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重天之大,甚至大过一个洪荒,只不过何未晞无心打理这个地方,只有她自己居住的神邸还稍微恢宏大气可以看些,剩下的广袤之地都是随着那些愿意追遂舒瑶的六界生灵随意划地盘建造的。

  而且他们都不是很愿意化作人形,本形是什么,就这么大大咧咧的露出来,大摇大摆的走在这里,十分的随意。

  “舒瑶师尊,明明我才是你三十多代孙女,你为什么不收我为徒,反而收了舒禾啊?”何未晞问道。

  舒瑶抱着九尾猫黎朔:“你还有劫没渡完,再加上你身体里有个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是一个眼底容不下沙子的,我没解决了你和那个东西,已经是对你仁慈了。”

  何未晞没想到舒瑶曾对她起了杀心,更没想到舒瑶居然会知道浅蓝的存在。

  “您都知道了?”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舒瑶冷哼一声:“这世间没什么事能瞒得住我,只要我想知道,我就能知道,你那个什么系统浅蓝不过是个小玩意儿,你若是想同他解除绑定我也是可以办到的。可我看你并不想同他分开,甚至还挺乐意他偶尔给你发布个任务什么的,只不过这东西到底有缺陷,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害了你,你自己决断吧。”

  何未晞垂下了头:“他毕竟救过我,也帮了我很多。”

  舒瑶才没有心思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我会说他危险了。”

  九十九重天之外还有第一百重天,那里危险重重,稍微踏错一步就会粉身碎骨。

  “这里是什么地方?”何未晞看着一片虚无中时不时会飞出来一些东西砸过来的地方,忍不住问道。

  “这里便是最开始你那浅蓝口中所谓阗悼会进来的地方,这里曾经有个大缺口,后来被我们堵上了,可千万年过去,这里的封印也会渐渐失去神力而消失,那个所谓的阗悼也就是这个时候闯了进来。不过现在不重要了,本尊已经回来了,这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就再也进不来了。”舒瑶当着何未晞的面,重新将这里的封印加固,那些随时随地都会攻击过来的光束瞬间消失不见,这里又变成了一片黑暗的沉寂之地。

  何未晞看着舒瑶的万能,觉得自己更加渺小了。

  舒瑶看懂了她的心思:“你年纪还小,不过百岁,还有的是时间修炼,你现在要学的,是如何保护好自己。你那个浅蓝可不简单呢,他利用的修为转化成自身所需要的精神力来修补自己,若他有一天真的弥补了自身的不足,他的野心恐怕就不止是给你发布任务那么简单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别等到某天后悔也晚了的时候,才勘悟我今日说给你听的话。”

  何未晞自然知道舒瑶是对她好才会说这么掏心窝子还不讨好的话给她,可眼下什么都没有发生,浅蓝也没有那些心思与意图,说不得浅蓝不会那么做呢。

  龙渊来找舒瑶之时,何未晞正在帮何未晞梳头发。

  见龙渊过来,何未晞主动的将这件事交给了龙渊。

  看着这条传说中的龙祖,何未晞的眼睛亮亮的,她想看看龙渊的真身。

  龙渊一打眼就知道她想什么,只不过他现在没空理她,眼里满是舒瑶。

  “今日想梳什么样式的头发?”

  舒瑶对着镜子:“随便你弄吧,我对这些一向是不上心的。”

  龙渊却没对付,仔仔细细的给她挽了头发,还带上了一个精巧的发冠。

  “这个发冠之前没见过,是你自己做得?”舒瑶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回头惊喜的问道。

  龙渊轻轻在她眉间落下一吻:“刚做好就给你带来了。”

  “我很喜欢,走吧,我们去看看舒禾练功练得如何了。”她抬起手,龙渊下意思扶着而后紧紧握住。

  何未晞好奇的问道:“你们天天这个样子不会腻嘛?”

  龙渊淡漠的看了她一眼:“腻?为什么会腻?”

  何未晞道:“千万年如一日的对着同一张脸,同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不腻呢?”

  龙渊觉得这个问题十分可笑:“那是因为你还不够爱,你们也没有保持新鲜感的习惯。”

  何未晞见到舒禾的时候,舒禾正在追着一只翼虎。

  那翼虎虽说是个幼崽,可也有十个舒禾那么大了,却被舒禾追的嗷嗷直叫,跑得飞快。

  见到舒瑶与龙渊后,那翼虎二话不说就冲着他们飞奔而来嘴里还喊道:“师尊救命!小师妹又要拔我的毛做毯子!”

