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他,嫉妒了吗?
曾泉有点茫然地松开了手,看着妻子拉开门进去,看着门在自己眼前关上。
他,嫉妒别的男人对她好吗?叶黎?那个叶黎?
笑话,他,他怎么会嫉妒那种轻浮的、登徒子一般的男人?笑话,笑话!
他绝对不会嫉妒,绝对,不会!
可是,如果不嫉妒,杯子里的酒是怎么一杯又一杯的流过他的喉咙的?如果不嫉妒,他的心,怎么会,这样,一丝丝地痛?
倒在床上,永远都是他一个人,为什么?
为什么他结了婚,有了妻子,他始终还是一个人?不管发生什么都是他一个人?不能这样,不能!
反锁了门,方希悠背靠着门站了好一会儿,心却依旧乱跳个不停。
刚刚,她怎么会和他争吵呢?她怎么能吵的出来呢?她怎么可以——
真是奇怪,奇怪,她到底怎么回事啊?
是不是被什么给刺激了?或者是她身体出了问题?
对,一定是,一定是她身体哪里出了问题,比如说内分泌失调了,内分泌失调就会让人情绪失控,抑或着她的脑子里长了瘤子了,长了瘤子就会让神经调控出现问题。
不行,不1;150850295305065行,她不能这样,她明天要去医院检查身体,一定是她身体出了问题她才会对曾泉说那些话,才会变得不是自己。
和曾泉这么吵了一架,她身上出了不少的汗,还是去冲个澡吧!
很快冲了个澡,她想去楼下拿点喝的,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有下去。
他还在不在?
刚才他那么生气的,会不会已经走了?
就算是拉开窗帘,她也是看不到车库的,而刚才一直在洗澡,怎么会知道呢?
算了,他要走就走了吧!
走了也,清净!
脚步,无声地走向一楼,这个家里,真的好清净,清净的好像连她都是不存在的,好像连她的呼吸声都有回音。
这,还是家吗?
给自己从一楼的餐厅冰箱里拿了一杯牛奶,方希悠就上楼了。
可是,她还没走到自己的卧室,右前方就有一扇门开了。
什么?他,还在?
他真的还在,她看着他走了出来,低着头。
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那是吵架吧,吵架完了就不用理了是不是?
夫妻吵架不都是这样的吗?吵完了就互相不理睬吗?
那就,不理睬好了。
这么想着,她端着牛奶从他身边走过。
“这么冷的天,怎么又光脚走?”他的声音,穿进了她的耳朵,她停住了脚步。
虽然家里有暖气,暖气温度总是很适宜的25度,可是,一楼铺着的大理石地板,那是,很冰的,而且,她也的确感觉到了冰凉。
“没事,还,可以。”她说。
“女人的脚不能冰,以后注意一点。”他说完,就从她背后慢慢走了。
她的心头,一阵的刺痛,连同她的眼睛。
回头的时候,他已经距离她越来越远了。
他,干什么去了?
她想问他,可是,转过身脚步才迈出了一步,她就停住了。
不用这样的,不用,他又不喜欢你,你干嘛自作多情地去关心他?他根本不需要的。
转身,光脚踩在土耳其手工地毯上,那么柔软,可是,每一步,好像是刀尖上的舞蹈。
她知道,她疼的不是脚,而是心。
那一晚,她听见父母为了那个死了的女人吵架的时候,她跑出了家,在胡同里那冰凉的石板路上一直跑到他的家里,跑到他的身边。那个夜晚,他拿着碘酒和棉球小心地为她消毒,还给她贴创可贴。那个夜晚,他说“女孩子的脚不能冰了,要不然会生病”,她流着泪笑了,问他“你怎么知道”,他说“是我妈说的”。xǐυmь.℃òm
“对你说的?”她问。
“跟阿璇说的。”他说道,又看了她一眼,“我哪里用得着她说这种话?我是个男人!”
她突然笑了,歪着脑袋看着他。
他是那样的,那样的,温柔,灯光下的他,却是那样的耀眼。
即便是在这些年,这些年里为他和苏凡的过去而伤心难过而痛苦的时候,在孤独守候的时候,那一晚的情形,总是在她的脑海里浮现。那一晚,那样的温暖,足以温暖她这些年的孤独,足以慰藉她的孤独。
而现在——
往事重现的时候,她坐在床上抱着头哭了。
这算是什么?算是什么?既然不爱她,那就让她彻底走,那就不要,不要再这样让她心里难受了,不要再让她在希望和绝望之间徘徊!
