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沅丢掉树枝,从水中抬起腿,用自己衣袍的下摆盖住了沾着水的赤足,穿上鞋就准备离去,可就在这时突然被昭辰一把抓住足踝,力道之大,捏的温沅生疼。
就这样,温沅被制住了,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徒弟发什么疯,只好抱着小麒麟转过身“怎么了?”温沅语气平平淡淡的,如同平常一般。昭辰微微低着头,也不回答,只是默默放松了手上的钳制,“师尊,我回不去了…”喑哑的声音泄露出情绪的异常,本来双手怀抱小麒麟的温沅身体一僵,但脸色不改,只是抽出一只手,往昭辰的脑袋狠狠一敲,而后又弯下腰,抓住昭辰的手腕就直直往夏无峰走“回去睡觉!”
昭辰就这么摇摇晃晃的被牵了一路,而一路上昭辰就只盯着温沅润白的指尖没变过,脸上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显示出几分嫌恶之色,阴晴不定。
温沅推开房门,看了一圈屋内陈设后,示意昭辰坐在床上,清冷的嗓音传近耳朵“闭上眼睛。”带着些湿润,昭辰猛的还以为自己听错,眨了一瞬眼睛,看着温沅,但很快又意识到自己没有听错,所以顺服的听从了温沅的安排。
见昭辰闭上眼,温沅才冷下脸一掌劈在昭辰颈处“好好睡觉。”昭辰昏过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温沅的“好好睡觉。”
水脉旁,昭辰抓住温沅的那一刹那,不正常的热度就透过皮肤直直传过来,温沅立刻感觉到了异样,有的时候他也会觉得,他这个徒弟是傻的,这么烫了,还跟没事人一样,本就不聪明,再烧就更傻了。
温沅将手中的陌尘放到桌案上后,又将昭辰扶到床上,脱下外袍,盖上被子,用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又从储物戒中拿出丹药喂他吃了后,才靠着床栏休息了一下。
这次他也受伤不轻,从昭阳巨树那受的伤本就刚刚恢复,又在破除月阴镜的幻境中,把昭辰的所受的伤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以一路上,为了不让昭辰担心,他都是忍耐,而回来后又有一系列的事情需要自己处理,所以不得停歇。
温沅体内血气翻涌,腥甜的口感弥漫在口中,再三确定昭辰无碍后,才给房屋下了禁止,有些跌撞的往寒潭而去。
寒潭里,温沅把自己沐浴其中,不断调节着自己的气血穴道,过了好一会儿那种酸涩才逐渐消失,慢慢稳定下来,寒潭旁跳动个不停地陌尘就这么痴痴的看着,直到天亮。
…………………………
“好热,好热…”是昭辰唯一的感觉,不得已从折磨人的炽热中醒来,却发现这个这股炽热是从自己的怀抱而来,他揽着一衣衫不整男子的腰,昭辰的手一僵,不安的向着四周大喊了一声“师尊!”怀中的男子听了皱了皱眉,扯了一把他的耳朵慵懒的道“听得到,不要叫了。”
昭辰这才仔细看了怀中人的脸,这人竟然和温沅一模一样“你!你…师尊!师尊?你不是!你是谁?”昭辰严肃的斥责着,这也不怪昭辰如此,温沅平时所穿都是给人儒雅禁欲的感觉,这么少的布料,这么…昭辰咽了咽口水,他从未见过温沅这样。
对面的人似乎毫不在意,也没觉得自己穿成这样有任何的问题,“昭辰,糊涂了吗?你想我这样的啊。”那人微微侧头,表示出疑问,露出白皙修长的小腿,而在这之上有一个明晃晃的红色手印,一下子让昭辰记起,这是自己在水脉的时候弄的。
温沅跨坐在昭辰身上,两人耳鬓厮磨无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不一会儿昭辰就双耳通红,把自己埋在温沅颈侧…
一股暖阳撒入寒潭的入口,温沅睁开双眼披上外袍,向外走去,脸色也比昨夜好了许多,虽然预料到今日昭辰情况会有些好转,但还是打算去看看,走到昭辰房门前敲了敲门“醒了吗?”
房中一点动静都没有,温沅正奇怪,准备打算推门进去看看的时候,就听见扑通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紧跟着昭辰慌乱的声音响起“师尊!师尊!我没事!”一阵急促的喘息,止住了温沅的动作。
温沅垂下眸子,顿了一下,收回准备推门的手,把装丹药的瓶子放在门外,通知了一声后,就往自己房间处走了,等到温沅的脚步声听不见了,昭辰才偷偷摸摸的打开房门,探出去把丹药拿回了房。
回到房间后就把自己重重摔在床上,满是懊悔,昨晚他竟然竟然!昭辰眉头紧皱嘴角下垂,只露出一双眼睛,又突然坐起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感受到身下的一块湿润,沮丧着脸,而后猛拍着自己的额头和脸颊,想自己能够清醒一些。
昨夜他怎么会做如此旖旎的梦!
梦中还把师尊想象成那个样子,那跟楼夜安那种禽兽有什么区别,温沅这么多年来的辛辛教导都喂了狗了。
导致今日早晨都没有脸面面见师尊,若是温沅知道,昭辰想象了一番这个画面,自己怕是再也无颜面对温沅了…
等到昭辰准备好面对温沅时,才发现到处都找不到他的人,这不符合温沅的作风,找寻无果,就只剩下最后一处。
夏无峰的闭关之所——休雷池
昭辰立马赶去休雷池,到了一看,果然休雷池的大门紧闭,熟悉的禁制挡住了昭辰的去路,让他只能在台阶处等待着。
昭辰望着紧闭的大门许久,心中到到这一次说不定师尊的修为能够更上一层,便握紧了腰间的剑,郑重的朝着休雷池行了礼,就随即来到西荒之阴,抽出剑。
自己也应该强大起来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昭辰每日清晨洗漱完后,就会来到休雷池跟温沅诉说自己的修为情况,和自己今日所遇到的困难,或者一些杂事,久而久之,这都变成了昭辰的习惯,成了生活的一部分。wWW.ΧìǔΜЬ.CǒΜ
虽然每次都会以问候温沅的情况而结束,也从来没有得到任何回复,但他仍乐此不疲。
这段时间内,甘棠、宗主他们都来到过夏无峰,想确定温沅的情况,但都不巧碰上了温沅在闭关,而自己早就被温沅告知过,对于本次意外,无论谁来问事情的发生经过,都是回答不知,这样才能保的安全。
某一天清晨,昭辰照例洗漱后,就往休雷池的方向而去了,可刚走出房门,就被伐檀叫住“昭辰。”昭辰见来人是伐檀恭敬的行了礼“师叔。”伐檀摆摆手,“泉流宗来了一位客人,那人说认识你,可我记得你拜师时是个孤儿,按理来说不应该如此,可那人信誓旦旦,不像是说谎,所以就想着你随我去看看,看是否哪里出了错误。”
昭辰也是满心疑惑“他的父母早在多年前的魔族反叛中死去,自己少年时躲躲藏藏,哪里还会有认识自己的人?”但还是拿起剑跟随着伐檀而去了。
到了泉流宗的正殿,那个映入眼帘的侧脸让昭辰脚步一顿,那一刻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倒流的声音,瞳孔猛的放大,肌肉绷紧,那些支吾断断续续的话语从口中传来“哥…哥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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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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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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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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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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