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稍微放了点心,毕竟若是等待大理寺评判的话,那么冷如霜一定会收到消息。
加上他的信,冷如霜不会坐视不管的!
阿实唯一搞不清楚的是为何童文一定要抓宋慈?虽然他看起来胆小,不敢管这一起诡异案件,但却也不是贪官,看起来到底算是个为民着想的官员。
阿实曾经向百姓打听过,如果一方官员实在是不堪,百姓一定会怨声载道,但百姓却安居乐业,童文即使无功也不会有大过。
而此时的大牢里,宋慈被安置在单独的一间牢房里,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没有换,嘴唇都冻的发紫,而他却不在意的靠在墙上,脑袋里想的全是和阿实一样的事情。
他不明白童文上一刻才答应他私下查案,下一秒却突然翻脸,实在是太过诡异。
重点是死者到底是不是他杀的,只要是有基础的仵作一眼便能看的出来。
无论如何,他最多也只是算救人不成罢了,和凶手实在是差了太多。
“童大人!”恭敬的声音拉回了宋慈的思绪。
他从牢房看过去,就见童文正和牢头说着什么,说了两句后看了看他,随后径自走了过来。
“将衣服换了吧。”童文将手上捧着的衣服递了进去:“今日这事是本官对不住你。”
“童大人至少也解释解释吧!本官这可是第一次下大狱,可是新鲜的很,还得感谢你呢。”宋慈脾气再好,被这般对待也是火气直冒。
他盯着童文,若是对方说不出个所以然,自己绝不会善罢甘休。
童文再次递了递衣服,等宋慈接过去后才叹了口气:“你知道指认你的是什么人吗?”
“疯癫状元?”宋慈皱了皱眉:“他有什么问题。”
童文呵呵一笑:“你倒是了解了不少,确实,百姓都叫他疯癫状元,如今他认为你杀了人,你知道若是本官不办你,接下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吗?”
不等宋慈回答,童文继续道:“所有的人都会知道本官包庇了杀人犯,而你……则会被百姓唾骂!”
宋慈明白童文的意思,无非是疯癫状元会到处去传看见了他杀人的消息,但是……
“百姓会信疯癫状元?”宋慈不解的道:“他不是疯了吗?百姓应该不会那么傻的去相信他吧?”
童文摇了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疯癫状元确实疯了,但除了一直不承认舞弊之外,他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什么意思?”宋慈一惊,他无法想象一个已经疯癫的人是怎么判断是非的。
童文笑了笑:“本官一开始也如同你一般惊讶,可后来发现确实是这样,张金身边不是有个叫李池的朋友吗?他曾经带张金来府衙报过几次案,每次经过审理后,都会发现他们一开始指证的人确实是案犯。”
“怎么会这样,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宋慈依旧不敢相信,这也太荒唐了。
童文皱着眉:“本官也不知道,但事实如此。宋大人,你想清楚没有,如果你现在出发回赣州,本官可以当成没看到,到时候用送往大理寺的理由便能结了这桩案子。”
宋慈默不作声,随后抬头看向童文,淡淡的道:“童大人,文人接二连三的从状元桥坠河而死,不论是否是鬼神所为,对你而言也不是好事吧?”
童文眉头都打了结,他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无论怎么样也算是本官的失职,但本官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查,昨日你也亲眼看到了,哪有人一落水就死的?”
宋慈想了想,随后道:“无论张金怎么说,人不是本官杀的,童大人你要做的便是让百姓相信本官并没有杀人,本官便能以有人故意诬陷为由彻查此案,说不准会有什么进展呢。难道童大人就打算看着广州府的文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这样下去不是本官妄言,你这官位怕是会不保吧?”
“宋提刑,你……”童文有些惊讶。
宋慈笑了笑:“本官总不能带着罪名回赣州吧,更何况还是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童文嗯了一声:“本官明白了,还要委屈宋大人几日,你说的没错,若再由事件发展下去,本官这乌纱帽怕是要摘下来了。”
童文又与宋慈说了几句,便转身出了牢房,宋慈用脏衣服擦了擦身体,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这衣服应当是童文本人的,他穿起来有些宽,不过到底比穿着湿衣服要好。
他默默地坐在那里,好半晌才喃喃的道:“疯癫状元……张金,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谁是案犯的,若真知道,为何这次却失灵了?”
不过纵使他想破脑袋,在牢房里也不可能想出什么的,他只能想着童文速度快一些,让他能够早些出狱,到时候阿实的消息也应该查的差不多了。
此刻在外面的阿实则愁眉苦脸的盯着府衙,他正在想着有没有办法进一趟牢房,确认一下宋慈如今的情况。
但想来想去他还是放弃了,牢房不比其他地方,不是他说要进去就能进去的。他倒是能保证自己在里面钻个来回后还能全身而退,但到时候对宋慈造成什么影响他就不确定了。
出于无奈的阿实也只能按照宋慈的吩咐去查几个死者的资料,顺便等冷如霜的消息。
这几日广州府风平浪静,状元桥上一连几天都没有出事,百姓也渐渐的敢上桥了,不过文人还是会绕开这座桥,毕竟没人会和自己的命过不去。
就这么过了三日,宋慈被放了出来,倒不是因为童文动作快,而是苍狗到了。琇書蛧
他冷声传达了冷如霜的命令:“宋慈宋提刑公正为民,死者也确为溺死,没有其他伤痕,因此是死于意外而不是他杀,命即刻释放宋提刑!”
苍狗也不傻,他将尸体直接拉了出来,在众百姓面前请仵作验了尸,最后将结果公布于众。
虽说百姓仍旧有些狐疑,但因为前面已经有不少文人意外溺死,他们倒是也没怎么怀疑。
宋慈出来的时候苍狗便跟在身边,低声道:“大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这案子已经在临安造成了不少的谣言,所以大理寺奉命前来查案,宋提刑在这几日还要多多用心,查出一些有用的线索来才是。”
“冷大人如何得知?”宋慈有些惊讶,童文肯定没禀告过这事。
苍狗回道:“阿实写了封信给大人,大人便回禀了圣上,圣上便允了。”
“对了,宋提刑,你身边不是应该还有个人吗?”苍狗奇怪的的道。
宋慈嗯了一声:“本官让他送信回赣州了。”
二人一出府衙阿实便迎了上来:“大人,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我们先回客栈。”宋慈笑了笑,带着阿实苍狗两人直接回了客栈。
小二看着宋慈的眼神有些复杂,他自然也知道前几天关于宋慈杀人的案子,当时还在想人不可貌相,但又觉着宋慈应当不会杀人才是。
这不,才三天便洗刷了冤屈,但是让他觉着复杂的是因为宋慈,这客栈的生意这两天也不怎么好,因此看到宋慈他实在提不起精神。
好在宋慈也没有找他,径自上了楼,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才让阿实和苍狗进来。
“阿实,这几日你查的如何?”宋慈朝阿实点点头。
阿实摇了摇头:“加上那晚的文人,死者一共有八个,他们平日里虽然有所来往,但确实是文人间正常的交流,没有什么其他牵扯的地方。若真要说,其中有两名死者是今年参与的科举,不过都名落孙山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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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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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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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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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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