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大……”
男孩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对方松了一口气似的,麻溜地跑出沉闷的教室。
这么多空位,男孩一脚跨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
“死丫头。”眸底藏匿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女孩冷冷的打断他伸过来的手,“你烦不烦。”
男孩弯起薄唇,“对你怎么可能烦?”
她,“……”
“有事,吗?”她略带耐心的多加了一个疑问语气词“吗”。
“有啊,没事就不能找你了?”男孩歪头轻笑。
女孩白了他一眼,正起身,“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有时候,真的是想一巴掌拍死他!
他眸底转瞬而逝的光,轻轻挠挠头:“其实吧,也没什么。”
她,“……”
“……我,可不可以一巴掌,拍、死、你。”
“一巴掌?”他伸出手比划两下,随即又摇摇头:“一巴掌可拍不死我。”
她:“……”
当即,她就给了他两巴掌。
可惜,不是拍在脸上。
“滚。”
男孩拍了拍被她打到的胳膊,邪魅勾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两巴掌不够?”
她作势举起纤手,又要给他几巴掌。
男孩顺势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暖暖的。
门外的同学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世界,有些可怕了。
当恶魔碰上恶魔……
……
她恼羞成怒,狠狠地掐了他,抽回自己的手。
“滚蛋!”
男孩却不恼,反而俯身在她耳旁说了些话。
越听,她愈发冷静下来。
可脸还在发烧不止,温度未退。
“你也这么肤浅?”
目光凛冽,蓦地刺伤他了。
他闻言,好笑地盯着她,轻轻摇了头:“蠢姑娘,你记住。”
话说到一半,却不继续说下去。
她略带不解的目光瞥向他。
“我能给你的,不止是过去、现在……我想许你一个未来,不是纸上谈兵。”
他的目光灼热。
“我能给你的,不止是过去、现在……我想许你一个未来,不是纸上谈兵。”
他的目光灼热,仿佛要把人烧焦。
铿锵有力的声音落下,门外一片哗然,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女孩却还是淡淡的表情。
“哦。”
“瓷儿?你怎么了?”顾宝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担忧的目光。
李兰瓷这才神游回来,“没事,我进去看看啦。”
她撩起唇边,笑意盈盈的模样。
凉烨依旧靠在门前,盯着她发愣的样子,眉眼一弯。
还真是挺萌的。
“伯母。”他走到顾宝面前。
顾宝刚从李兰瓷的背影回神,忙应了一声。
……
倏的,一阵微风吹来,门被它轻柔的掩上。
她站在那个书桌前,心下的感慨不比之前少。
那个说要许她一个未来的人,是谁?
为什么,她的脑库里,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资料?
紧紧地拧眉,她慢慢的,沉浸在以前的回忆中。
好一会儿,从回忆中走出来,对于那个人,依旧没有任何印象。
不知是什么原因,就是那句“我想许你一个未来,不是纸上谈兵”让她念了好久,也喜欢了好久,没有缘由的。
门外轻声交谈的声音,唤醒了还在神游的她。
她晃晃头,走到床头柜前。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里面应该放着她以前的日记。
小的时候,她喜欢把自己写的日记,放在床头柜里,因为那样不容易被发现。
纤手轻轻地覆上柜子,上面没有一层薄薄的灰,反但干净得很,可见顾宝是有定期清理这个房间的,按照以前的布局来。
时间啊,宛如一把刀,把关系那么好的小伙伴们,硬生生的劈成两半,东走西奔。
不管锋利,还是粗钝,都能斩断。
她轻轻摇头,心中咏叹。
李兰瓷把手伸进床头柜一旁的袋子里,摸索出钥匙,打开了他们。
床头柜有两个抽屉,钥匙却有一把,她和顾宝都很有自觉性,绝不会去碰对方的钥匙来开抽屉。
所以,她至今都未曾打开过下面那个柜子。
她拿出自己的日记本,翻开第一页,念旧的摩挲了下。
稚嫩的笔迹,有点歪歪的,像那种幼圆字体的扭曲版,她差点就认不出了。
记起来,这个本子从她幼儿园识字开始,就在了,直到那次……她才把日记本永远的锁在了这个柜子里,不见天日。
让她不敢置信的是,顾宝搬家竟也把这个也搬了过来。
她很意外,更意外,她把这个柜子放在她房间,大概也是念旧吧。
本子往后翻,就止在倒数的那几页里,再无字迹。
李兰瓷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并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翻以前的日记本上。
潦潦地翻了翻,就反手放在床上。
把目光移到下面那层抽屉上,讲真,这么久,她还真没有看过那个抽屉。
她的好奇心蓦地燃起,下定主意。
拿起那串钥匙,缓缓靠近下面的抽屉……
这里面,究竟——放了什么那么隐秘。
很快。
她的好奇心蓦地燃起,下定主意。
拿起那串钥匙,缓缓靠近下面的抽屉……
这里面,究竟放了什么那么隐秘,以前她也想一探究竟,却被少见冷下脸的顾宝劝开。
很快,她即将知道。
她猛地拉开那抽屉,蓦地瞪大眼睛。
就见里面有张薄薄的白纸,标题四个大字:死亡证明书!
