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我吃了一惊:“啥意思?”
“实话告诉你吧,卢市长是我爸。林江撤资的事,我也听赵哥说了,你哪来那么多钱退给他?只要咱俩结了婚,就是我爸不说话,来找你投资的人也是大把抓,而且,在这林海市,再也不会有人敢打你的主意,那个生产批号自然也就没人敢动了,现在这个情况,名不正言不顺,我爸他也不好直接插手。”
“所以,这就是杜子瑶离开我的真正原因?”我顿时觉得心里像刀割一样,我就知道,杜子瑶不会不知道我的为人,她的离开一定是有其它原因,现在果然如我猜想的一样,她不过是为了成全我!
“她……”胡杏儿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
我眼眶里充满了滚烫的泪,哽咽道:“杏儿,帮我个忙可以吗?”
“你说。“胡杏儿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
“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一下,如果有什么能帮她的,你尽量帮一下好吗?如果她肯帮我,那我们的生产批号同样能保住,只要能保住生产批号,其他的都好说,明白吗?”
“嗯。”胡杏儿点了点头,长长的出了口气:“我会的。”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有些愧疚的看了她一眼,连忙把头转向了一旁。
“那,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胡杏儿偷偷看了我一眼,低着头转身慢慢向门边走去。
“杏儿,等等。”我连忙叫住了她。
“怎么了?”她赶紧惊喜的转过了脸。
“你,能不能给你爸打个电话,请他找人去药监局调看一下我们厂申请生产批号的那些文件,做个备份?”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哦。”胡杏儿满脸失望的点了点头:“这么说你说的那个人也并不一定就能帮我们?”
“以防万一嘛!”
“我明白了。”她一转身拉开了门。
“杏儿!”我连忙再次叫住了她。
我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忍,毕竟我和胡杏儿有过一次,虽然那是个误会,但作为一个男人,总是要有担当的,可是杜子瑶……
“怎么了?”她诧异的再次回过头。
“没……没事了。”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想对你负责”这六个字如千斤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终是难以出口。
胡杏儿走后,我把胡姐的手机号发给了她,得到她的确认回复后,我给胡姐打了个电话,得知胡杏儿已经答应和她见面,她立即就表示下午就去纪检举报那个王局长,我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眼看就该结上个月的工资了,由于前段时间把厂里现有的钱都投入了新的生产和重建仓库,我便想着先把仓库里屯的那几十万的货发了,于是就拨通了我们汉南省总代理的电话,电话刚刚接通,那边便传来一声冷哼:“有什么事?”
“秦总,您看,我们厂里现在又生产出了点货,啥时候给您发过去合适呀?”我连忙赔笑道。
“发货?你脑子没问题吧?留着自己吃吧!”他突然被气笑了:“人家临城的货和你们的一模一样,还比你们的便宜,我再在你那拿货,我脑子秀逗了?”
“他们是假冒的,早晚会受法律制裁,我希望您能从长远考虑。”听了他的话,我的心顿时凉了下来。
“长远考虑?”他不屑的笑了笑:“谁能长远还不一定呢!就这样吧,我很忙!”说完,他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我呆呆的看着手机,心里面万念俱灰,不由觉得自己有点可笑,眼下工人工资的问题还没解决,我竟然还好高骛远的想着会有翻身的一天,没有工人,失去了信誉,我拿什么翻身?
转眼到了中午下班时间,我不敢去吃饭,我怕有人问我什么时候发工资,我怕看见他们失望的眼神,直呆呆的坐到了天擦黑,我去李婶那里买了一瓶白酒便来到了嫂子的坟头。
半瓶酒下肚,我倚着她的坟斜躺在地上,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是躺在她怀里,不由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笑了起来:“嫂子,你知道吗?我很累,真的很累。”
“我决定要和临城那边的申泰药业打官司了,这场官司不胜出,我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路,到时候,我会让所有人失望……”
“那就别这么累了,放弃吧。”我隐约听倒了嫂子的叹息。
“什么?放弃?说的容易做着也容易,但我将失去的是我活下去的信念,我不能,真的不能!我还要为你报仇,还要给杜子瑶自由,还要带着村里的人发家致富,真的不能!”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一阵清风吹过,吹动了我的头发,仿佛嫂子的手在轻轻的抚摸一样,我贪婪的闭上了眼:“我还要找到英子,帮她找个好人家……”
当我醒来的时候,不知何时早已经回到了床上,胡杏儿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我,眼里满是怜惜。
“你醒了?”胡杏儿揉了揉红红的眼睛笑了起来。
“嗯。”我看了看外面早已放亮的天:“杏儿,我咋回来的?”
“我到处找你找不到,就知道你去了嫂子的坟上,然后……”她叹了口气:“费祥,你要相信,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别这么难为自己。”
“我没有难为自己呀?”我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决定先打赢和申泰的官司,请嫂子保佑我而已。”
“官司……”胡杏儿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
“咋了?”我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
“我晚上去找你不只是今天发工资的事,还有更重要的,我爸派人去了药监局,可是关于我们公司的产品报备和生产批号的所有手续都没了。”她再次叹了口气。
“没了?!”我蹭的一下坐了起来:“那就是说,打官司的话,我们必输?”
“嗯,我爸也托人打听了,申泰那边在他们的药流向市场前就已经做了报备,他们的手续一应俱全!”
“这……”我顿时更加焦急了起来:“那个姓王的局长没出事吗?”
“下午已经被双规了,可是我爸是上午派人去的,那些东西已经不存在了……”
妈的!我上午对曹笑天那卑躬屈膝竟然没有丝毫效果!枉我听了他的话还以为他真的会下手轻点,或者慢点,没想到还是毫不留情!
“没希望了是吗?”我失望的看着胡杏儿叹了口气:“你去通知工人们,停产吧,工资……暂时发不了,但我会想办法还他们的。”
“我们有钱发工资呀?”胡杏儿疑惑的道。
“有钱?哪来的钱?”我顿时诧异了起来。
“不是你找来的么?今天一早我收到的短信,提示有一百万进账了,工资也就不到二十万,你为啥说发不了?”说着,她拿出手机打开了信息递到了我面前:“你看,这不是信息吗?”wWW.ΧìǔΜЬ.CǒΜ
我接过手机一看,确实是提示有一百万到账,但转账名目和转账人信息根本没有任何备注,我不由皱起了眉头:“到底是谁干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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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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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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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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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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