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白的记忆慢慢清晰起来,之前被那惊蝉珠的真气震晕不省人事,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手背又为何会有齿痕,看模样大小,应该是公孙晴咬的,可为什么她会咬自己却没有头绪。正迷茫中,赤云道人从外面进来,瞧见裴书白在床上坐着,便开口道:“书白,你醒了?”
裴书白点点头,还未答话,床边趴着的公孙晴便被赤云道人吵醒,一抬眼便看到裴书白坐在那里,愣了一会便开口笑道:“书白弟弟,你醒了!”
“嗯。”
“你还疼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公孙晴连忙拉住裴书白的手,不料正巧按在了裴书白手背齿痕,裴书白疼的直咧嘴。公孙晴见状,连忙将手缩了回去:“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裴书白见公孙晴一副关心模样,心中竟说不出来的甜,这种感觉和母亲对自己的关心还不一样,可就是说不上来是怎么个感觉。
赤云道人走到裴书白的身边,摸了摸裴书白的脉象点点头道:“已经没事了,你洗漱一下到观外来,我和你师父在外面等你。”转头又对公孙晴说道:“晴儿,你在这守了一晚上了,赶紧到床上睡一会吧。”
公孙晴笑道:“赤云伯伯,我已经不困了,书白醒了我就放心了,一会我和爹爹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再过来,免得天晚赶夜路。”赤云道人笑了笑没再让公孙晴继续补觉,只说道:“那晴儿你也去洗漱一番,到观外来吧。”
裴书白和公孙晴相继梳洗,没一会功夫便到了观外。只见赤云道人和公孙忆正站在崖边低声交谈。
公孙晴喊道:“爹,赤云伯伯,我们过来了。”
二人见两个孩子前来,便回身点头。公孙忆说道:“书白,昨日之事,你还记得多少?”
裴书白道:“昨天我将那惊蝉珠拾起来,只想着把它放在锦囊中,没曾想那珠子竟然涌出好大的劲儿,从我的手直接进到我的肚子里,当时便疼痛难忍,想把珠子甩出去可怎么样也甩不脱,之后我便疼昏过去了。”
公孙忆道:“当时珠子里面有我的无锋剑气,那惊蝉珠可以将存在其间的真气数倍外放,虽然我已经卸去不少真气,但是那珠子里面还有很多。后来你疼的不省人事,赤云道人拼了命将你救了过来。”说完又看了看裴书白的手背,接着道:“那惊蝉珠威力巨大,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得再去用那珠子。眼下你还没有真气,自然不会使用,往后你功力增长,切莫把这句话给忘了。”www.xiumb.com
裴书白点点头。赤云道人连忙说道:“公孙忆,这些教条的东西回头慢慢说,你快把那好消息告诉书白。”裴书白不明就里,疑惑着看向众人,只见公孙晴笑靥如花,就好似有了天大的喜事。
公孙忆道:“那珠子昨天将真气注入你体中,虽然险些让你丧命,不过也算你因祸得福,你眼下的情形,已然有旁人七八年的修炼了。”裴书白不懂,赤云道人便将打通周天,炼气筑基等一些事,说予裴书白听。裴书白听完似懂非懂,只觉自己占了大便宜,可偏偏除了手背疼痛意外,又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
公孙忆见裴书白满脸疑惑,知道其心中所想,于是便道:“书白,习刀兵拳法者,有个五六年强身健体,方能练习招式,习气化形者,有个七八年,方能运行周天,再习修武功,而今你因祸得福,这七八年光景便不用再苦熬了。”说完便看向公孙晴,公孙晴竟比裴书白还要高兴,公孙忆见女儿此番模样心中也是无奈,接言道:“一会我和赤云道长回去收拾些物品带过来,晴儿你也来。书白你和马大哥便在这赤云观中休息,明天起,我教你公孙家的心法,之前告诉你的三不教,你还记得吗?”
裴书白点点头,正待说话,公孙晴便抢先说道:“知道知道!习别家心法不教、懒惰耍滑不教、愚钝蠢笨不教。爹爹你还没上年纪,缘何如此啰嗦!”裴书白见公孙晴抢了自己的话,竟张着嘴不知道说啥。赤云道人哈哈大笑:“公孙忆啊公孙忆,我看你这辈子要被晴儿制的服服帖帖。”
公孙忆苦笑一声:“走吧,我们快去快回。书白,你若是饿了,马大哥做了海松子,你去吃些吧。”说完又对着公孙晴说道:“晴儿,回去路上要不要爹爹背你?”公孙晴想到此前赶来的时候,爹爹一心想要比试,把自己甩在后面的事,小嘴便撅了起来:“谁让你背,我自己会走。”说完便迈步前行。公孙忆和赤云道人相视一笑跟了上去。
裴书白见众人远去,便回到院内,马扎纸也恰好端着一盆海松子,裴书白看着一愣,那海松子热气腾腾,竟是在水里煮熟了。
马扎纸道见裴书白便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像平日里吃的松子剥了壳就吃,只是这寒冬天不吃点热乎的,总觉得暖和不起来,我便放在水里煮了,方才吃了一个,没什么味道倒是管饱,你快吃点。”说完便拿起一个海松子递给裴书白,那海松子被水煮得滚烫,裴书白拿不住,便双手导来导去方能散掉一点温度,待那海松子稍稍凉了些,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这海松子入了口,确实如马扎纸所言没有味道,但是这么大的海松子吃进肚子里,一时半会怕是不会觉得饥饿。
马扎纸见裴书白吃的津津有味,心中也是畅然,想到几日之前二人还在喝风嚼雪,竟恍如隔世。眼下裴书白拜高人为师,又阴差阳错的打通小周天,当真是老天爷开眼。
“书白,这个可比那雪团团好吃?”