李兰瓷眸光一缩,手不知觉地攥成拳头,紧紧的。
她紧抿着红唇,神经绷得死死的。
拿起那张死亡证明时,眼里全是酸涩的泪意。
李萧,男,于2003年9月11日死亡注销户口。
她的手颤抖得可怕,眼睛和鼻子也突的一酸,泪珠就这么毫无预防的落下来。
难过吗?
情绪怎么可能没有起伏,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2003年……
她拧紧眉头,不是2010年去的吗?
一零年她16岁,零三年她九岁,死亡证明不可能造假。
好似想到了什么,她拿出随身携带在口袋的手机,。
2003年9月11日,恰好是那年的八月十五——中秋节。而明天,年9月15日,今年的八月十五……
蓦地,她想起9岁之后的每年八月十五早晨,顾宝都会出去一会,然后一脸疲倦的回来。
原来,原来是这样……
可她犹记得,她9岁的时候父亲李萧只是受了重伤,在外市修养身体,她16岁才……
思维被凑成一团,乱得她头痛。
头快爆炸了。
正想要站起来,脚下一软,撞到了尖利的柜角,发出一声“嘭”的闷响。
大概因为隔音效果比较好,所以门外谈得正欢的两人只是微微一顿。
腰,被刺到。
疼。
真心的疼,可却比不上心脏的钝痛。
她手撑着地面,颤巍的小心坐在床上,顺带拿起那张死亡证明书。
于2003年9月11日死亡注销户口……
2003年9月11日。
麻木地扯了扯嘴角,发现无力得很,连一个弧度都扯不出来。
眼泪,又这么猝不及防地掉落下来。
指甲陷进肉里,似乎没有感觉到一丝痛。
十指连心,可心脏阵阵的钝痛更甚之。
旋即,她整理好思绪,随手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珠。
她盯着那张薄薄的纸,放空思绪。
小的时候,她是多么喜欢在父亲膝下玩耍呀。可现如今……
还记得,九岁的时候,顾宝赶回家来,一脸的疲倦和绝望。
幼小的李兰瓷,却已经会察言观色了,只是呆呆地盯着妈妈,不说话。
顾宝没有一丝生气的扯扯唇,张开干燥的嘴就说道。
“瓷儿,爸爸执行任务时受重伤了……他是一个英雄啊。”
很久之后,她才明白这话的含义。
那个时候,李兰瓷也只是一个孩子罢了。
凄凉的气氛被渲染开来。
可,十六岁的她,在做什么?
