分,连城璧从书房过来,见到已然坐着等自己的夏琬琰。他坐到了她的身旁,“等久了吗?”
“没有。”不知为何,夏琬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便只能喊人赶紧上菜,免得两人陷入尴尬。奇怪了,以往她都可以和他随便聊些什么,今天却好像张不开口。
连城璧见状只是莞尔一笑。
用饭时,两人都沉默不言,除了偶尔丫鬟走动,再无旁的声音。一时之间,整个左室静默无声,带了些微妙的尴尬。
“咳咳咳……”夏琬琰口味偏重,近来庄中的厨子也多做了些辣口的菜。她方才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看见自己夹的是辣椒,一口咬下去就被呛到了,整个人都在咳嗽。
裁云绣雨想要上前,但是连城璧的动作却是更快。他一手拿着茶水让她喝下,一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好些了吗?”
夏琬琰就着连城璧的手将微凉的茶水喝下,喉咙间的不适也缓缓地压了下去。她点点头,“好些了。”
“慢着些,莫急。”连城璧拍着她的背的手改为抚摸,声音温柔,“吃饭也能走神?”
夏琬琰不由得微微红了脸,小声地辩解道:“我只是一时没有看清而已,没有走神。”
连城璧笑笑,并不和她争论。琇書蛧
经过这样一番折腾,两人之间那种微妙的尴尬就此消散。饭后,两人一边端着丫鬟们递上来的香露,一边说着此次出去前去济南的事情。
此时外面海棠在风中微微摇曳,鸟儿低吟浅唱,一派的悠闲好时光。
两日后,无垢山庄的车队出发前往济南。因为有夏琬琰在,自然是要有马车的,和从京城出来的时候一样。只是和当时不太一样的是,这一次连城璧没有骑马,而是也在马车之中。
于是原本的裁云绣雨只能够坐去了另外的马车,不过她们心中倒是高兴得很。庄主和夫人感情好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了,她们当然高兴。
夏琬琰一开始倒是有些不自在,不过很快这一点的不自在也消失了。因为在马车之中,连城璧抓紧时间为她讲解北冥神功。这就给了她一种上辈子上补习班的感觉,争分夺秒。
在这种气氛之下,想要不自在也是不可能的。唉,学神就是可恶,总是这样打击人。
迎着夏琬琰哀怨又带着委屈的眼神,连城璧眼中的笑意渐浓。他的小妻子,总是这样有趣。
行至半路,车队停了下来。山庄的护卫首领连清骑马到了马车之前,“庄主,夫人,前方有马车挡路,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
连城璧开口问道:“过的去吗?”
“怕是不行,除非他们的马车修好了,先行离开或者让到一边。”
夏琬琰戴上了眼纱,“派人去看看,若是帮得上便帮一把,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连清领命,“是,夫人。”
自从老管家因为不遵从夫人命令而被养老以后,无垢山庄上下再也没有敢无视夫人命令的人了。之前还有些人自恃是山庄的老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夫人这个新嫁娘可以随意差遣的。
自那以后,这样的人也都消失了。他们可都不傻,庄主对夫人的态度是明明白白的,他们若是对上夫人,只有输的份。
没有多久,连清又回来了。“回禀庄主,夫人,那马车的主人自称是姑苏慕容家的人,待要过来道谢一声。”
“慕容家?”夏琬琰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慕容复那个人恨不得能够即刻复国,但凡是觉得有利的事情都会前往。此路前往济南,想来他们应该也是要去沈家庄的赏刀大会的。
只是,慕容复不骑马,坐马车的吗?
“既然如此,便见一见。”连城璧侧头看向夏琬琰,“娘子可要下去?”
夏琬琰摇摇头,“不必了,夫君前去就好。”她对慕容复没有什么好奇心,也不想下车。
“好。”连城璧下了马车,一眼便看见了缓缓走来的人。此人,就是在姑苏也颇为有名的慕容复啊。他的眼神闪了闪,笑意掩藏了所有的情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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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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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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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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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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