裴书白一听当即一乐:“这可比那雪团好吃多了,那雪团吃起来太冻嘴。”说完二人哈哈笑了起来,裴书白见马扎纸如此关心自己,内心感动不已,当即说道:“今后我必定好好跟着师父修炼,为我家人和倒瓶村里的死去的人报仇!”
马扎纸忽然觉得眼前的裴书白成熟了不少,虽然只是个孩子,眼神中已然褪去了稚嫩,取而代之的是坚忍。
“你也不要太心急,你还小日子还长远着呢,等你像赤云道长,公孙先生那般神功的时候,再去报仇也不迟!”
裴书白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三人不一会便赶到了古松林,饶是公孙晴腿脚比不上赤云道长和公孙忆,但是赤云道人背一会,公孙忆背一会,前行的速度倒也没慢多少。公孙晴一来到古松林,一眼便见到地上到处都是雪雀尸体,已然被结结实实的冻在地上。
“爹,你不是说你们没有太费事就把雪雀制服了吗?听你们说的轻松,我还当就十几只,没曾想竟然如此之多?”
“爹爹还不是怕你担心,这些雪雀数数量虽然多,但是不难对付,跟你说的多了,反而让你多想。不过爹爹告诉你,今后没有我和你赤云伯伯陪着,你和裴书白千万不能独自过来。”
“为什么?”
“之前跟你说了,这雪雀王身上的剑痕,说明这倒瓶山中还有别人,这倒瓶山还有许多咱们不知道的事。你们都还是孩子,碰到这些棘手的事情,哪有办法脱身?”
公孙晴“嗯”了一声,不再发问。倒是赤云道人开口说道:“公孙忆,你说裴书白这孩子,得了那惊蝉珠,又过了筑基期,好好教他今后说不定要比你我二人强。”公孙忆点点头道:“书白虽然也就和晴儿差不多大,只是你看晴儿已经被我宠得不愿意学武功,可书白这孩子眼睛里面,看不到稚嫩,可能是遭逢大难,心智突然成熟也未可知,若是能勤学苦练,加上惊蝉珠的帮助,比你我二人强那只是时间问题。”
公孙晴听公孙忆说裴书白他日会很厉害,心中也是高兴,只是又听爹爹说自己被宠坏了,便开口说道:“谁说我被宠坏了!才没有呢。爹爹你老说我!”
公孙忆连忙道:“好了好了乖晴儿,没宠坏没宠坏,晴儿最懂事了。”赤云道人也在一旁帮腔:“是啊,谁说我晴儿宠坏了,晴儿懂事聪明,比你爹强上百倍。”
公孙晴其实并没有不高兴,反而心中愉快的很,这次和爹爹前来赤云观,当真是来对了。又想到此后可以天天和裴书白在一起,更是兴奋不已。
“爹爹,你老说我不爱学武功,其实我只是觉得枯燥,眼下书白弟弟跟着您学,我其实也是乐意跟着的。”
公孙忆心中大喜,女儿终于肯学了吗?不料接下来公孙晴说的话,又让自己泄了气。
“爹爹,赤云伯伯,你们还有第三场比试别忘了,眼下爹爹手臂伤了,你们二人互相比试恐怕不成了,我眼下有个主意,爹爹你用心教书白弟弟,我便跟着赤云伯伯学,但我先说好,只学轻功心法,你那道观里的画符的本事我可不学,一个月以后,我和书白弟弟比试轻功,我若是赢了,那便是赤云伯伯胜出,反之若是书白弟弟赢了,那便是爹爹胜出。”
公孙忆听完已然没了兴致,自己的女儿竟然不学本门武功,反而跟着赤云道人学,哪有这般道理?不过转念一想,晴儿既然愿意学,总比什么都不学强,况且赤云道人和自己实力相当,若是女儿能将赤云道人的本事学去,他日自己不在了,晴儿也能凭着本事保护自己,当即也释然了不少。
赤云道人反倒是高兴万分,本身赤云道人就洒脱随性,不拘世俗条条框框,其实道门不收女弟子,这是师父息松道人定下的,可赤云道人偏就不吃这一套,眼下听公孙晴愿意跟着自己学,心中自然欣喜。
“公孙忆,我觉得晴儿说的法子再好不过了,眼下你胳膊伤了,无论跟你比试什么,你都该说我占你便宜,晴儿让咱们好好教他们俩,一个月以后她俩比试,到时候输赢各凭本事,你也不会说我欺负你!”
“可书白已经打通小周天,他和晴儿比试,那不是占了大便宜?”公孙忆虽然接受,但仍有顾虑。
“那有何妨?书白虽然因祸得福过了筑基,但仍旧是白纸一张,我就不信你公孙家的心法武功都是大白话,书白听了就懂!况且晴儿之前不也是跟你学过一些步法了吗?我只肖告诉晴儿我道家法门,比试一场轻功输赢还真就说不准。”
公孙晴接言道:“爹爹,你也太过纠结,那书白就是赢了,不也代表是你赢了吗?何苦在这瞻前顾后?”
公孙忆苦笑道:“晴儿,爹爹说不过你。”谈笑间三人便来到了公孙忆的住址,本身这里就公孙忆父女二人居住,生活简单没有什么物品,三人简单收拾了当即返程。一路无话,待到天黑时,三人便到了赤云观前。
公孙晴正欲开口喊裴书白,公孙忆连忙将女儿嘴捂住,公孙晴不知爹爹此举何故,瞪着大眼睛看着公孙忆,公孙忆将食指竖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示意公孙晴不要发出声音。此时赤云道人也发觉异常,当即屏住呼吸极目而视。
只见那赤云观外墙之上,一个人影伏在墙头,公孙晴顺着公孙忆眼神方向瞧去,当即大吃一惊:“有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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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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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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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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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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