思绪又被放开,她垂下眸子,浓密的睫毛似一把扇子般轻颤着。
十六岁啊,至今,是一个六年。
16岁,也不过就是刚上高二的年纪。
如此花貌的年纪,她却要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
2010年9月22日,初秋的深夜,细雨霏霏。
她陪着母亲顾宝,站在殡仪馆门口。
消息通知得很早,但路途实在太遥远,坐飞机都要几个小时。
下午在学校就已经接到电话,是父亲的噩耗,她匆忙赶来,到这里,已经是接近深夜了。
刚赶到,就见顾宝愣愣的望着漆黑的天空,傻站在那里。
哀叹一口气之后,她快步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眸里深深的担忧。
慢慢回过神来的母亲,旋即转过头,泪珠如珍珠断线般猝然掉落。
一滴滴的,落在她的衣衫上,湿了一小块布料。
“瓷、儿,你父亲他……”母亲宛如噎着口气,一字一顿很辛苦道。
李兰瓷盯着眼眶发酸发红的母亲直瞧,心脏一紧,“妈……”
很干燥的口,一天没有喝水了,说起话来有些沙哑。
母亲忽的垂下眸,低声喃喃。由于声音太小太碎,她实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微微一低眼,就见到顾宝的小动作——一手紧紧攥着衣角,看得出很用力,大概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吧。
“瓷儿。”顾宝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她连忙应了一声,上前握住她的手,冷冰冰的。
大概顾宝站在外面很久了吧,手如此冰冷。
“妈,节哀。”她又开口道,这次口舌没有那么干燥了。
顾宝没应,淅淅沥沥的雨声在寂静的夜中,如此凄迷冷清。
然后一直僵着站到深夜,路边的灯火都熄下了,她们还是没挪过一步。
站了很久,她的也早就变冷了,全身僵硬着,手微微一动都是麻的。
终于,顾宝握紧她的手:“……走吧,瓷儿。”
她抬起眼,望进顾宝眸里,里面……有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直到现在,都无法懂得。琇書蛧
顾宝脸上有明显的泪痕,可她却冷静得不像话,眼泪都留到几年后了。
冷静得,完全不像一个刚刚失去父亲的十六岁女孩。
其实近看她的脸,会发现还未来得及写下的妆容,匆忙得。
画的不是很精致,但她本就天生丽质,画上的淡妆更加有种气质了。
清冷。
她和顾宝挽着手,缓缓地走在街上,黑漆漆的,鲜少的路灯光照在地上。
人思各异,心情却一样沉重。
看着面前黑漆漆的街道,不知怎么的又想到下午在学校。
这时候还没下起雨,只是微微起风。
作为其中一名表演者,她坐在后台静静等候,淡淡然。
她的节目很快就到了,还有2个节目。
之前彩排了很久的三人舞,即将要被她们搬上舞台了。
紧张蔓延到四肢百骸,冷汗沁出,脚倏的有些发麻。
蓦地,她想到之前邀请来学校看表演的人,神经更加紧绷了,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
时间很快过去,还有一个节目就到她们了。
她们的节目是三人舞。
她们的节目是三人舞,跳的poppin,要练得东西很多,比如默契度,走位……
另外两个女生,还在洗手间磨蹭着。
负责老师探出个头,发现只有她一个人乖乖等在椅子上,急忙问起来,问出结果,赶忙跑到洗手间催促俩人。
那焦急的模样,另得她心里又紧了一分。
现在这个节目还长着呢,因为有和台下观众互动的部分。
正想着,后台突然闯进一个男生,愣愣的看着流动的表演者,苦恼的挠挠头,旋即大喊了两声:“李兰瓷在不在?”
声音大得恐怕观众席都能听见,不过还好隔音效果很好。
被震得一激灵扭过头去,伸出手朝他招了下:“我是李兰瓷,怎么了?”
那个男生明显也是这个高中的,穿着校服。对视半瞬,不知怎地,他蓦地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跟我走吧。”
啊?
一脸懵,疑惑看向那个男生。
那个男生半响才反应过来,也来不及解释,过来就牵住她软绵绵的胳膊,往前跑。
她被他带着跑,有点不明情况,直到发觉跑出表演厅,她才停下脚步,想甩开他的手。
“你干什么?”
不会又是来做些无聊事情的人吧?
当时,她把告白、闲聊等归为无聊性的事情。
想到这,她皱紧眉头,不耐看向男生。
男生特单纯的,焦急看向她,“赶紧走啊,怎么不走了?急事啊!”
“什么急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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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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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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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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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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