  舒禾见他居然敢告状,直接丢了个火球过去,差点烧到他的尾巴。

  翼虎嘤嘤嘤的躲在舒瑶身后,还冲着舒禾吐了吐舌头。

  舒禾刚要甩着鞭子过来,却被舒瑶一把拽住鞭子教训道:“放肆,教了你那么久的长幼尊卑的规矩都忘了?”

  舒禾见舒瑶生气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十分利落脆生。

  “舒禾错了,还请师尊惩罚。”

  舒瑶冷漠等看了她一眼:“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跪在这里背完门规之后,再回去把金刚经与心经抄写一百遍,写好后交给我来看,少一个字,我就抽你一鞭子,你该知道我的力度下去,你该是什么下场。”

  舒禾当即跪直,大声的念着门规:“第一条,师门同心上下有别;第二条......”

  何未晞看着这么乖巧的闺女,还没来得及心疼,就被舒瑶开口怼了回去:“你要是心疼想把她带回去自己养,那今日就带走,我也不缺这么个徒弟。”

  翼虎也没想到舒瑶今日会发这么大的火,平日里师兄弟们如此打闹也不是没有的事。

  可还没等他求情,就被龙渊捂住了嘴巴,满眼警告。

  何未晞那里敢就这么把自家闺女带走,再说了她当初就是因为怕自己那群人太过宠溺闺女才将她送到这里来的。

  自家闺女修为速度很快,可着无法无天得性格还真是要改改的。

  三天后,何未晞看着自家闺女用小篆写的百篇金刚经与心经,整个人都快哭出来了,不是心疼,而是感动。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唯然,世尊!愿乐欲闻。”......“须菩提!若有人以满无量阿僧祗世界七宝持用布施,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发菩提心者,持于此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人演说,其福胜彼。云何为人演说,不取于相,如如不动。何以故?”“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佛说是经已,长老须菩提及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

  金刚经所蕴含深意何未晞都难以参透,且完整的金刚经早就被后世改得面目全非,文义也不可察,而自家闺女抄写的这份,则是真正的全本金刚经。

  她翻了翻后面,发现了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而抄完一百遍心经与金刚经后的舒禾,整个人的气度与气场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师尊,弟子已如数抄完,还请师尊过目检查。”舒禾对着舒瑶跪地磕头恭敬道。

  何未晞将她抄好的经文递给了舒瑶,舒瑶也当镇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很好,想来如今你也长了记性,若是你再犯这样的错误,我就把你送去西天,让真正的佛祖好好渡一渡你。”舒瑶检查并无一字错漏后,十分满意的让她从地上起来,口头威胁了一下。

  舒禾却道:“师尊,我想去西方。”

  何未晞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闺女可能是抄经书抄傻了,不然怎么会放着好好的九十九重天不呆,而去西方吃斋念佛。琇書蛧

  “你既然想去,那就去吧,需要我叫人来接你吗?”舒瑶对待弟子都放养的,他们会从头开始接手所有能接受的各种知识,然后从中选择一门他们最想修行的那门。

  现在看来,舒禾最适合的居然西方。

  但何未晞却不同意:“你疯了是不是,西方是什么地方?我费尽心思给你送到这里,你却要去西方当菩萨?你这个逆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舒瑶拦住了何未晞,又对着舒禾摆了摆手让她出去,对着何未晞道:“她有她的归处,西方虽然不归我管,可那里的统领陆压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初代佛祖与我十分亲近,算起来他也快渡劫回来了,你若是不放心我可以让陆压亲自带着她。”

  听到陆压的名字,何未晞冷静了下来:“陆压,哪个最小的小金乌,被鸿钧收为徒弟创立了佛教的哪个陆压?”

  舒瑶点了点头:“那孩子虽然也调皮了点,可带徒弟还是不错的,手下的佛教教徒也都挺好的。”

  何未晞看了一眼舒禾:“可是这孩子做了菩萨以后会不会......”

  舒瑶掐了掐眉心:“菩萨是位份,你若是不愿意,她可以不用成为菩萨,只负责学习西方的佛教修为罢了。若是她到了那里想要放弃回来也是可以的,孩子嘛,你总要放出去经历一些事情,他们才会知道什么是对错,什么叫做适合。”

  何未晞也是关心则乱,但这孩子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她还是会担心的。

  “她抄了几遍佛经就要去西方,她不懂那里的苦的,过一段时间她自己就会哭着回来的。”舒瑶对着何未晞解释道。

  “西方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何未晞问道。

  舒瑶笑了笑,意味不明,何未晞看着那笑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觉得自家姑娘估计是要调入虎狼窝了。

  回到了自己房间的舒禾却抱着心经爱不释手,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翼虎来到她房间劝她的时候,她也完全没有理会,嘴里依旧不停念叨着,跟入了邪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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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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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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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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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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