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卿卿我我了一会儿,迦妍笑着问:“咱们今晚就睡在这里?”
蒲一摇头:“身体怎么样,现在可以回家了?”
“现在就要回家?”迦妍揶揄他,“怎么,在外面风流够了再回我家当乖宝宝?”
蒲一在姚家总是一本正经的,姚迦妍偶尔当着父亲母亲的面想碰碰他的胳膊,他都非常抗拒,好像男人女人在一起必须是规规矩矩的,可一到了酒店,大灰狼的尾巴便露了出来。
狂放得不成样子。
迦妍在脑子里对蒲一的两种行为做着对比,一边想一边咯咯直笑。
蒲一也不恼,扶着她的胳肢窝就将人给抱了起来。
“得回家,咱们没有外宿的理由。”
两人不出差不旅行的,有什么理由不回家睡觉?
到时候长辈们问起,还得费一番口舌。
姚迦妍有点儿怕痒,差点儿笑翻了。
蒲一倒是体贴,知道刚才都消耗了不少的体力,下楼的时候始终扶着迦妍的肩膀,半扶半抱地拖着她回家。
在前台办理退房手续的时候,蒲一丝毫不避讳前台姑娘的目光,一手揽着迦妍一手递进去房卡,声音里没有什么温度:“退房。”
客房报下来消费品,两三分钟内房间便结账结束。
两人相携着步出酒店,姚迦妍对着满天的星空问:“有没有偷情的感觉?”
“咱们是正大光明走出来的。”走到无人处,蒲一干脆一弯腰,双手搭在迦妍的腰窝处,稍一使劲便将人给扛了起来。
姚迦妍惊呼一声,双腿乱蹬,“你干嘛?”
“省省你的力气,免得胡说八道。”来到车前,蒲一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了了副驾的位置。
姚迦妍靠到靠背上笑成了一团。
偶尔来点儿特别的举动,还蛮新鲜的。
蒲一车子开出停车场,驶向了马路。
距离他刚才停车不远处的车子上,忽然拉开车门走下来一个男人,他盯着蒲一远去的车子,表情阴阴沉沉的。
竟然是乌龙。
乌龙没看清蒲一扛着的是谁,只确定是个女人。
他考虑了一会儿之后,便抬步走向了酒店。
站在酒店前台处,乌龙问:“刚才跟蒲一在这里开房的女人是谁?”
前台的小姑娘认识乌龙,客气地回答:“不认识。”
一下确定了乌龙入住酒店的事实。
乌龙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继续装模作样地问道:“他让我现在过来,他自己可倒好,现在就跑了?”
小姑娘礼貌地笑笑,“乌总需要再开间房吗?”
乌龙手指在柜台上轻轻叩了叩,“这家伙来了几个小时?”
小姑娘犹豫了下,小声道:“两个半小时。”
乌龙哼了声,“就知道他,三天不吃腥就不是他了。不过折腾两个半小时也是辛苦了。”他冲小姑娘丢了个你懂我懂的眼神,“他消费了几个保健品?”
小姑娘表情为难:“这个,是顾客隐私。”
“我和他是朋友,什么隐私不隐私的,每次来酒店,基本是三个保健品打底。”
这家酒店的房间里就摆放着三种不同的保健品,乌龙只是随意猜测了下。
小姑娘脸色微红,轻轻点了下头。
乌龙没想到胡猜的情况下还一猜即中,他撇嘴冷笑了下,晃晃手里的车钥匙,“开间套房。”
小姑娘忙低头办理入住手续。
乌龙则懒散地倚靠在柜台边,脑子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幸福过后的迦妍和蒲一回了家。
因为太晚,父母好像睡着了,只在客厅给他们留了灯。
迦妍先回卧室,蒲一轻手轻脚地去冰箱跟前倒了两杯冰水,拿着去了卧室。
经过父母卧室门口,蒲一停了停,没听到任何动静,他接着关了客厅的灯回了卧室。
“爸妈睡了吗?”迦妍已经躺到了被窝里。
“应该是睡着了。”
“看到客厅的灯关了,我妈就知道咱们回来了。”迦妍拍拍自己身侧的位置,“亲爱的,快来。”
蒲一把冰水递给她一杯,自己拿着另一杯喝了两口。
“激情之后来杯凉爽的,舒服!”迦妍喝了口之后心满意足地说道。
“不能马上喝,像这样停一会儿再喝比较好。”
迦妍故意使坏,拿腿碰了碰蒲一的,嘻嘻哈哈地说道:“听你的。”
蒲一不躲,但也没有再多的亲密举动,只是一脸宠溺地看着她笑。
姚迦妍知道,一本正经的蒲一又开始了。
家里的大事小情处理得差不多了,蒲一开始了早出晚归的上班族生活,迦妍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画漫画,有空就跟苗艳出去逛街喝咖啡。
“钱大缸呢?最近怎么不听你提起他了?”迦妍问苗艳。
苗艳已经好久不提钱大缸这个朋友了。
“男人和女人,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苗艳拖腔拉嗓的,“别提他了。”
“又看中哪家帅哥了?”迦妍感兴趣地问。
“看中你家帅哥了,不行?”苗艳烦燥燥地说道。
迦妍:“怎么了,心情真不好?”
这种玩笑苗艳一般是不开的。
苗艳自知失言,胡乱一摆手,“没什么了,你别多想。”
苗艳心情不好,但又不说怎么回事,迦妍便尽职尽责地陪在了她的身边。
闺蜜嘛,就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才够朋友。
因为苗艳的提议,晚上两人去了一家酒吧,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边喝边聊。
蒲一下班后给迦妍打电话,迦妍在电话里对他说:“晚上你在家里吃吧,我跟苗艳在外面。”
“你们在哪里?我方不方便过去?”
