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杀我,请了枭。但最后带走的却是昭瑟姬的头颅。
杀我江宴必然得不到讹火的位置,但她也不能就此放任我自由出逃,所以派枭来……只是个警告?
她想让我知道,她随时都能杀了我。
但。
我终于抓到了一旁溜达的富贵,撸撸它狗头,眯了眯眼睛望清楚这处似是宫内,碧海琉璃瓦反光霍地杀了下我的眼。
不是坤宁宫。
橘杳期满面恬若,银色珠珞在她发间旋成半环涟漪,潋似流火的动摇在暮春之时。wWW.ΧìǔΜЬ.CǒΜ
我迟疑的起身,拍了拍袖角斑斑尘埃,“你头上这饰物……昨夜还没有罢?”
她则回我一个睑上丽金光芒的浅浅笑意,眸里终于不再浮起虚虚的烟,反倒是多了些真实的笑意。
“我把程晏绮杀了,她拿了我的命。不,应该这般说,她的所有皇姊弟兄,手中都流着神仙的血。程晏绮自恃贵主,拿走我本命法器要挟我。这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仅仅是本命法器。其他的神仙甚至还有半条命交代在俶朝的,他从不会管。”
那个他,是遥遥在千里叆叇之上的天帝。
“觉得四肢无力头脑清明么?枭昨日下了她的诅咒,就刻在你这具肉身的额角之上。虽说是个凄厉诅咒,但也算个护身宝符,至少现如今蠢蠢欲动来找你的各方势力之中,阅历浅些的还不敢动你。”
“不过啊……这也是有毒的,待到你记起前世所有记忆,它就会一点一点的噬灭掉你所的精力。第一日是皮肤剥落难捱,第二日便是你的肺开始坠落……”
我忽而打断她,“我记起来了,那都得是有讹火的时候了,我用讹火烧掉不就成了?”
橘杳期道:“那你有了吗?”
……我幽幽的看着她。
那个时候我绝对是有能力烧掉它了,但与其说这是个诅咒,倒不如说是枭变相的保护我。
但是,为什么呢?她不是江宴重请的吗,怎么会如此。
或许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难不成又是一个看江宴与天帝双双不顺眼的主?
橘杳期的手上还有一星褐色,但旋即便被宽大的袖袍遮掩,也只是一瞬的事情。
她问我,“现在去昆仑么?”
我还在纠结太阳不太阳的,下意识回她:“不带个金乌土仪去做客吗?”
她粲然一哂,“你问过羲和吗?”
……是,是不太好哈。
但是昆仑……大荒的路封掉了,羲和远去,可金乌还在,那就说明离了大荒,它该是还有一条在人间升起沉落的路的。
天庭的吉祥物昴日星官都天天追着它跑呢,可见爱的深沉。
我模模糊糊的想起,之前被谢必安追着狂灌古史时,他曾经揪过我的领儿讲过地冥幽冥各自割裂之后,有了地的雏形。那时,天上的神仙也不是爱在九重天上钓乘黄然后骑着去要债看哪个巫喜欢抓仇家的耳蛇红青蛇泡药酒,在九霄天庭建初与大荒交流彼此敲定如何构控人间。他们说,彼时人无灵智形似野兽,可移昆仑虚入世教化,昆仑由此从大荒之中搬离出,独立在遥远的东海之外,与蓬莱瀛洲各成仙境。
拓野耕种,烧起大火烹食。各路或腐于幽地的神,或擷云成妆的仙,由此拥有香火供奉。
但最重要的,是曾经那次逐鹿之战前,最后一次的神明下降之时,有人撰了一本修写所见神明的宝书,连对面的神仙是不是抱着只大青蟹跣足怒吼叫追太阳的那个赔秀发这种事情都配了插图,可谓是让人惊叹不已。
那本书叫《山海图》,图越传越扯淡,故事越写越离谱,但大部分的原故事都在接天战乱之后,鼓被杀帝俊因此辞去天帝种花然后再沉睡这段时间之内,彻彻底底的散了。
好在远一些的大荒昆仑轶事,方位是真的。
大荒已封,那么想必大荒里女和月母国的鵷神是监不到金乌升落了,也不会是羲和再司掌。但它的的确确会在昆仑那里的一个地方升起……
而且说不准,谢临歧也会在那里。
我出神的想着,橘杳期好像听见这句话了,淡淡的挑眉看我,然后摇头。
“如今已是午时了。他早时就露了行踪给天庭,又回雪域了。”
我震惊,橘杳期似有意无意的道:“他也丢了记忆。不过是关于你的。”
难不成……难不成……
我被骇的话也跟着春风哆嗦,猛地咳呛起来,腔子里似乎有一团热火在压着。
他丢了记忆,我也丢了记忆。
“他的记忆……在雪域?!”
乖乖……昆仑这么放心吗?
但要是这么说,他是去找记忆去了,然后再去复仇。
我的记忆一部分被昭瑟姬收走了,只能靠渡雪跟骨子里的毕方血脉隐隐的记起些。
但也许,我先去找火,再恢复记忆也不迟罢?
“我如今已经能逃脱天庭的控视。带你去昆仑不成问题,但不能去昆仑之西,西王母与青乌在那个方位监控人间。而且……传言说,江宴便是受了西王母的庇护,躲在昆仑的城内。”
我暗暗感叹,上辈子什么孽什么债?
连初诞毕方的昆仑都容不下我,整来整去倒是有一堆挺想弄死我的,这里头还有个我亲阿姊……
我那副棺材现在能取了吗?听说是萧宜特地选的金丝楠木造的。
橘杳期就这么一直很有耐心的等我,等到我梳理完现如今的局势与去向,她已经又拧完几个姓程的皇女了。
这处冷宫今天堆了太多皇女,断胳膊的断头的一堆。橘杳期极其端丽,一颦一笑都散发着佛道的和蔼之气,温温柔柔地轻巧掰断个被她掳来的帝姬纤弱的颈,再将那惊骇都来不及收回的可怜头颅掷弃,雪白的浆子与淋漓富丽的丹红染掉她裙上的淡紫,洇成大片大片的深色难看胭脂。
最后那个被她扶起的帝姬尚且年稚,哆哆嗦嗦的惶着大眸拼命咬着她的虎口。
“鸨婢……以下犯上!松开,松开……”
橘杳期的银色涟漪耀目的很,生生的将日华拢尽于一处又逼得人不可直视她的盈盈珠珞愈发的有光泽,将那帝姬呛出了清泪。
程晏绮拿了她的法宝,给她冠上鸨娘称谓。
这是对一个神仙,还是修佛的神仙,该是多大的侮辱?
最奇怪的是连年纪尚小分不清黑白的帝姬也会这么对她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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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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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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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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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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