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立立小心地提着饭盒,宛如珍宝,她的脸已红透,心中的爱人宛如稀世的明珠,散发出傲世的清辉,吸引着她一步一步靠近他。
在木耳基地大门前,辛勤劳作的工人们正闲散地在四处吃饭,邦硭正拿着一本书细细阅读,书页慢慢地翻转在他的手里,他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书页上,周围的喧嚣仿佛与他无关。
“请问你找谁?”一个工人端着饭盒,嘴里正嚼着饭菜,他热情地招呼她。
“我找农技师邦硭,他在那里看书呢?”慌乱浮现于她的脸,心里却狂跳不已,这次她希望自己不要被拒绝。
工人转头向邦硭喊道:“邦硭,有人找你,是一个美女找你。”
屹立立低下头,纤手不停地抹汗,脸红如芙蓉,邦硭就像一个巨大的刺猬,她怕那些没来由的刺再次伤害彼此。
邦硭仍旧静如处子,仿佛没有听见工人的喊声,工人耸耸肩:“我看还是你自己去找他吧。”
空气寂寞,屹立立再次偷看邦硭,他仍旧目不斜视地看着书本,屹立立内心悲凉,两脚站在原地迈不出去。
上前一步是突破,也许两人从此交好,退一步是海阔天空,也许两人就是朋友,甚至不是朋友。
生命中与他相知相爱相互疼惜过,绝不弃之这些温情,这些对他的眷恋。
屹立立此刻想清楚了,她要走出艰难的一步。
她渐渐地走向他,虽然每一步都那般沉重,她记得他灿若星辰的光,在她心里明亮了多年。
“邦硭,我给你送饭来了,你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可以继续送。”星可脂的声音清脆好听,邦硭应该不讨厌自己的声音吧。
良久,邦硭抬起明月般的脸,黑雾般的双眼黯淡无光,曾经的红唇苍白无光,瘦削的脸犹如石头般嶙峋起伏。
那个曾经美好光彩的男子似乎不见了,在屹立立面前的只是一个失意的男儿。
“你,怎么来了,我还要说多少次,我们不合适,你走吧。”他声音呜咽,泪珠滚落,却又倔强地直视屹立立。
屹立立的心痛得不能呼吸,邦硭的排斥来自他的内心吗?不,他心里一定会有自己,他的憔悴消瘦说明了一切。
星可脂慢慢上前一步,邦硭低沉地吼道:“别靠近我,我的心不想被你融化。”
星可脂固执地逼近邦硭,邦硭掩面而泣:“我说了别靠近我,我该怎么办啊,你是一个令人心碎的女人。”
“我不过是给你送饭而已,若这饭合你胃口,我就留下,若这番让你难以下咽,我就离开,从此我们两人各奔天涯,互不相缠。”屹立立的信心在缩减,在坍塌,她仿佛看见一个强大外表下那个弱小的自己。
邦硭凝望屹立立,书本从膝盖上跌落在地,看不见的风把书页翻得哗啦啦地响,周围的员工正对两人指指点点。
“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会放弃?”邦硭嘴里艰难地挤出了这几个字。
他恍如坐在荒凉的末世,孤独的潮浪将他吞没,没有她的日子,他将孤独一世,寂寞一生。
他长叹一声:“屹立立,谢谢你丢开我,我们都将得到解脱,无缘就是无缘。”
屹立立擦泪,离别的钟声已经开始敲响,她打开饭盒,把饭菜递到了邦硭的手上:“饭菜里有你最喜欢吃的麻婆豆腐,还有你最喜欢吃的白米饭。”
邦硭接过饭菜,大口吃饭,他忽然就像被定住一般,旋即他又开始大口吞咽饭菜。
屹立立见饭粒中竟然有泥土,麻婆豆腐散发出浓烈的酸味,这样的饭菜难以下咽。
是谁在饭菜里动了手脚,让自己心爱的人受苦,屹立立心里火气直窜。
“邦硭,这饭你不能吃,饭粒有沙粒,麻婆豆腐被醋淹,你吃了肚子会不舒服。”屹立立却抢邦硭的饭盒。
却被邦硭死拽着不放:“屹立立,我懂你的心思,你给我做了世上最难吃的饭菜,我记着你曾经的情,再难吃的饭菜我都会吃下。”
“不,我绝对不会给你难吃的饭菜,就算我不纠缠你,也会请你吃美味佳肴,我的心思没有那么毒。”
疑惑的神态浮现在她的表情,到底是谁在饭菜里动了手脚。
“我知道,这是你在惩罚我,我认了。”
沰甠疯狂地往嘴里塞饭,仿佛把对屹立立的记忆一起塞进自己的心里。
“不,我不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天哪,你不能再吃这些饭菜了,你好可怜,我好可怜,我们都好可怜。”
屹立立对邦硭爱而不得感到悲哀。
爱情悲剧的网不知何时向他们抛来,他们都困在了这里。
屹立立发疯般抢过饭盒,却不料早已被盈西谷吃光,他苦笑地说道:“屹立立,你这饭菜好吃,我终身难忘,现在咱们饭也吃了,宴席也散了,曲也终了,是时候说珍重的时候了。”
空气凝滞了,时间停止了转动,带着笑意的工人们脸上已经无任何表情,世界开始在屹立立的心中旋转,变幻,她知道自己失败了。
她没能挽住一个男人的心,她的内心已经变得越来越细微,最后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被悲伤带走了。
“我想听你再说一遍。”屹立立的脸上汗珠浸出,额前的头发湿了一片。m.χIùmЬ.CǒM
她的目光久久地放在邦硭的脸上,不肯收回,她要把邦硭最美好的一面铭刻在心,永远。
邦硭的声音干涩,他胸口发闷,身体麻木,他不明白自己说过的话,为什么再次难以启齿。
他不过是一个平凡的男人,她却闯入了他的这片寂寞的心扉,他的内心从此热闹起来,不再乏味。
可是,她是一个优秀的姑娘,她的光芒已经把他吓倒,她的野心已经把他推远,她的霸气已经让他退而却步。
“你走吧,我只适合在自己的世界里,你的世界很精彩,我不能耽误你。”沰甠紧握拳头,心爱的姑娘就这样被自己推开了,这是自己无奈的选择。
他不懂,为啥这个世界上既生他,又生屹立立,两人还相爱又分离。
屹立立向邦硭怒斥,泪水迷蒙了她的眼:“好,我曾经以为你像一颗悬崖上的青松,挺拔可靠,无畏风雨,我错了,你只是一个懦夫而已,我恨你。”
屹立立掩面痛哭,她快速地离开了这里,她知道自己最终是爱情的失败者,她没有荒洪之力来挽救这一切,痛失所爱的感觉疼得钻心。
也许,她将永远不再来这里,这是她最伤心的地方。
“我心伤悲兮,聊与子同归兮。”
屹立立嘴里喃喃地念出了这句词,这对她来说只是一个不可企及的梦。
爱人,再见了,珍重,但愿这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不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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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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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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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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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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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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