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停的受到撞击,我慢慢苏醒过来,睁开眼看到微弱的光线,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清醒,也明白过来,我被绑架了。
现在我就窝在后备箱狭小的空间里,我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手被绳子给绑住,而且系的是杀猪扣,根本解不开。
是谁绑架了我不知道,但是我明白,现在我必须赶紧想办法逃走。
前面传来隐隐的说话声,是个粗狂的声音让同伴看看我醒过来没有,我赶紧闭上眼睛。
很快一个阴柔的声音说道:“还睡死呢,我就说给小孩子量不能太大,要是真死了,我们可就白忙活一场了。”xiumb.com
“人到手就行了,到时候我们交出去,肯定能赚一笔,不知道那帮人怎么想的,我们要孩子哪里不能找几个,非要绑架这一个,为了这小屁孩我们可溜溜跟了他们四天。”
四天?
我听得有些心惊,岂不是说我和平江他们刚离开秦家,他们就盯上我们了?
到底是谁?
我脑海中闪过我这些天接触的人和事,并没有什么可疑的。想到平江找到我的原因,猜到估计也是为了我父母留下来的那个盒子。
我心中对四海龙纹的好奇心更加强烈,那上面到底画的是什么,能够引来这些人对我穷追不舍?
车子再次一个颠簸,我后背狠狠的撞在后备箱。
快要溢出嘴的呻吟被我狠狠咬住唇给堵住,心中却是一喜。
我小心的摸索着,反手摸到后面的铁片,然后开始上下的磨。铁片并不锋利,我摩擦了很久,久到手都酸了,都没有解开。
“什么声音?”
前面忽然传来声响,我一时间忘记闭上眼睛,就这么和探过头来看的人对上眼。
“大哥,这小子醒了。”花衬衫的男人阴柔的说道。
下一秒他看到我的动作,脸色又是一沉,“这小子想要逃走。”
正在行驶的车子一个急刹车停到路边,我被两个人给拉下来。
看到已经快要磨断的绳子,两个人气的对我一阵拳打脚踢。
“死小子,竟然敢逃走!”
“你也不看看上了谁的车,你要是再敢动歪脑筋,把你腿打折。”
我抱着自己的头,紧紧的蜷缩在一起,避免他们真的把我踢伤,浑身上下传来钻心的疼痛,我直哼哼,嘴里喊着别打了,再也不敢了。
他们终于停下来,长相凶狠的男人把我给拉到面前,给我擦干净鼻血,狠狠的威胁道:“臭小子,给我小心一点,要是再让我发现你逃跑,我弄死你。”
我弱弱的点点头,任由他们给我绑上绳子,然后小声说道:“我想上厕所。”
“臭小子还想上厕所!”凶狠的男人对我踢了一脚。
“大哥,看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招,让他去吧,不然要是尿车上了,味道太大。”花衬衫开口。
长相凶狠的男人不耐烦的把我身上的绳子给解开,然后挥了挥手,把我推到公路边上。
“赶紧的。”
我慢慢解开裤子,看到两人已经点起烟,正盯着我吞云吐雾。
“赶紧的,别磨磨蹭蹭的。”
我转回身伴随着稀稀拉拉的水声,看清楚前面是一片包谷地。
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我提上裤子,直接跳下公路朝前面低头猛跑。
两个人的喊声被我抛在脑后,我抬头一阵猛冲,包谷叶子划在我的脸上,也不敢去摸。
身后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两个男人喊着让我停下来,我当然不会听他们的话。
不知道跑了多久,除了我自己的喘息声和虫鸣声,听不到其他声音,我才慢慢的停下来。
终于摆脱他们了,我大口的喘着气,发现四周的荒野只有几处小土包,四周一片寂静。
我平复好自己的呼吸,看到天上的北斗星辨别出来方向,正愁不知道应该怎么走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咔哒咔哒的声音。
一声接着一声,非常有规律,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格外的渗人。不但如此,还有红色的东西在一闪一闪,还有一团黑色的影子从地下冒出来。
我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吞了一口唾沫瞪大眼睛想看清楚。
“咳咳,大晚上你个娃子不睡觉,在爪子!”低沉沙哑的声音开口,我莫名松了一口气,看来是人。
“大爷,我迷路喽,能不能……”
我走到他面前,正想让他帮我指一条回城的路,然而在月光下看到他的那张脸的时候,吓得失声,剩下的话仿佛都卡在嗓子里。
我发誓这辈子没有碰到过这么可怕的一张脸,左半边脸上仿佛被剥了皮又长出来一样,都是粉嫩的肉色,眼睛里都是眼白一点黑色都没有。
“喂。”嘶哑的声音传来,另外半张完整的脸上,眼珠转了转,看上去格外的渗人。
“瓜娃子……”他伸出手,想要拉住我。
左手也是粉嫩的一张皮,包着骨头。
脑海里最后一根弦断了,我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我脑海里不断的闪现那半张可怖的脸,和那双不像人的手。
那是鬼吧?
人怎么会从地下爬出来?
人怎么会长得那么可怕?
我两条腿不停的打摆子,几乎是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才跑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停下脚步的时候,我已经看到公路的轮廓了。
谢天谢地,只要我回到城里,一切都好说,就算找不到舒纪文,我还有钱能生存。
天天渐渐亮了,我猜如果要是有人看到我,肯定会大吃一惊,现在的我一定分外的狼狈,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和露水打湿,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从黎明开始,走到日上三竿,饥肠辘辘,才看到县城的影子。
现在我无比庆幸我有一个不完整的童年,要不是小时候经常挨饿,一晚上加上一上午我还真不一定能够扛过来。
远处散发着包子的香气,我跌跌撞撞的跑过去,看见诱人的包子伸出手就拿了两个塞到嘴里。
一口下去,满嘴流油,我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臭乞丐,竟然敢偷我包子!”
骂声响起,我抬头看到一个放大的鞋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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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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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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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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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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