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愣住了,这个女人,明明从来没见过,怎么会知道她不是苏雪初而是苏凡呢?
她刚转身要走过去,罗文茵便说:“那种人,理她干什么?上楼!”
陌生女人缓步走过来,视线紧紧定在苏凡的身上。
“许姐,你先陪这位夫人去我的办公室坐会儿,我马上就上来!”苏凡对店长道。
罗文茵看着女儿,担心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刺激苏凡,却还是没有阻拦,道:“既然你们有话要说,不如一起上楼好好谈。”
可是,或许是女人忌惮罗文茵的存在,有点不自在,干笑了一下,道:“不了,你们先聊吧!”说完,便坐在了沙发上,端起水杯子喝了口水。
苏凡心里好奇,却还是被母亲叫上了楼。
“一整天都不见你回家,还连孩子都不让过去,怎么,是怕我把念卿抢走了吗?”罗文茵在女儿的办公室里四处看着,问道。
“这两天有些忙。”苏凡道,说着,便把包包里的小礼物盒放进了抽屉,打算明天下班再带去霍家给霍漱清的母亲。
罗文茵看见了,道:“只知道巴结别人的妈妈,对自己的妈妈置之不理——”
苏凡愣住了,望着罗文茵。
“楼下的那个女人,我劝你还是别理了。”罗文茵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了下,道。
“你知道她是谁?”苏凡问。
罗文茵看了她一眼,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却说道:“你和霍漱清的事,我看还是别太着急了。不管你们以前再怎么好,分开三年了,还是先相处一阵子多了解了解再说。”
“如果你今天过来是为了这件事的话,就请不要再说了。”苏凡整理了下桌上的文件,望着母亲,“既然您过来了,我正好跟您说一下,明天我们要领结婚证了!”
罗文茵的眼里,掠过一丝不悦,不过还是笑了下,道:“看来你是铁了心了。既然这样的话,我觉得你还是和下面那个女人聊一聊吧!”说完,罗文茵起身,秘书小姐忙给她开门,苏凡看着母亲走了出去,却还是不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
等罗文茵离开,苏凡才给楼下打电话,店长便把那个出言不逊的陌生女人请了上来。
“请问您怎么知道苏凡这个名字的?”苏凡请她坐下,问道。
“你们要结婚了,是吗?”女人端起咖啡,拿着勺子轻轻搅动着,道。
结婚?
“你是从哪里听说的?我要和谁结婚?”苏凡道。
女人淡淡笑笑,道:“还以为他最终选择的人有多么的不平常,原来,是这样的,太让人失望了!”
苏凡觉得,这个女人知道的事可能会很多,或者说,这个女人来此是有目的的,既然来了,那就聊吧!有些事,或许只能由自己才可以去寻找真相。
“你既然知道我的真名,知道我要结婚的事,那今天来找我,不只是过来我店里看看吧?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随便聊聊。”苏凡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她对面,道。
女人放下咖啡杯,对她淡淡一笑,从包包里面掏出一枚小戒指,放在苏凡面前。
苏凡看了一眼,不解地望着眼前的女人,却听对方说:“这个是他给我的,是他光了他所有的积蓄买的。”
“他?他是谁?”苏凡问。
“就是要和你结婚的那个人!”女人笑了下,向她伸出手,道,“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刘书雅!”
苏凡没有和她握手,只是静静看着她。
刘书雅收回手,似乎并没有觉得尴尬,拿起戒指,道:“那个时候,他家里反对我们在一起,他宁可和他父亲断绝关系都要和我在一起,和我结婚。可惜——”叹了口气,刘书雅把戒指放在苏凡面前,道,“这么多年,不管我在哪里,一直带着它,寸步不离。结果呢,唉,算了,不说了。既然你们都要准备结婚了,这个东西我留着可能也没什么用了。请你帮我把这个还给他!”
到了这时,苏凡终于把眼前的1;150850295305065女人和霍漱清曾经跟她说的那个让他离经叛道的女人联系在了一起。可是,刘书雅跑来找她干什么?
“抱歉,你还是自己还给他吧!我不会插手他的私事!”苏凡道。
“今天中午,他和我说你们要结婚了,他也不会再见我。”刘书雅道。
原来是霍漱清说的,可是,为什么他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给她?苏凡的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
看着苏凡的表情,刘书雅想起了霍漱清,叹道:“你不用怀疑我和他之间现在还有什么关系。你们分开的这三年里,我一直等着他,我以为过去的感情还会在他的心里,我以为他会回头和我在一起,毕竟,毕竟我们曾经是彼此生命中的唯一。可是,我等了他三年,等到今天,今天我才终于跟他开口说从头开始,他——”
苏凡望着她,不语。
霍漱清的过去,有很多是她不清楚的,那些时光,那些生命,她完全没有目睹感受!
“既然你想和他重新开始,为什么不在他和孙蔓结婚之前来找他?如果你们真的曾经是彼此的唯一的话,你早点来找他,他就或许不会和孙蔓结婚,或者早就离婚了。”苏凡这么说道,可是心里是憋着气的。
如果她知道刘书雅之前在母亲面前重复那两个字的话,她现在绝对不会忍着心里的不满的。
“我们之间的事,有些复杂。”刘书雅笑笑,道,“不介意的话,能不能给我倒杯咖啡?”
