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舒眉,境堪舞,一杯琼玉。
才情欺天,妒难生,几番沉沦。
朗星拨云,群谋起,再度春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员外担心的看着几近疯狂的儿子,一种老牛舐犊的情感涌上心口。刘员外跌跌撞撞的走向儿子,渴望般伸出手,意图抚摸儿子的脸庞。
刘少爷对近在咫尺的父亲视若无睹,忽的怪叫一声,以头抢地,撞在坚硬的石头上。鲜血缓缓流淌,染红了敦实的土地,熄灭了刘员外最后一丝念想。
“我的儿啊!为父对不起你啊!”
刘员外抱起失去气息的儿子,不住摇晃着,失声痛哭。这个夜晚,他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场灾祸。m.χIùmЬ.CǒM
……
“娘!娘,你快醒醒啊!别吓孩儿啊!”
十岁大的孩子早已知何为生离死别,但一个时辰前尚在安慰着自己的母亲就这么倒在血泊里,再也没有任何回应,这让没经过风雨的孩子如何去接受?
刘员外悲怮难言,眼睁睁看着妻子的生机慢慢流逝,却只顾得上默默流泪,而没有实际的行动。
凶手依旧没有移动横在刘员外脖子上的钢刀,狞声道:“刘子钦,早让你走你不走,非要阻碍小公子,现在,知道后果了吧?”
“我待他便如亲弟弟一般,竭尽所能去帮助他,维护他,即便他不认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也不该忘记我的付出!他这么做,与禽兽何异!”
“膨!”
凶手一脚踢在刘员外胸口上,将他踢出数丈,接着大步上前一脚踏在刘员外小腹上,已经呼吸困难的刘员外再度吐出一口污血,气息微弱,几至于无。
旁边一人想起小公子的交待,眉头蹙起,有些不满,阻止道。
“够了,若是真杀了他,会对小公子造成不利的影响。既然小公子说教训他便可,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该回去了,免得被什么有心人看到。”
凶手对这种命令的语气颇为不满,但对方拿出小公子的名头,他也无计可施。冷哼一声,又踹了刘员外一脚,扬长而去。
刘员外奋力爬行到妻子身边,伤势严重,晕了过去,只剩眼泪还在横流。
……
看着怀中的儿子,刘员外早就将什么野心,什么富贵,全都抛到爪洼国去了。他现在知道的,是儿子横溢的才华,是儿子高洁的品德,是儿子无微不至的理解。
装成纨绔,有才不能施展,有善不能施行,有屈不能吐露。刻意去压榨,欺侮别人,这是一种无奈,更是一种对自己的欺凌。
儿子,爹对不起你,爹不该用你的一生,去图谋所谓的霸业,去妄想什么报仇。
“唉!”
一声叹息,沉重莫名。撞击声再起,刘家父子的尸体叠在一起,刘员外仍保持着怀抱的姿势。生与死,不过一线之隔。
陈峰感慨不已,在场的众人,唯有他最能理解之前刘少爷的宣泄。陈峰一向自认为遍览群书,虽不是才誉满中原,但也是略高于普通人。
这使得他对才情满怀的刘少爷有着一丝重惜之感,也因此对刘少爷的死充满了遗憾与惋惜。
“天纵之才,却只能以一无道的纨绔子弟身份示人,天意弄人啊!”
陆烨想起闯进密室前略微听到的一些话语,摇头否定道:“人力所致耳,何来天意之说?想来,都是刘员外抹不掉心中的芥蒂,心怀鬼胎,才使自己的儿子遭此罪孽。只是这其中隐含的故事,谁是谁非,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
“各位无需再送,我等自去便是。”
牧云站在船上,劝说着村民们回去。
处理完刘员外父子的尸体后,村民们发现那所谓的河神已经化为一些碎块,除了少数漂到岸边,其他的早已不知去向。
为此,村民们热烈庆贺,牧云三人趁此机会,道出真是身份,连带着解释了之前的所做所为。村民们虽有些惊讶,却并无芥蒂,衷心感谢着牧云三人。得知三人还要赶路,苦留不得后,想送至濮水河边。
再次告别后,船只滑动,驶向远方。慢慢的将村民们变成视野中一个小小的黑点,牧云调转目光,顺着船行驶的方向而去。
“却看濮水河中,牧王侧坐,胸怀天下,壮志长存!
登临张王寿宴,豪情挥洒,佳人情投,史册流传!”
牧云做了个捋胡须的动作,在光洁的下巴处来了又去,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陈峰小声对一脸古怪的船夫说道:“师傅你别理他,他小时候被驴踢了,落了点病根,时不时会发作,没啥大事,你就放心开船吧。”
船夫十分惋惜的看了牧云一眼,暗道:这么好的小伙,怎么就脑子出了毛病呢?可惜啊!
自此之后,善良的船夫时不时的像对待孩子一般安慰着牧云,给予他慈爱的眼神。
……
“呼!”
牧云两腿架在桌子上,靠着背椅,似乎是劫后逃生,满脸的庆幸与感动。
“终于到了,那船夫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太殷勤了吧,简直可怕。”
陆烨抬起剑鞘把牧云的腿从桌子上砸了下去,“别以为没人就可以这么放肆,这可是濮水王的府宅,万一被濮水王知道了,你爹的脸可就被你丢光了!”
话锋一转,陆烨挤眉弄眼地说道:“那船夫对你好可是你的福气!你不是一直说要天下闻名吗?真到了那时候,大把的人像船夫一样伺候你呢!”
牧云顺着陆烨铺垫的蓝图想象起来,顿时打了个寒颤,满满都是惊吓。陈峰二人忍俊不禁,失笑不已。
“哦!这是有客人来王府吗?”
阴柔的声音传来,给人一种格外不舒服的感觉。
三人望去,声音的主人兴致缺缺的看着他们。
此人面容消瘦,身材欣长,皮肤白皙,样貌精致,端的是个美男子。只是整个人的站姿略显柔软,再加上那独特的音色,难免让人联想到女子身上。
男子扭头往来时的方向看去,懒懒的说道:“予涵妹妹,怎么来了客人也不和我介绍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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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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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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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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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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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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