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雪山神锋传>第55章 大喜大悲
  吴拙倒在地上不住哀嚎,脚上鲜血不住外流。藏歌门众人无不悲愤。王擒虎却在场中哈哈大笑,威虎帮众人也都一副洋洋得意之色。

  吴律心中焦急,赶忙上前扶住弟弟,又喊来几人,想将吴拙抬进屋内上药,不料王擒虎吼道:“我看谁敢动?”

  威虎帮众人纷纷将手中人质踹倒,长剑短刀立马又进了几分,有几名藏歌门妇孺颈前已经渗血。本来要上前的几人,看到此情此景便止住前行的脚步。

  王擒虎往前走了几步,双腿分开站立当场,随后朗声道:“想要将这厮抬回去可以,但是要从我胯下钻过去!”

  藏歌门门人又怒又急,却没一人再往前半步,纷纷看着门主吴律,吴律看了看怀中的吴拙,再抬头时眼中已然无神,当即俯倒身子,一点一点爬向王擒虎。

  藏歌门门人大叫:“门主不可!”

  可吴律此时心中已无他想,脑中只有一个声音:“门主?我配吗?”心中一遍一遍发问,身体也从王擒虎胯下钻出。王擒虎笑道:“藏歌门门主如此不济,为了苟活竟然从威虎帮帮主胯下钻过以求保命,你们说这个有没有什么说法吗?”

  威虎帮帮众立即附和道:“这叫威虎帮力挑藏歌门,咱帮里有能说会道的,赶明儿让他把今天的事编成番儿,在江湖上念叨念叨!”威虎帮众人听完又是一阵欢声雷动。

  吴律从王擒虎胯下钻过之后,瘫坐在地上,只觉周围声音越来越缥缈,最后竟什么也听不真切了。

  吴映不再看吴律,低下眼睛去看自己的古琴,这古琴若是在吴音找手中,莫说是眼前这些威虎帮的败类,放在当年也是可以与陆凌雪为之一战的兵器,只恨自己这一辈儿太不争气,如今这古琴只能弹奏音律,除此之外再无他用。吴映越想越悲,一把将古琴砸断。

  王擒虎见门主像瘫烂泥一般堆在地上,吴映怒砸古琴一副悲悯神色,而吴拙血流如注,面如白纸,便是有人救今后恐怕也要坡脚一辈子了,想到从今日起威虎帮算是扬名立万,顿时一片欢心:“你们藏歌门如今是这个驴熊鸟样,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太没意思。我王擒虎说一不二,既然你们门主从我胯下钻过去了,你们去救那个跛脚鬼吧!”

  藏歌门中这便有人来到吴拙身边,默默将吴拙抬起来,往屋里走去,一行人走过吴律身前时,吴拙闭上眼睛不去看兄长,一行清泪瞧瞧的从眼窝中滑落。

  王擒虎慢慢走的吴律身前,一把揪住吴律发冠,吴律不自主的后仰,王擒虎满脸讥笑:“门主,现如今你这藏歌门的屋宇亭台,算是我们威虎帮的产业了,你若是答应,我便放了你门中这些人,你意下如何?”

  吴律根本听不清王擒虎说了什么,仍旧楞在那里,王擒虎索然无味,一把将吴律甩到一边,抬眼瞧向吴映:“你们门主太过熊包,这里除了他,是不是你说了算?”

  眼下藏歌门中,俨然一副我为鱼肉他为刀俎之势,哪还容藏歌门说半个不字,吴映只得说道:“你威虎帮若是得了这些屋子,是不是就能放了我们?”

  王擒虎见吴映脸上带着哀婉,更是美艳,当即变了主意:“不是!”

  吴映哪料到王擒虎会出尔反尔,当即瞪大了眼睛盯着王擒虎,嘴上却一句话说不出来。王擒虎笑道:“现在除了要你们的屋子,我还要美人儿给我当个帮主夫人,你若是应了,那我威虎帮便和你藏歌门结了亲家,哪有杀亲家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吴映见王擒虎言语中满是羞辱,无奈藏歌门已然没有一点说不的权力,思索一番吴映闭上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便依你,还望王帮主放了我藏歌门门人。”

