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夫。”
“高大夫。”
两兄弟跟高源打招呼。
沉丛云在后面看的一阵阵心酸,两个儿子对自己爱答不理,对高源却是客气非常。自己一个亲爹,在儿子心中竟还比不上一个外人。
高源看了看沉丛云那委屈巴巴的样子,他问:“你们父子又闹别扭了?”
“没有。”严宽只是低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道:“没别的事情的话,我们要去忙了。”
高源冲他们点点头。
严宽和严仁兄弟俩直接出去了。
“高大夫……”沉丛云委屈极了,可怜兮兮地看着高源。
高源问:“怎么了?”
“这两个儿子……”沉丛云一时气急,可话说到一半,却又赶紧停住,他走到门口往外看了一眼,确定两个孩子都走远了,他才转头对高源道:“太不孝了呀!”
高源没好气道:“你这一个大喘气,我差点被你憋死。”
沉丛云又气又委屈:“你说说他们,你看看他们,哪有这样当儿子的。你再看看我,哪有我这么可怜的老子。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高源往旁边一扭头:“哎,严宽你又回来了。”
沉丛云赶紧改口:“这样……这样也……也挺好的。”
“噗!”高源不小心笑喷了。
沉丛云往旁边一看,哪里有人,他顿时气道:“高大夫,我跟你认真说话呢,你怎么还骗起人来了!”
高源忙摆手:“对不起对不起,开个玩笑。”
沉丛云不满道:“你以前不这样的,你不是从来拿人开玩笑的嘛,你今天怎么了,是特别兴奋吗?”
“嗯?”这说的高源自己都愣住了。
沉丛云问:“你是遇到了特别开心的事情,还是特别不开心的事情?”
“我……”高源迟疑了一下,说实话,这段时间他的内心是挺活泛的,毕竟跟温慧两人的婚事,相较于前世总算是有了一个还不错的结局,所以他的心态也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嗯?”沉丛云露出询问之色。
高源赶紧收敛了自己的心神,对他道:“你自己的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呢,管我干什么!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唉!”沉丛云沉沉一叹:“你也是知道的,我们沉家之前因为一场兵祸,整个家族毁的差不多,现在正统的后人就我这么一个了,我担着振兴沉家的重任啊。”
“可我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说句实在的,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不管我能恢复沉家曾经的几分荣光,沉家都是需要有后人来传承的。当初我从严家出来,复又再娶,也是想留个后,只是……”
高源无语地看着这个老渣男,帮他补了半句:“只是你怎么也生不出来了。”
沉丛云苦恼道:“谁说不是呢,现在沉家后人就剩他们两个了,可他们就是不肯跟着我学家传的外治法,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高源问:“你上次治那个死胎不下的产妇的时候,不是已经展露过一手了吗?他们还是不肯跟你学?”
沉丛云头疼道:“对啊,我是没办法了,我总不能跪下来求他们吧?”
高源也觉得这个老渣男有点可怜起来,他道:“我说你的格局别这么小。”
沉丛云询问:“什么意思?”
高源说:“不过是为了振兴沉家医学嘛,干嘛非得局限在沉家人里面呢,你多收几个徒弟,好好教给他们,等他们出息了,沉氏外治不就成名了嘛。”
沉丛云却说:“那怎么能一样?人家那都是外姓人,能随便教他们吗?”
高源一听,立刻就骂上了:“狗东西,我就知道上次让你教卫生员外治,你他娘的就没给我教真的!”
“啊这……”沉丛云哪知道高源挖了个坑等他,他结结巴巴道:“那……那不一样,他们……他们是基础太差,教太深他们学不会,这点就够了,日常的一些小毛病,他们也能有个应对。”
“哼!”高源斜眼看沉丛云。
沉丛云搓着手,尴尬地笑着。
高源没好气地说:“你跟严桥还真是一个臭德行。”
“这……个……也不能这么说。”沉丛云小声逼逼。xǐυmь.℃òm
高源知道跟这个老王八蛋置不了气,可一想到明年之后,药材短缺,外治法就得要派上大用场了,他的内心又有些焦急,思忖了一番,高源扭头沉丛云道:“沉大夫,做个交换如何?”
沉丛云问:“什么交换?”
高源道:“我有办法让他们两个跟着你认真学习外治医术。”
沉丛云眼睛顿时一亮,而后他问:“那……那代价是什么?”
高源说:“把外治法交给那些卫生员,教真的!”
“啊?”沉丛云顿时露出了为难之色,想了一想,他还是摇了摇头。
高源心中暗骂,但也退了一步:“不用倾囊相授,你可以保留一二,但他们要学会用外治法治病,是治真正的病,而不是日常调养,或者小痛小恙。”
沉丛云眼睛来回直转,想教到这个地步,就要动真格的了。他又有点不舍得,可为了两个儿子,他又不能不舍得。所以,沉丛云这个纠结劲儿可就别提了。
高源道:“你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你又不亏,卫生员出息了也是你们沉氏出人才。或者,要不我去找一趟严桥,让他把严宽严仁两个人给叫回去?”
“哎。”沉丛云一听急眼了:“聊事就聊事,你怎么还威胁上了?”
高源问他:“那你答不答应?”
沉丛云一咬牙一跺脚:“成,只要你能让两个儿子跟着我好好学医,我就答应你。”
高源道:“一言为定,我现在就让他们跟着你学。”
“啊,这么快吗?”沉丛云自己都愣住了。
高源直接朝着外面喊:“严宽严仁,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沉丛云咽了咽口水,突然感觉有点紧张。
严宽和严仁两人很快就过来了。
严宽问:“怎么了,高大夫?”
高源看一眼沉丛云,然后回头问这两兄弟:“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我学医,是正儿八经地那种师徒传授。”
“啊!”两人都懵了,他们没想到突然来这么一个美事儿。
沉丛云也明显懵了一下,错愕地看着高源。
高源又问:“你们不愿意?”
“不是不是不是。”严宽赶紧摆手。
严仁则是为难地说:“只是爷爷那边……可是……”
高源说:“严桥大夫那边,我会去说的,这件事情我会处理,我只问你们愿不愿意?”
“啊……”兄弟俩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懵了。
严宽赶紧说:“若真能如此,那……那我我们肯定是愿意的,这是我们莫大的荣幸呀。”
严仁还有点不敢相信:“高大夫,您真的能说服我们爷爷啊?”
高源说:“这一点你们放心,我既然敢这么说,我就有这样的把握,只要你们愿意跟我学医,其他人的阻力我会去处理。”
严仁用力点头,激动道:“老师……”
高源却拦住了他:“哎,先别急着叫。”
严宽和严仁两人一怔。
高源道:“在你们跟我学医之前,我还有个小条件,希望你们能做到。”
说罢,高源回头看一眼沉丛云。
沉丛云嘴角直抽抽,你特么的就跟我玩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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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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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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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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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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