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竹青这里,何未晞知道了那酒楼里为何妖气如此之重却无人敢管。

  人皇人后与国师府的恩怨起源于百年前二人成婚之时,那时候国师府已是名存实亡,却依旧靠着星宿之说污蔑揽月。百姓们虽说修仙之人不在少数明白国师府是在胡诌,却依然喜欢八卦不分是非,看热闹不怕祖坟爆炸的小人跟风造谣。

  揽月是孟婆,更是人后,她不能不顾及百姓的流言蜚语,只好忍气吞声,而这时候国师府悄悄同一些朝中大臣牵上了线,趁机要扶持南宫商最小的弟弟上位。

  “看不出来南宫商居然这么废物,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何未晞冷哼一下,很嫌弃南宫商的优柔寡断。

  竹青却不这么想:“你不知道南宫商的弟弟,那可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又自小就患有心疾,在南宫商眼里就和他儿子差不多待遇。那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稍微有个闪失就是要杀人的。可就是这么个心疾,偏偏就只有国师府的国师能治,这么个命根子攥在手里,南宫商能不妥协吗?”

  何未晞眉头一皱:“心疾?什么心疾?很严重吗?要是鸣凤的话能救吗?”

  竹青道:“我不清楚,只知道那心疾很重,且不能离开国师府的国师太久,否则就要死要活的。鸣凤的医术不知道能不能治。

  ”

  何未晞再次问道:“所以那个酒楼完全就是国师府为了压制南宫商而建立的?里面的妖气重完全是因为要利用妖族做实验给那小王爷治病?我总觉得怪怪的。”

  竹青道:“你要是觉得怪就去查呗,反正你要是一个不开心掀了那个酒楼外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你疯了那么多年,做多出格的事都不会有人吃惊的。”

  何未晞嘴角一抽:“你说得对,可南宫商与揽月分明有机会跟陵阙提起这件事让陵阙帮忙的啊?”

  竹青捂住了脑袋:“我的小祖宗,你真以为陵阙那么好说话啊?说让他帮忙就帮忙?揽月虽然是他一手带大的,可他待揽月也并不像坊间传闻那般好的,都是各取所需罢了。揽月要是求他有用,那国师府早就被灭了,还用留到现在?”

  何未晞抽了下鼻子,可还没等她继续说什么,这里突然多了几个人,竹青瞬间化身大蛇准备攻击,却被陵阙拎在手里乖乖盘在了它的手腕上,假装自己是个手镯。

  何未晞对于他们的到来并没有什么惊奇,毕竟这几个人在自己身上下了多少种追踪术他们自己都数不清楚,特别是陵阙,他只要一念之间就可以顺利过来。

  “你们来的还挺快,坐下来喝一杯?竹青酿酒可是一绝。”何未晞晃了晃酒坛子,示意他们坐下来有事好商量。

  竹青?陵阙看向了自己的手腕,“你就是那个酒师竹青?你不在酒谷待着跑到这作什么?”

  竹青吐了吐信子,又蹭了蹭陵阙的手腕,一脸的顺从样,看着十分没出息。

  “我帮你查,不过希望很渺茫。”陵阙好说话道。

  听了这个保证,竹青立马从陵阙手腕上挑了下来,化作了人形跪在了地上,给陵阙磕了个十分响亮的头。

  何未晞喝了一大口酒,忍不住打了个酒嗝:“我就说他很好说话的。”

  竹青开始忍不住看着陵阙傻笑,被陵阙嫌弃的一把推开。

  他抢过何未晞手里的酒坛子对准何未晞刚才喝过的部分重新喝了一口,贺邵寒嫉妒的攥紧了拳头,确又无可奈何。

  他现在太弱了,又失去了弥补何未晞最好的时机,他只能蛰伏忍耐。

  “你们来得路上,有没有看见一家妖气很重的酒楼?”何未晞曲起一条腿抱着,坐姿十分的随心所欲。

  她一说,陵阙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当即阻止道:“那不是你该掺和的事,南宫商与揽月有他们自己的日子与盘算。”

  何未晞斜眼含笑的看着他:“如果我偏要管呢?倒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我想见见那个患有心疾的小王爷。”

  陵阙皱眉:“那个小崽子天生命数不凡,连我都看不出来运势。”

  他这么一说,何未晞就更加确定了那个小王爷的身份就是阗悼,只不过现如今她贸然碰上阗悼不知道这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连你都看不出来运势,那我就更好奇了。而且他的心疾来得很蹊跷,为什么天下名医那么多,他就只肯让国师府的人医治?”

  “我瞧过那小崽子的病,不像是装的,更像是中蛊,可我用灵力注入他全身的经脉与五脏六腑验过,没有中蛊的痕迹,也没有蛊虫的踪影。”

  “既然你都没办法...”

  听她这么说,陵阙都以为她下一句话就是要放弃了,结果她当啷来了一句,气得陵阙当场想掐断她的脖子。她说:“既然你都没办法,那我就更要去试试了!万一真治好了他的病,我比你鬼帝大人的医术更高明的消息就传出去了!若是失败了,有你这么个例子在前面摆着,我也不算丢人。”

  看着陵阙越来越黑的表情,何未晞没有半点的害怕,甚至还给小金乌也倒了一杯酒强行扒开它的嘴给灌了下去。

  小金乌原本酒量不差的,但酒师竹青的酒可不是一般的酒,除了何未晞与那个‘她’极少有人喝了会不醉的,就连昆仑君都受不了这个后劲。小金乌当即就歪着脖子昏睡过去,还砸吧砸吧嘴,不知道梦见了什么。xǐυmь.℃òm

  看着如此没出息的小金乌,何未晞撇了撇嘴,把目光转向了正在自己脚底下拼命追着自己的尾巴咬的哮天犬。

  哮天犬对危险的感知能力十分强悍,在何未晞目光转过来的一瞬间它就准确无误的跳进了陵阙怀里开始嘤嘤嘤了。

  何未晞只好把目光再次转向了自己肩膀上的鼠条,但鼠条更没出息,它睡得死猪一般,压根就叫不醒,就算喝了酒估计也是直接睡过去。

  突然失去乐趣的何未晞接着把目光转向了...罗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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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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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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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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