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赵兴生,詹乐如获新生,和上次一样,他径直跑到赵兴生的背后,躲了起来。
恶鬼看到赵兴生,其愤怒地冲赵兴生疯狂地咆哮着。
赵兴生知道,恶鬼这是无奈的咆哮。
赵兴生二话不说,而且早有准备,他往衣袋里一掏,掏出一把香灰,而后冲恶鬼泼了过去。
香灰皆是粉尘粒状,竟然能粘在恶鬼的身上。
恶鬼上次被赵兴生的闪电伤过之后,内心对赵兴生有深深的恐惧,见到赵兴生出手了,不再敢像上一次那样头铁硬上,而是立即扭头就跑,逃出詹乐的家。
看到恶鬼逃走了,詹乐心急地催促道,“大师,它要跑了,你要追它呀。”
赵兴生对于詹乐这种发号命令的语气有些不满,其瞟了詹乐一眼,而后解释说道,“你放心吧,刚才我已经把香灰泼到它身上了,现在无论它逃去哪里,我都找得到它。”
听到赵兴生的解释,詹乐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说道,“大师,你赶紧把它给灭了,最好把它打入十八层地狱,让它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琇書蛧
赵兴生双眸微微一眯,最终转开话题,说道,“刚才上来的时候,你楼下的玻璃门要刷卡,我没有卡,只能把玻璃门的玻璃打碎,你明天记得跟物业协商一下赔偿的事。”
詹乐点了点头,应道,“这是小事,一个玻璃门,不值多少钱,解决掉那个恶鬼才重要。”
赵兴生指着屋外说道,“那行,我现在去找它去。”
詹乐欢喜地应道,“那劳烦大师了。”
赵兴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径直出门了。
离开詹乐所居住的小区,赵兴生往周围嗅了嗅,他在香灰里加入露雨草汁,所以香灰带有一种比较好辨认的香味。
赵兴生顺着香味一路追寻,很快出了市区,一直到了后半夜,竟然来到一块坟地。
坟地里夜晚是安静的,一般情况下鬼魂都已经转世投胎去了,很少还会在尸骨埋葬地逗留很长时间。
赵兴生顺着香味来到一个坟头前,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就是谢成的坟墓。
赵兴生打开手机的灯光,然后蹲下来,仔细看了一下墓碑,和猜想的一样,这里确实是谢成的坟墓。
赵兴生站起来环视四周,发现这个坟墓葬的位置很巧妙,这片山坡如同一个炒锅,而这个坟墓恰好葬在炒锅的中间位置,也就是炒锅的最低点。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种位置很多人是不喜欢的,但也有人认为这种位置藏风纳气,容易聚财。
能不能聚财说不好,但死者临死时若是有怨念,这个位置便会把其怨念聚集起来,怨念消散不出去,等怨念凝聚到一定程度,就会变成怨鬼。
赵兴生挠了挠头,反正来了,那就问问这个恶鬼还残留着什么怨念。
赵兴生掏出一张符箓,将符箓贴于坟包的顶部,手捏指决,符箓燃起。
没过多久,恶鬼从坟里出来,目光凶狠,怒目而视。
“不分是非,为虎作伥,你们这些恶人,迟早不得好死。”
未见恶鬼,先闻其声。
赵兴生叹了一口气,而是耐心说道,“当年案件的详情,我不甚清楚,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弄清楚5年前事情的真相。”
“还望现身。”
恶鬼身影逐渐清晰,在月光下,谢成依旧血流如注,那个硕大的伤口,令人心寒。
赵兴生看到谢成,先是礼貌地稽首行礼,说道,“我看了新闻报道,当年你错手杀人,但相关报道中没有详细说明,所以我斗胆前来,想弄清楚当年的事情。”
谢成看向赵兴生,盯着赵兴生看了许久,它知道,只要赵兴生还在,它就没办法找詹乐的麻烦,赵兴生是它无法逾越的大山。
谢成沉默许久,缓缓开口问道,“我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于你,你可否自此不再插手此事?”
赵兴生没有同意谢成的要求,反而摇头说道,“三界分明,你已为鬼魄,无论如何,再伤活人,都不符合天地秩序,若是厚此薄彼,为你大开方便之外,亦失公正。”
“既然如此,那你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谢成艰难地闭上双眼,说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即便是灰飞烟灭,我也在所不惜。”
赵兴生连忙叫住谢成,说道,“也许我能替你的委屈伸张正义,帮你弥补心中的遗憾呢?”
