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种不祥的感觉,今天的青家与平日不一样,忽然从东屋传来了一阵阵伤心的哭声,这哭声是盈西谷和儿子的哭声。
三人急忙放下行李,直奔东厢房,却见房里站着嵌纽花,盈府贵,青涟莲以及她的儿子与公婆,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围在床边,并且不停地拭泪。
“你们都怎么了,你们干嘛在哭呢?我爸在哪儿?”云小卷向众人问道。
众人默默无语,云小卷这才看见床上躺的是奄奄一息的父亲,她几乎失控了:“爸,你怎么了?爸,你可别吓我,爸,你受伤了,咱们赶紧去医院。”
云小卷忽然放声大哭,她离开家的时候,父亲还好好的,可是现在的父亲凶多吉少。
“小卷,你回来了,爸就是憋着这口气等着你,爸有句话要好好地叮嘱你,人生苦海无边,不要把感情看得过重,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唉,只可惜,我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还有兮白了。”
云昹沑拼尽全力地说道,云小卷的母亲花弯梅抱着儿子扑到云昹沑的身边:“老公,我来看你了,你听我的话吧,咱们去医院吧,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走,咱们这就走。”
花弯梅泪雨纷纷,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是冤家,可是面临分别的时候,却是那般不舍。
“不用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只是要嘱咐你几句,我走后,你不要太过伤心,每个人都要走这一遭,你就当我在那边等你,还有,咱们这个家不要散了,我知道我离开人世之后,兮白一定恨小卷,千万不要让她们互相憎恨,切记,切记。”
云昹沑说完这话的时候,喘了口粗气,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然后他猛地口吐鲜血,然后闭上双眼,含恨而去了。
屋里顿时响起了无数人的哭声,尤其是云小卷,她好恨自己,要不是因为自己被父亲担心了,父亲何至于含恨而去,她就是最不孝最该死的人。
盈西谷此时跪在床前,任何人都拉不开,他哭喊道:“爸,对不起,是我爸你撞下山崖的,该死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嵌纽花急忙捂住盈西谷的嘴:“盈西谷,你胡说什么呢?你怎么可能把小卷的父亲推下山崖,是他自己摔下去的,是不是。”
盈西谷被母亲捂住嘴,根本说不出话,他拼命地摇头,嵌纽花向大家说道:“盈西谷这疯病又犯了。”
云小卷却记住了盈西谷的话,她一直找机会询问盈西谷,但是都没有机会。
云昹沑的灵堂设在青家的院子里,一天之后,云兮白和筏亚赶到了青家,云兮白一见到云小卷就给她狠狠几个耳光:“云小卷,你太过分了,咱爸一直在你这里,你却瞒着我们,你居心何在,现在你已经害死了爸,我这辈子都恨你!”
云兮白此时脸上全是泪珠,父亲往日慈爱的脸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正在痛苦流泪的时候,忽然她的脸上挨了几记耳光,当她捂着脸抬头一看,只见是盈西谷恶狠狠地向她骂道:“云兮白,你平时欺负小卷也就算了,你别忘记了她是你的妹妹,咱爸不是她害死的,是我,有本事你找我算账啊。”
盈西谷忽然不断地锤击自己的胸口,他恨不得把自己把自己打死。
“你们两人都脱不了干系,盈西谷,你别跟我拽,我马上就送你到派出所,我让你把牢底坐穿。”云兮白向盈西谷叫嚣道。
云兮白话音刚落,嵌纽花却跪在了她的面前:“兮白,好孩子,请你放过他吧,是我没有教育好他,况且他脑子有病。”
盈府贵见状,也跪在了云兮白的面前,替盈西谷求情,盈西谷却对着大家说道:“我的脑子没有毛病,我已经完全好了。”
花弯梅摇摇晃晃地来到云兮白的面前说道:“兮白,你爸出事的事情经过我都知道了,当时他们是为了救孩子,你父亲才不幸落到山崖,再说了,盈西谷是你的姐夫,你不能把你姐夫送去坐牢,到时候你姐和孩子该怎么办啊。”
“妈,我一直说什么来着,你太偏心了,你竟然让爸枉死。”云兮白的脸都气歪了。
“兮白,相信你爸在天之灵也不会让你这样做,你就别闹了,好吗?咱们好好地把你父亲安葬了,然后咱们带小卷和孩子回家。”花弯梅刚说完话,便晕了过去。
云兮白急忙把母亲扶住:“妈,你醒醒,我已经没有了父亲,不能再没有你啊。”
花弯梅此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兮白,你听妈的话,妈一定会没事,要是你一意孤行的话,那妈的小命就不保了。”
“妈,我听你的,只是今日你袒护了盈西谷,他日还不知怎么对付云小卷呢?”云兮白憋着气且流着泪答应了母亲的请求。
云小卷端了两杯热茶来到两人面前,递了一杯给云兮白:“姐,你也累了,喝点热茶舒服一点。”
云兮白瞪了云小卷一眼,把手一扬,茶杯顿时落地,茶杯摔成了碎片,茶水溢在了地上。
“云小卷,你太过分了,你不但害了咱爸,你还让我没有跟爸见到最后一面,你的心太狠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云兮白对云小卷破口大骂。
“姐,我错了,我向你赔罪,只要能向你赎罪,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云小卷急忙向云兮白道歉。
云兮白看着憔悴不少的云小卷,冷笑道:“云小卷,你以为你还是云家那个大小姐,每天锦衣玉食,过得无比舒畅,可是你看看现在的你,穿着半新不旧的衣服,整个人看上去焉不拉几,看样子,你自己都无暇顾及,还能为我做什么?”
“可是,我还是想为你做点什么。”云小卷还是不死心地说道,她希望自己与云兮白的姐妹情一直延续下去了。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亲人,不能再失去另外的亲人,此时亲人对她来说尤其珍贵。ωωω.χΙυΜЬ.Cǒm
“闪开,从现在起,我不会跟你说一句话,请你自重,不要在我面前自讨没趣。”云兮白说完话,把云小卷推在了地上。
盈西谷此时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站在云兮白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云兮白,你给我站在,请你小卷道歉,在咱爸这件事上,小卷没有任何的过错,冤有头债有主,你要发火尽管冲我来,我不允许这般对我妻子,你太无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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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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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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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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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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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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