“女人聚在一起的场合,你来做什么?”
“你先说你们在哪里?”
“我们在酒吧。”
“那你们在那里等着,我马上过去。”
迦妍心烦,“你来干嘛?苗艳心情不好,看到你来,止不定心情更糟了。”
“那我去了就坐得离你们远点儿,保证不打扰你们。”
来了不坐一起,那来了做什么?
姚迦妍:“哎呀,你快别折腾了。”
蒲一沉默几秒,“等你们结束了,我申请吃个外食再回家。”
姚迦妍没听懂:“你饿么?吃啥外食?”
蒲一缓缓地嗯了声。
男人类似于撒娇的声音一下解锁了迦妍那颗敏感的神经,她忽然就明白了,嘴里骂了声“流氓”将电话给挂了。
最近蒲一露出狼尾巴的时间越来越多,前些日子去酒店尝到了甜头,动辙就想再去。
现在不要脸到直接在电话里说的程度了。
姚迦妍又羞又恼。
她想陪他,可更想陪苗艳。
两人都需要她,她都快忙不过来了。
打完电话,迦妍赶紧回到座位。
苗艳正在小口小口地喝着红酒,看到她回来,意有所指地问:“是不是家里男人在催了?”
迦妍掩饰地笑:“没有,刚才跟我妈聊了点儿事情。”
“别蒙我了,已婚妇女的春心荡漾全写在了脸上,想遮掩没用。”
迦妍心一横,“行了啊,你就别这么埋汰我了。你甭管谁打电话,反正我第一个要陪的是你,够意思吧?”
苗艳一口红酒下肚,抬手抹了下嘴唇,略带醉意地说道:“够意思。”
一个侍者端着托盘送过来一瓶昂贵的红酒和两个果盘,轻轻放在了两人的桌上。
苗艳不解地抬眸:“我没要。”
迦妍挑眉:“我也没点。”
侍者指指远处,“那位男士送给你们的。”
迦妍和苗艳纷纷扭头去看,不远处的桌子上,乌龙正笑着看过来。
苗艳喊道:“原来是乌总这么大方啊。”
听到苗艳喊,乌龙笑着起身,拿着杯子走过来,“这么巧?”
迦妍稍稍有些尴尬:“巧。”
人家好心将自己送到S市,自己回来时只给他发了条短信,再就没有声息了。
迦妍知道蒲一不喜欢自己跟乌龙有过多接触,所以就顺着蒲一的想法,尽量不跟乌龙有交集了。
跟她过日子走一辈子的是蒲一而不是乌龙。wWW.ΧìǔΜЬ.CǒΜ
她只能照顾蒲一的感受而忽略乌龙这个朋友。
乌龙在迦妍旁边坐下,“你们怎么有闲过来喝酒了?”他扫眼迦妍的脸色,“你前些日子不是晕倒过?还是需要注意下。”
苗艳“哦”了两声:“乌总很够意思啊!”
迦妍略有些不自在,对乌龙说道:“谢谢你。”
“咱们都是朋友,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乌龙回头冲他们那桌招呼了一声,“浩子,过来下。”
一个细高个的男人走过来,态度谦恭客气:“乌总!”
“你今晚没喝酒吧?”乌龙问。
浩子:“没喝。”
乌龙安排:“那就别喝了,一会儿送两位女士回家。”
一道沉郁的声音插了进来:“就不麻烦乌总的人了,两位女士的问题,我负责就行了。”
几人同时回头,一身熨贴西装的蒲一表情淡然地站在那里。
乌龙阴阳怪气地“哦”了声,他举了举自己的酒杯:“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蒲律师啊!”
声音里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以前称呼蒲一为律师还有点儿勉强,但现在,经历过岁月和时间沉淀的他,俨然成为了一名名副其实的优秀律师。
他眼睫动了动,站到乌龙旁边:“乌总过奖了。”
“蒲律师太谦虚了吧,打赢一场大官司,听说名声已经扬了出去,现在找蒲律师打官司,听说一般的价格还请不起呢。”
蒲一:“如果是乌总请我,那应该是这样。”
乌龙表情怔然,“我请不起?”
蒲一很不给面子的点头:“嗯,请不起。”
面对有些僵持的局面,苗艳尴尬地抬手拭自己的眼睛,似乎眼睛里进了沙子需要清理一下。
迦妍不喜欢他们剑拔弩张的架式,可又不知道如何劝。
僵持的气氛持续了近一分钟,周围嘈杂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
乌龙站起来,一下一下地鼓起掌来:“不愧是蒲律师,厉害厉害!”
蒲一眼神淡漠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久违的敌人。
身侧的浩子胆战心惊地盯着眼前的局面,不知道自己溜了好还是继续当安静的旁观者好。
乌龙迎着蒲一的眼神,忽然说道:“对于蒲律师,我自愧不如啊。”
蒲一:“……”
乌龙哼笑了声:“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佩服佩服啊。”
苗艳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大号新闻,而迦妍听到这句,整个心脏都提了起来。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蒲一面目深沉:“乌龙,别阴阳怪气的,有话不妨直说。”
乌龙耸耸肩膀,“蒲律师让我说,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他目光扫向苗艳和迦妍,眼神最后停留在迦妍的脸上,“迦妍,我也不是非要这样让你伤心难过,但是看清楚一个人总比永远蒙在鼓里的好。”
蒲一:“……”
苗艳:“……”
迦妍:“……”
三人皆是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
乌龙卖足关子,一字一顿地说道:“蒲一出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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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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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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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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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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