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扫视一圈,赫然看见桌上的信笺,急忙打开,只寥寥几字:“师父、莺儿、师妹、韩公子,燕子拜别,愿无恙,各欢喜。”
莺儿心里咯噔一下,急急忙忙冲出去,举着信大喊:“不好了,燕子姐走了。”
江柳眠一晚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始终回想韩轻沉说的那句话,几乎没怎么睡,清晨刚刚有些困意,就听见莺儿的声音。
“什么!”她一下子惊醒,披了个外衣就跑了出去,“燕子怎么了?”
“她走了。”莺儿把信递过来。
江柳眠扫了一眼,脑子里嗡的一声,难道是昨天他们说的话被燕子听到了?
平楚也听到了消息,跑过来一把抢过信纸,喃喃道:“燕子....走了吗?”
莺儿又跑进燕子房中,不一会儿从房中抱出来一件衣裳,江柳眠定睛一看,红艳艳的,正是她的嫁衣。
“阿眠姐,你看,燕子把你的嫁衣都绣好了。”
江柳眠接过一看,见尚未完工的嫁衣已绣完整,想来是燕子昨夜赶工的成果。她心中一酸,突然非常羞愧,燕子如此帮自己,自己不仅不知感恩,还毫不作为。
“阿眠姐,要不我们去找找吧。”莺儿提议。
平楚叹了口气:“能去哪找呢。”
“去临安城,那个张家一定是大户,如果细打听一定能找到。”
“不可。”韩轻沉打断。
江柳眠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都没发现韩轻沉已经走到了身边。
“为何?”
“燕子的去向唯有二者:一则回张家,二则逃离,如若是第二种,我们贸然寻找岂不是打草惊蛇。”
“轻沉说的对,”平楚附议,“昨天那帮人不是说今日还会来,咱们等等再说。”
江柳眠心中焦灼不已,但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声音,扰的她心烦意乱,完全没有任何思绪。而且,也许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她完全不想看见韩轻沉那张脸,只想着避开他。她抱着嫁衣走进燕子的屋子,轻轻的把它展开,精美的红裙、缠绕的刺绣、细致的纱线、交错的图案,显然凝聚了燕子的心意,江柳眠此时此刻才知道冷若冰霜的她有一颗多么炽热的心。
而她,还能心安理得的穿上这新衣,嫁给韩轻沉吗?
韩轻沉心里惴惴的,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燕子竟然走了,一定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不愿意连累他们。而江柳眠不停躲闪的目光,足以证明,昨晚的话一定伤了她的心。
韩轻沉后悔极了,自己当时是怎么了,他明明知道阿眠的心意,明明知道她的不拘小节,怎么会说出那样不过脑子的话,多伤感情啊。
本想着今早和她解释,结果又遇到这种事,韩轻沉下了半天决心,也不知如何开口。
半晌功夫,江柳眠才从房中出来,绕开韩轻沉朝着外面走去。
“你去哪?”韩轻沉硬生生挤出几个字。
江柳眠懒得应答,只留下一个背影。
“阿眠姐怎么了?”
平楚又叹了口气:“让她静静吧。”即使神经大条如同平楚,也看得出江韩二人之间微妙的变化,他心中无奈,看来这已经订好的婚事要缓缓了。
不知怎的,今日的临安城清净了许多,江柳眠脑子昏昏的,寻了个茶馆,要了杯清茶,本想用来提神,却不知不觉耷拉下了眼皮。
神志附在半空,忽然周围的场景变了,江柳眠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坐上了花轿,周围满是嘈杂声,她有些慌乱,掀开轿帘,莺儿带着笑意轻声呵责:“哎呀阿眠姐,你怎么不蒙红盖头啊,新娘子的脸可不能被人看见。”
江柳眠低下头见燕子绣好的嫁衣穿在身上,而红盖头正攥在自己手上,她把红盖头盖在头上,心中很是欢喜。
铿锵有力的唢呐声随即响起,伴随着轿夫的叫喊声高低起伏,热闹极了。
很快,莺儿的声音再次响起:“请新娘子下轿。”
锣鼓喧天,鞭炮齐响,江柳眠下了轿子,透过薄薄的红纱见周围人山人海声势浩大,师父和燕子正站在门口迎接自己,莺儿笑吟吟的向自己伸出手,
江柳眠觉得心里紧张极了,一颗心好似要跳了出来,她盼望的这一天终于来了,韩轻沉没有食言,真的给她一个如此盛大的仪式。
江柳眠扶上莺儿的手,心中纳闷,怎么莺儿的手这么冰凉。
她还未深想,众人已经把她推向了正堂。
噫,原来父母也来了,还有桃眠,都在朝自己微笑,父亲甚至还在偷偷抹眼泪。
江柳眠心中既激动又忐忑,谢天谢地父母原谅了她,她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他们。
亲朋好友端坐一旁,江柳眠却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男主角不见了踪影,韩轻沉去哪了?
莺儿像是知道了什么,握了握她的手,悄悄在她耳边说:“阿眠姐,别着急,韩相公马上就来。”
周围静悄悄的,江柳眠耐心等待,心中满是欢喜,就在这喜气洋洋地时刻,一个丫鬟突然跑进来,焦急万分:“天呐,韩公子不见了!”
江柳眠心中一惊,猛的掀开盖头,见刚刚报信的丫鬟赫然变成了莺儿,咦,那一直拉着她的人是谁?心中一片恐慌,顺着手向上看去,却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她忙问:“你是谁?”又转向莺儿,“韩轻沉呢?”
莺儿摇摇头,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江柳眠欲追上去,唢呐音起,一下子响彻云霄,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
裂石穿云之势,却是掩盖不住的悲凉;震耳欲聋之下,却让人心生薄意。
她眨了眨眼,却见周围满是荒芜,哪还有一丝喜庆,她孑然一身站在原地,身着红衣,诡异至极。Χiυmъ.cοΜ
“姑娘,姑娘。”
江柳眠陡然惊醒,见店小二正一脸担忧的望着她,才发现原来是大梦一场,而桌上地清茶早已冰凉。
“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江柳眠站起身,突然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上,见店小二关切的目光,她摆摆手,付了钱径直走了。
江柳眠不得不承认,刚刚的梦怎么说都不是个好兆头,她心里有些急躁,飞身掠过,直奔忘忧谷的方向。
谷中静谧,和她上午离开时别无二致,她打开房门,见韩轻沉靠在一旁,心中松了口气。
“你回来了。”
“今日谷中可有变故?”
韩轻沉沉吟道:“没有啊,昨日那伙人不知何故并未前来。”
江柳眠呼了口气:“莺儿呢,我师父呢?”
“你师父在练剑,莺儿自然是忙活晚饭。”
江柳眠心头不安,转过身:“我去看看他们。”
江柳眠刚走两步,已经听见簌簌的落叶声,自然是平楚的剑气,又转道厨房,却没看见有一丝烟火气,显然莺儿并未在此。
“莺儿到底去哪了,怎么房中也没人。”江柳眠喃喃自语,疾走两步,回到燕子的住所,推开门,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莺儿,你怎么在这.......”
话还来不及说完,江柳眠突然惊悸,面色一下子变成了灰色。
早上还活泼乱跳的莺儿,浑身是血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胸口上插着一把尖刀,鲜血染在铺平的嫁衣上,满是猩红。
鲜活美好的生命,骤然定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锦绣山河之共沉眠更新,第八十五章 唢音崩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