  王擒虎哈哈大笑,大手一挥。威虎帮帮众便收了刀剑,藏歌门妇孺不再受制,便回到吴映身边,一名年迈女子对吴映说道:“常年来,这些武林宵小趁我藏歌门日薄西山,一次次来生事,每次来您和门主都劝我们隐忍,可如今忍到现在也没个头儿,我老了看不得当年如日中天的藏歌门落得这种地步,这样的日子我一刻也不想过了。”说完一头撞向旁边的石头,没了气息。

  藏歌门内又是哀声一片。王擒虎道:“这老狗也太扫兴,今日是我威虎帮的好日子,怎地说这样的日子过不下去了?来人呐,把这老太婆拖出去,别赃了我威虎帮的地盘。”

  威虎帮当即有人走出,拽着老人的脚,拖着老人的尸体出了门。王擒虎道:“美人儿,捡日不如撞日,今日又是八月十五,那可是大好的日子,不如今天我们就洞房。”边说边去拽吴映的手,刚一到身边,吴映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匕,刺向王擒虎。

  王擒虎满脑子都是色欲,根本反应不及,吴映一刺便扎中王擒虎胸口,王擒虎胸前剧痛,低头看去胸前一片殷红,也算是自己命大,吴映没有刺得太准,若是直接刺中心脏,这王擒虎哪还有命?威虎帮帮众见帮主受伤,立马围上前来。

  王擒虎一抬手:“慢着!谁家两口子不吵嘴打架?我王擒虎就喜欢这种看着婉约内心泼辣的!你们谁也不要帮忙,我倒要看看,哪家的婆娘不心疼自家男人?还真的能把我弄死?”说完便一步一步走向吴映。

  吴映方才是偷袭得手,眼下王擒虎有了防备,哪还能刺中,王擒虎没费事,便夺了匕首,一把扔向一边。继而又攻向吴映。吴音找死时,吴映已经学了一些本门武功,可王擒虎武功毕竟不弱,虽然身体负伤,但也没费太多功夫,便将吴映擒住。

  王擒虎有心侮辱藏歌门,当即一把撕开吴映外袍,露出里面的亵衣,吴映又羞又怒,连忙将双手抱在胸前。

  一众威虎帮的泼皮嘘声此起彼伏:“真白啊!”王擒虎笑骂道:“帮主夫人也是你们能看的吗?”

  威虎帮帮众当即有人说道:“帮主您不是说兄弟最重要嘛!这女人如衣服,你穿完我穿,我穿完他穿,帮主您不能逮到一件漂亮衣服一直穿是不是?也得让兄弟们也美上一美!”

  王擒虎哈哈大笑,装作一副生气的模样:“混账!谁告诉你我的衣服你可以随便穿了!那得等我穿够了才行!”

  威虎帮又是哄堂大笑。王擒虎摆了摆手:“闹够了闹够了,先来几个人将藏歌门这些人找个地方关起来,等我把伤养好,便是咱们威虎帮办喜事的日子!”

  威虎帮帮众便依照帮主所言,找了几间连排屋子吗,将藏歌门男男女女悉数关了。每日都只是两餐薄粥,如此过了十余天,王擒虎伤口不再疼痛,威虎帮便在藏歌门中张灯结彩,便是要办喜事了。

  连日来吴映遭王擒虎侮辱,如今便如行尸一般任人摆布,藏歌门门人也被放了出来,特许参加喜宴,之后便会被威虎帮赶出门自生自灭,众人见吴映面色惨白毫无表情,心中已然知晓。吴律不再去看姐姐,折返而去。吴拙经过这些天,虽是一瘸一拐,尚能慢慢行走,只是心中怒气殆尽,再也没有当初的傲气。

  一通锣鼓之后,王擒虎笑道:“今日是我王擒虎大婚之日,又是咱们威虎帮和武林第二大门派藏歌门结亲家的好日子,大家吃好喝好!”一时间藏歌门中一片欢歌笑语,只是藏歌门所有人,没有一人能笑的出来。

  吴律回到监室,找了一根白练挂在梁上,耳边传来锣鼓鞭炮声,酒席之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威虎帮上下起坐喧哗,一片欢腾。可这些声音却如刀如勾,刀刀刺向吴律耳中,勾勾钩中吴律心门。吴律再也仍受不住常年的屈辱,双手拉过白连,将脑袋伸了进去,在一通鞭炮声中,蹬翻了脚下的凳子。

