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晨哥哥!”
张予涵脆生生的叫着,向郑雨晨摆了摆手。
牧云枕着手,懒洋洋的说道:“了解情况就交给你了,我们两个去转转。记得,一定要问清楚,别只顾着谈情说爱。”
“知道了!”
郑雨晨跑向张予涵,两人卿卿我我,眉开眼笑。
牧云呢,则拉着陈峰,晃荡在热闹的大街上。
“来喽,馥郁醇香的田鸡,新鲜出炉的辣豆腐,各位来尝一尝,若是不好吃,分文不取。”
“哐当”一声,刚刚还在吆喝的小贩立马噤若寒蝉。
只见一个八尺大汉怀抱着一个脸色铁青,嘴唇发白的孩童。大汉眼中喷火,怒不可遏。
小贩拾起被踢倒的凳子,没有发作。生意人,最忌讳的就是坏了和气,何况那孩童似乎着了啥毛病,若是牵扯起来,可落不了什么好。
小贩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大哥,有什么事吗?这孩子怎么了?”Χiυmъ.cοΜ
“都怪你做的好事!”
大汉怒吼,脸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过度抖动起来。
“我儿子昨天一时嘴馋,吃了你的田鸡,没过多久,便上吐下泻,浑身冒冷汗。还好医治及时,才捡回一条命。”
“我问你,为何昧着良心干这勾当,差点害了我儿子的命?”
大汉将孩童放在椅子上,拳头紧握,压抑着动手的冲动。
此刻正是早市,闲逛的,买菜的,吃饭的,数不尽数。大汉声音如暴雷一般,一番斥责下来,不少人纷纷探头看过来,想要弄清发生了什么事。
小贩暗道不妙,自己打开门做生意,若是这样的事被扣上了,谁还愿意来光顾?
四下翻找,凑出十几枚铜钱,拉起大汉的手,将钱递给他,压低声音说道:“这位大哥,先别说这么多,孩子的身子正虚弱着呢,这点钱给拿去给孩子补补身体吧!”
大汉额头处的青筋不停跳动,沉声道:“我儿子差点没命,你就这样来打发我?没门!”
大汉甩开小贩的手,用力将铜钱摔在地上。铜钱四散分开,发出脆响。
这一举动,将其他人稍稍减弱的好奇心猛的勾了起来,人们围了过来,里三圈,外三圈,七嘴八舌的打探着。
“怎么回事啊这是?”
“好像那个男的耍横欺负小贩。”
“瞎说!我在这看的真真的,明明是小贩卖有问题的食物,害得那个男人的儿子险些病死,现在来讨公道来了。喏,那就是那个孩子。”
“可怜啊,都成这样了,那小贩真是没人性!”
“可不是嘛!”
……
听到围观众人都在谴责自己,又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才省下来的十几文钱,都不舍得拿去买点早饭,好心补偿大汉,却被他扔了。顿时,委屈和苦涩不打一处来,充斥心头。
小贩高声道:“你儿子病了,凭什么怪到我头上?吃我摊位上东西的人多了去了,又没见他们出事?难道你儿子就比别人金贵?”
大汉再也按捺不住,提起拳头,劈头盖脸朝小贩打去,一边打,一边兀自骂着:“你这该死的东西!我儿子是在吃了你的东西之后才出事的,不是你的问题还要赖谁?”
小贩躲开大汉,奋力嚷道:“无凭无据,你凭什么怪我?你说你儿子在我这吃了东西,我还说你自己做的饭菜有毒,害了你的儿子呢!”
“要我看,你根本就是来讹人的!”
这话一出,小贩便有些后悔,大汉的孩子虚弱成这样可是做不得假的,自己竟然这般说话,实属不该。只是方才一时气冲脑门,也顾不上这么多。
围观群众也因这句话炸开了锅,调转枪头攻击起大汉来了。
“是啊,全都是那个男的自己在说,又没人看见,指不定就是讹人。”
“可是你看那孩子确实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他怎么也不会拿自己的儿子开玩笑吧?”
“谁知道呢,这年头,为了钱,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真是人心不古啊!”
“唉!晋阳王尽心竭力,却还是有这样的人存在,可惜!”
“就是,没点良心!”
……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呢?人心肉做啊,我再怎么穷,也不至于折磨亲生儿子来骗钱啊!”
大汉十分痛心,显然想不到人们会这样揣测他。
“我儿子吃了他的东西,差点连命都没了!我不是来要钱的,我只是想讨个说法,要个公道!”
一时之间,场面有些两难。小贩是个苦命人,辛辛苦苦也赚不了几个钱,而且他的说法也确实有道理。
而大汉也不算好,好端端的儿子变成这个样子,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心平气和的来找小贩询问。
孩童仍旧昏睡在凳子上,卑微的小贩和贫苦的大汉之间,到底谁对?谁错?
百姓们安静了,有些人已经默默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没有人想久留。
牧云不忍心见到这种状况,刚想出面料理,却被陈峰一把拉住。牧云有些奇怪,顺着陈峰的视线看去,正好见到蒋文杰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你们的事,我听说了,我可以帮你们!”
蒋文杰一到场,就以一种极为自信的语气开口。
“你,你能帮我们?”
濒临绝望的大汉率先开口,语气中充满希望和喜悦。
“当然,我可以帮你们。”
“太好了,请大人为小民做主!”
大汉见蒋文杰穿着谈吐皆是不凡,料想他定不是普通人物,果断跪下拜谢,拿出自己的诚意。可蒋文杰的下一句话,却令他仿佛掉进了冰窟。
“我是说要帮你们,可却不是为你做主!你无端讹诈人家,我没有把你抓起来,你就该感到庆幸。”
大汉先是一愣,随即大喊道:“大人!小人绝无此心啊!小人所说之话,句句属实,绝不敢有所欺瞒啊!”
“哼!既是当众摆摊,小贩所贩之物必然不止一人进食,为何独独你儿子出事,怕是你做了其他的事吧!”
“自你到来,除了那个孩子确实身体抱恙,其余都是你一己之言。既然请了大夫,那么必然知道原因,而你,却只是猜测而已。若你所说属实,何不带我等找那大夫,当面对质?”
大汉双手撑地,坐在地上,目光涣散,没有回应蒋文杰的质问,只是一个劲儿的重复:“我不是骗子,我不是骗子……”
蒋文杰没有过多理睬,丢给大汉一锭银子,而后让众人离开,不要阻碍秩序,便离开了。
小贩喜极而泣,在蒋文杰身后大喊,“谢大人!”
随后,看了眼失神的大汉,终究是不忍做些落井下石的事情,收拾东西,去别的地方做生意了。大汉拾起银子,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中,抱起孩子,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牧云二人并未太过在意这些,因为他们看到,蒋文杰在处理事情后,走到一处较为安静的地方。
之后便看到,洛雁和他一起从那里出来,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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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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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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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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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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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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