泪水,在她的指缝里流出,流进了她的心里。
她抬起脚,放在床边,用手摸着,真的,是好冰啊!
如果离开了,如果和他分开了,就再也不会有人说“脚不要冰了”这样的话吧!
她苦笑了,泪水,还是流了下来。
不知道坐了多久,好像是眼泪都没有了,她站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还在吗?阿泉,他还在吗?
手放在门把手上,久久却是不能动。
他一定是很恨她的,她和他争吵,她和他离婚,他一定很恨她的啊!
可是——
低头,看见的依旧是自己光光的两只脚。
心头,不觉间疼了下。
于是,她推开了门。
房间里,只有床头的一盏落地灯亮着,照着床头那么小的一点空间。
即便只是那么小的一点,她也看见了他躺在那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走了过去,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站在床边,看见他眉头蹙动着躺在那里,床头柜上放着一瓶空的XO和杯子。
他喝酒了。
而且,他醉了。
阿泉——
她在心里叫着,抬手抚上他的额头。
好烫!
他,感冒了吗?发烧了吗?
她赶紧把手伸进他的衣领里,伸进胸前,果然,他的身体好烫。
“阿泉,阿泉?”她叫着他。
他却推开她的手,翻了个身。
“希悠,别闹了!”他说着。
她怎么放心呢?他发烧了,这么烫的。
这家伙,怎么回事啊?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
她这么想着,可是不能放着他不管。
赶紧跑出去找医药箱,找到了退烧药。
“阿泉,阿泉,来,吃点药,吃药,你发烧了。”她说。
“不要闹了,希悠,我要睡觉。”他说着,推开她的手,尽管他并没有怎么用力,因为也没有什么力气可以用。
怎么办?这家伙怎么这么固执啊?
再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真是烫的惊人。
不行,赶紧降温吧!
家里也没有酒精了,她跑到一楼的酒吧里,从酒架上取了一瓶XO下来,抱着医药箱里的纱布就跑上楼了。
拉开他的衣服,把酒倒在纱布上,开始给他擦。
可是,纱布太少了,她又跑进浴室去拿了一条毛巾出来。
他不停地摇头翻身,看起来很痛苦。
病人这样不配合,她就更难处理了。本来他就个子高,她力气小。
“阿泉,阿泉,没事的,很快就好了,阿泉——”她说。
他睁开眼,好像是看了她一眼,对她笑了下,摇摇头,道:“好了,我没事了,我只想睡觉,睡觉——”
她只是解开了他的上衣,露出了前胸,这么擦着也不管用啊!而且,酒精这东西,本来就不能多擦的,特别他是喝醉了的人,万一皮肤吸收了过量的酒精,让他中毒了怎么办?
在地上走来走去,她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行,继续擦吧,把裤子脱了——
她这么想着,赶紧去给他脱,可是,手一碰到某个坚硬的时候,她突然怔住了。
他们是夫妻,而且也有过夫妻生活,虽然不是很频繁,可是,那个东西,对她的刺激,还是,还是——
她像是初次碰到异性身体的少女一般,心儿噗通乱跳着,面红耳热,真是——
这样做很不好,她知道,可是,可是,她——
他醉了,他睡着了,他醒来后不会知道的,所以,没关系的吧!
无法抵抗诱惑的方希悠,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睡裙,钻进了他的怀里。
她的身体冰凉,碰到他的时候,他突然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噫,越发紧密的抱住了她。
方希悠的心颤抖着,她害怕,也憧憬着。
她并不是性冷淡,她也,也想享受被他拥有的感觉,也想和他合二为一,也想——
顾希刚才在酒窖里和她说,有时候要主动一点的,男人总是无法抵挡女人主动的邀请,只要她主动,他就不会,也没有力量来拒绝她的。
那么,她要试试吗?
他清醒的时候,是不会和她做的,他不爱她,他现在不想和她在一起,还怎么会和她做呢?
现在他发烧了,身体那么烫,需要出汗,出汗来降低体温,那么,做那种事就可以有这样的效果。
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的时候,方希悠感觉到他的手在她的身上开始游弋了,时重时轻。
她闭上眼睛,吻上了他。
阿泉,阿泉,我爱你,我爱你!
唇舌纠缠间,酒精的香味在彼此的味蕾间来回着,醉了的是他,现在也醉了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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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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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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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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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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