  酒足饭饱,威虎帮帮众作势将藏歌门门人赶走,藏歌门数十人一片哀怨神色,吴拙悲道:“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咱们藏歌门算是没了,我们这么多人眼下没了落脚之处,再在一起断然没法活,不如从这就散了,各自找生路吧。”

  人群中顿时啜泣声此起彼伏,有人说道:“门主?你们见到门主了吗?”众人这才想到,自打婚宴开始,吴律便没再出现,藏歌门众人连忙赶到监室,一眼便看见挂在梁上的吴律。藏歌门中一位女子见状立即晕了过去,吴拙连忙道:“嫂嫂!”这女子便是吴律的发妻,此时陡然看见挂在梁上的吴律,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wWW.ΧìǔΜЬ.CǒΜ

  吴拙饱含热泪,虽然自己心中挺看不起门主,但毕竟是自己的兄长,此情此景吴拙心中悲痛不已,连忙招呼身边人将吴律取下,探了探吴律鼻息,仍有一丝尚存,连忙吩咐众人,将吴律夫妻二人抬了。正要离开,吴拙忽然折返,一瘸一拐的走到宴席中间找到王擒虎。

  吴拙冷言道:“王帮主,从今天起,武林中便不再有藏歌门的名号,我们也不愿再在此地,只是有一事还要办,这件事办完,我们这就动身。”

  王擒虎抱着怀里的吴映,懒懒的歪坐在椅子上:“有屁就放,放完就滚!”吴拙咬了咬牙:“我想把先父灵位和众位先人的牌位带走。”

  王擒虎道:“我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想拿我岳丈的灵位?那可不行,我这帮主夫人还在此间居住,她要是想祭拜一番如何是好?”

  吴拙没有料到这种事王擒虎还要刁难,当即火道:“如今门主身亡,本应和先祖一样,葬在藏歌门后山,现如今我都没再提,只是想带走牌位,这个你都不许吗?”

  王擒虎喝了不少,此时酒劲上头,见吴拙喋喋不休,心中顿时烦闷不已,只想打法这跛脚之人赶紧走:“你住口吧,拿了牌位赶紧带着你手底下的人滚蛋!”

  吴拙正要转身离开,抬眼看到吴映目无表情呆坐那里,当即跪下磕了几个头:“大姐,父亲去世之时我年纪尚幼,蒙你养育,我方才长大成人,如今藏歌门遭此劫难,弟弟无用不能挽大厦将倾,害姐姐深陷敌手,他日若得机会,我必来搭救姐姐!”

  吴映仍旧没有表情,吴拙一咬牙,转身走向祠堂。藏歌门众人紧跟其后,在祠堂中跪倒。

  那祠堂中,吴音找灵位摆在正当中,这祠堂本就是后来翻修,当年神秘少年一把火烧了之前的灵堂,藏歌门在神秘少年走后,又重建祠堂,并把藏歌门门主吴音找的灵位放在正当中,吴拙上好了香,口中念到:“各位祖先,子孙吴拙给你们磕头了。爹爹在世时,藏歌门如此中天,门下弟子数千,我藏歌门也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名门,可自打你离世,藏歌门风雨飘摇,如今岌岌可危,我们这代难辞其咎,眼下我们被这些歹人赶出家门,另谋出路,也只好委屈爹爹,跟我们一道吧。”说完起身去拿吴音找的灵位。

  门口监视众人的威虎帮帮众心中烦躁不已,连声催促:“赶紧拿了滚蛋,省的老子在这陪着你们,我还要去喝酒呢!”

  吴拙不去理会,毕恭毕敬将先祖的灵位一个一个包好,门口威虎帮的那名壮汉再也忍不住,三步并做两步跨到吴拙身前,指着吴拙鼻子骂道:“就这么几个烂牌牌儿,你拿它作甚?害老子少喝多少!”说完一把夺过吴拙手中灵位两手一撅,便将吴拙曾祖灵位掰碎,继而又对着地上包好的灵位连踩数脚。

  藏歌门众人怒不可遏,这威虎帮的人实在欺人太甚,吴拙再也无法忍耐,当即一下将此人扑倒,众人一顿乱拳,便在这祠堂之中将此人打得五官移位不省人事。吴拙这才去捡拾地上的牌位,不少牌位已经被踩烂,吴拙心中难过不已,慢慢的将这些碎片捡起来,突然一个破损的灵位中掉下了一本书册,上面赫然写着五个字:“大音希声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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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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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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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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