谢成闻言,陷入深思,半晌过后,谢成抬头,看向夜空,苍蓝的夜空,深邃的如同看不见的底的大海,云层破处也能看得出一点两点星来,但星的近处,黝黝看得出来的天色,好像有无限的哀愁蕴藏着的样子。
谢成缓缓说道,“那天晚上,我与我的妻子收摊后在回家的路上,有一伙年轻人闹哄哄地从酒吧里出来,这伙年轻人在酒吧里已经喝得醉醺醺,他们在玩勇者大冒险,其中有一个叫做何爽的男人输了,而他要接受的惩罚是去摸经过酒吧门口的一个陌生女性的胸。”
赵兴生的手指颤了颤,而后叹了叹气,说道,“然后他们骚扰你的妻子了?”
谢成痛苦的捂着脑袋吼道,“我看到他们靠近,就意识到有危险,我赶紧把我的妻子挡在身后,不让何爽靠近我的妻子。”
赵兴生的心悬了起来,问道,“然后发生了争执?”
谢成的胸口好像猛地塞进了大团棉花,透不出气来,他激动地说道,“何爽要上前,我把他推回去,他本来就喝得醉醺醺的,被我一推,直接就摔倒在地上了。”
“何爽这一摔,其在酒精的影响之下,怦然大怒,想要与我们拼命。”
赵兴生好奇地询问道,“詹乐呢?他在整件事当中只是旁观者而已?”
谢成回忆起当时的事情,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其痛苦地说道,“对面的年轻人当中大多数出来拉住何爽,劝解何爽说算了,正当我松了一口气,但这个时候詹乐却偏偏在一旁火上浇油,笑话何爽是怂蛋。”
赵兴生闻言,眉头拧成个“川”。
谢成顿了顿,不知道是在回忆还是在稳定情绪,半晌后期继续说道,“何爽被詹乐的话刺激到以后,推开众人,其跑回酒吧,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拿着一把刀,二话不说,直接向我们夫妻俩扑来。”
赵兴生眉毛拧成了一个结,说道,“然后你反杀了何爽?那你应该也是正当防卫呀?”
谢成摇了摇头,说道,“当时何爽的刀划伤我的胳膊,把我的胳膊划开一道大口子,血疯狂地往外冒,但同时刀被我成功抢了过来,何爽发现刀被夺走,开始后退,转身逃跑,我那时被激怒,也担心何爽跑了以后会继续拿别的攻击性武器回来,然后用手里的刀用力地朝何爽一扔,刚好扔中了何爽,这一下,刀尖没入何爽的后背,刺破他的心脏。”
赵兴生心中暗道不妙,这样的情况对谢成非常不利。
谢成越说越激动,其语气急促了许多,说道,“后来我被抓了进去,我家里人替我请了律师,律师跟我说,事发现场有监控摄像头拍下全过程,当时何爽被我夺走刀具以后,他转身逃走,已经停止对我的人身安全进行侵害,而我继续用刀扔何爽,导致何爽死亡,我已经不属于正当防卫了。”
赵兴生叹了叹气,在法律上确实是这样子的,只要对方有明显的停止侵害举动,那谢成就不能再对何爽进行任何攻击。
赵兴生感到痛心,其说道,“你因此在看守所自杀了?”
谢成点了点头。
赵兴生叹了叹气,深感不值,其说道,“虽然你这种情况已经不属于正当防卫了,但事出有因,法院在量刑方面会为你减轻很多,应该只需要坐几年牢,甚至只是缓刑就可以了。”
谢成闻言,苦笑地摇头,其说道,“无论是实刑还是缓刑,都是刑事责任了。”
“我儿子当时考上了警~官学院,当一名优秀的警~察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我~我一个做父亲的,从小到大,没能给他一个好的生活,好不容易,他长大了,他离他的梦想越来越近了,又出了这个事,我不能害了他,不能把他一辈子的梦想都毁了。”
赵兴生闻言,身体一颤,整个人一愣,谢成一旦被判刑,便有了案底,他儿子就再也无缘于公~安系统了。
赵兴生仿佛看到一个父亲,为了不牵连儿子,宁愿自己去死。
谢成低下头去,嘴唇颤了颤,说道,“当时我问律师,在法院宣判,给我量刑定罪之前,我死了,是不是就不会给我定罪了,虽然律师没有给我答复,但我从律师的眼神当中知道了大概的答复,所以我狠下心来,自杀了。”
谢成忽然猛然抬头,他瞪着赵兴生,质问道,“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他们为了什么勇者大冒险,想要骚扰我的妻子,我推开他,我错了吗?为什么要把我害得家破人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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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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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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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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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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