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眠随意说道:“你不是总说我什么也不懂,这次正好去历练一番啊,回来也能跟莺儿讲些趣闻呢。”
韩轻沉道:“回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江柳眠一时不语。
韩轻沉又道:“还有,你我男女有别,多有不便。”
江柳眠想了想:“那我可扮作男装,韩轻沉,重要的不是谁去,找到紫星苍耳才是目的。”
韩轻沉并不搭话,那意思是反正危险重重,有人送死他也管不了。
江柳眠权当他默认,隔天清晨就去找了师父。
本以为师父满口答应,谁知道平楚满眼诧异:“坚决不行。”Χiυmъ.cοΜ
“为什么?”
柳树枝旁,平楚忆起往事:“多年前我曾便访西南,先不说地势险峻气候不宜,实际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我年轻气盛仗着武艺傍身却吃了大亏,阿眠,你本是女子多有不便,在加上涉世未深天真烂漫,那种地方实在不应该去。”
江柳眠不怕:“有韩轻沉啊。”
平楚冷笑一声:“他中毒太深,连自己都难保,不会武功更是保护不了你,何况......”平楚语重心长的说:“阿眠,他居谷中两年,我都摸不清他底细,你万万不可太过信任。”
江柳眠点头:“这我明白师父,但....他去那边是找一件重要东西,而我也想出去转转。”想到这里,江柳眠并未说出实情,只是避重就轻。
平楚一脸狐疑,但他不得不问:“阿眠,你不会是...喜欢这个韩轻沉吧。”
江柳眠顿时羞红了脸:“师父,你说什么呀,怎么可能!”
平楚微微皱眉:“丫头,万万不可错付了人啊,为师我...都是前车之鉴啊。”
师父平日只痴迷剑术,这突然关心起她的人生大事来,江柳眠特别不适应:“师父,我...我没有。”
平楚此刻已认定江柳眠对韩轻沉生了情,不然为何要和他走,而他能做的只有阻止:“阿眠,师父的话也不听了。”
江柳眠简直哭笑不得:“师父,我真不喜欢韩轻沉,而且我向您保证,以后也绝不和他有任何关系,待助他取完东西,我就回来了。”
平楚隐隐有些生气,见劝不过,拂袖道:“我去找韩轻沉。”
江柳眠呆呆站立,非常无奈,师父怎么和小孩子一样。
她着实是想出去看看,之前卖粥大姐跟她说的趣闻,她可没忘,不用说西南,什么西夏、大辽她也想去走走呢。“听墙根”的任务派给了莺儿,半个时辰后,莺儿满脸疑惑的回来。
“阿眠姐,你喜欢韩公子吗?”
什么鬼,江柳眠满脸黑线:“他们说了什么?”
莺儿娓娓道来:“谷主直接冲进竹房质问韩公子,问他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你,然后韩公子就讽刺谷主怎么管起闲事来了,谷主一气之下想打他一拳却没忍心,韩公子道——平楚,江大小姐就愿意跟着我,你有何办法。”
莺儿模仿的韩轻沉简直有七分像,江柳眠特别无语:“我真的不喜欢他!”
莺儿却道:“阿眠姐,韩公子羸弱却俊秀,嘴毒却不恶,你们都这么好看,多相配啊。虽然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既然有了师父,你们二人若想成婚不是难事的。”
江柳眠急得跺脚:“莺儿,我真的,真的对他毫无爱慕之情。”
莺儿脸上竟然露出了失望:“唉,你们如若成婚,再生个孩子,忘忧谷中可热闹多了,也有人陪我玩了。”
眼见越扯越远,江柳眠连忙拽回:“莺儿,你从未想过出去看看吗?等你再长几岁,也要嫁人了呢?”
莺儿思索片刻:“我自幼被谷主救回,自是一直服侍他,谷主去哪我就去哪,再说外面太复杂,我笨,什么也不懂。”
江柳眠上前拨开她的碎发,几月相处,莺儿似姐妹更胜亲人,胸口起伏,心中地话脱口而出:“你是最聪明的人,咱们一起去西南吧。”
莺儿怔住:“阿眠姐,你要走?”
江柳眠转过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清雅的竹房依旧散发着阵阵药香,酒壶高悬,飘出阵阵酒香,韩轻沉坐在竹椅上轻轻摇晃,木桌上却放了两个酒杯。
江柳眠进来时恰好看到这一幕,目光低沉:“这是为我准备的?”
“不然呢,数金一壶的好酒给平楚那个不识好歹的人。”
“不许说我师父。”江柳眠随即坐下,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恍然大悟,怪不得韩轻沉日日清晨自斟自饮,原来喝酒是假,治病才是真。
韩轻沉喃喃自语:“延年益寿的药酒近来也是效果甚微,恐怕我只能依靠那个传说了。”
此话一出,更坚定了江柳眠帮他的心,可当她提出带莺儿时,韩轻沉却坚决反对。
江柳眠不明白了:“带她出去也是见见世面啊。”
韩轻沉低声道:“江大小姐,莺儿没有武功,带她出去不是探险而是涉险,你别做美梦了,而且你以为自己是谁,如果要她在你和平楚之间选择,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救命恩人的。”
话糙理不糙,果真莺儿从外边跑来,气喘吁吁的说:“阿眠姐,我就不跟你们去了,这谷中一花一木,谷主的衣食住行,我都放心不下。”
“可是......”
莺儿笑容灿烂:“可是什么,阿眠姐,等你们回来把所见所闻讲给我听。”
既然如此,江柳眠自当尊重,上前攥住她的手:“好莺儿,等阿眠姐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韩轻沉微微冷笑:“驱车千里带回来的吃食,早就坏了。”
莺儿不理他,眼中流露出极度不舍,声音竟然有了哽咽:“好....好。”
韩轻沉特别无语:“莺儿,你能等分别的时候再哭吗?”
江柳眠别过脸,拉着莺儿出去:“莺儿,咱两出去说话,有个烦人的鹦鹉叽叽喳喳的,真是聒噪。”
莺儿破涕为笑,还悄悄的朝韩轻沉做了个鬼脸。
韩轻沉垂眸,望着两杯一模一样的酒杯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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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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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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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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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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