苏凡按下桌上的电话,让助理送一杯咖啡进来。
“你是想要给我长篇大论讲你们的过去了吗?”苏凡问。
“就算是我想讲,你也未必想听吧?”刘书雅道。
苏凡没有回答。
“当初,我们在学校里恋爱了,那个时候的他,和现在完全不同,那么朝气蓬勃,骨子里的那股子傲气,却让人不得不痴迷他。我们到处玩,国内到国外,我们,甚至,”刘书雅说着,顿了下,苏凡的心头也一顿。
甚至什么?还有孩子?苏凡心想。
两个青年男女恋爱,还是热恋,怎么会不发生点什么?就算她不知道过去的霍漱清是什么样子,从结识以来看的话,他在男女之事上绝对不是个禁欲主义者。那么,他们,是否也——
刘书雅看出来苏凡眼里的担心,淡淡笑了下,道:“我们之间发生过很多,就算是你和他结婚了,你也不可能经历那样的美好刺激的生活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如果你是来这里向我炫耀什么,大可不必。”苏凡道,“我是不知道你们过去发生过什么,我所认识的他,或许和你曾经熟悉的并不同,因为我认识的是现在的他,还有未来的他。既然他不想再和你见面,我劝刘小姐你还是想办法不要再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之中,回忆再怎么美好,都不及真切的现实——”
“你很会说话,苏凡。”刘书雅打断她的话,笑笑,道,“你问我为什么没有在他和孙蔓结婚前和结婚后来找他,是吗?因为我很清楚,他根本不会爱上孙蔓,就算他和孙蔓结婚,他爱的人只有我,永远都只有我!再加上,加上一些其他的原因——”
“没有谁会永远等另一个人的,刘小姐!”苏凡打断刘书雅的话,道。
刘书雅看着她。
“我不想对你们的过去妄加评断,我既不了解详情,也没这个兴趣。他不想见你,我想,我更没有意愿和心情见你。要是没有其他的事的话——”苏凡起身道。
刘书雅却只是笑了下,道:“你以为我来找你是为什么?的确我是想炫耀过去,我有足够的资本炫耀,我可以让他和父母断绝关系,我,什么都可以做到。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和你这么个小丫头说这些也没意思,看起来似乎我根本影响不到你的心情。”
苏凡不语。
刘书雅起身,道:“不过,身为初恋女友,我要劝诫你,小心对付霍家的人。漱清的妈妈,和他爸爸,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他们要想对你赶尽杀绝,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谢谢你的好意提醒,我爱他,自然也会爱他的家人!而且,他的父母都是非常和善的人,并不是你所说的那么阴险恶毒。试问,阴险恶毒的父母,会有那么一个让你爱的儿子吗?”苏凡道。
“你,还真是固执!”刘书雅道,“只是,你的逐客令下的并不怎么高明。今天我来,是有个东西想请你还给他。”
刘书雅望着眼前这个清秀的女孩子,从包包里掏出一枚指环,放在苏凡的办公桌上。
苏凡看了一眼,那是个什么东西,她很清楚。
这是来让他还东西,还是来向她示威?
“今天中午,我和他说能不能重新开始,他说他找到了他最爱的人,他只想和他最爱的人结婚。而我,现在显然不是那个人了。”刘书雅苦笑了一下,表情苦涩,“前女友就是这样的一个悲剧性存在,总会被另一个女人取代。他说如果我们能做朋友就可以见面,不过,”她望着苏凡,“他说他以后要和我见面,一定会带着你!”
苏凡愕然。
“我想,我已经完全明白了,可是,人呢,总是会有心理不平衡的时候,特别是,特别是当自己被心爱的男人从心里擦掉的时候。所以,我就派人调查了你,我来到你的这里,想让别人知道你插足徐蔓婚姻的事。”刘书雅叹了口气,“我真是愚蠢!竟然做这么无聊的事!对于我和他来说,我现在做什么,应该说是从我离开他的那时候开始,无论我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苏凡不看她。
“苏凡,我想和你说对不起!诋毁你,就是诋毁他的人格,我不该那么做。请你原谅!还有,我还要说对不起的是,这枚戒指,我原本打算是想让你心里不舒服的,可是,就在刚才,我在楼下好好看了你的采访报道,我打消了这样的念头。我知道一个女人独自怀孕生子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你为他那么做了,足以说明你对他的情意。尽管我知道我没有立场来对你说感谢,可是,我还是要谢谢你为他做的这些。我可以不用在挂念他了,因为他的身边有一个真心爱他,把他当做一切的人。至于这枚戒指,请你替我还给他。而且,就算是你不说,我也应该开始自己的新生命!总是拿着过去的纪念品,是无法放下包袱的!何况,和我这样的人扯在一起,对他的影响也不好!”刘书雅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苏凡望着那扇没有关上的门,心里五味杂陈。
算什么嘛?为什么她要来帮他的前女友做这件事?这个刘书雅,说的好听,还说不是想影响她和霍漱清,一个前女友,在他们结婚之前跑来演这一出,不是捣乱是什么?
霍漱清,霍漱清,真是,讨厌!
苏凡生气了,想给他打电话,可是电话打过去,没人接听。
她这才想起他说的今晚不能回家吃饭,会晚点回家。
那枚戒指,在她的眼里闪了一下,她拿了起来看着,的确是很旧的样式了。刘书雅说当初他花掉了所有的积蓄买了这个,恐怕,他当时是很爱刘书雅的吧!
而忙于工作的霍漱清,丝毫没有想到自己和刘书雅说清楚之后,刘书雅会找苏凡。
晚上,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的霍漱清,屁股刚坐在沙发上,就想起昨晚在书房睡觉的情形,赶紧起身上楼去看孩子是不是在他和苏凡的床上睡着,推开门,却看见床上没有一个人!
怎么回事?这家伙去哪儿了?
赶紧给她打电话,这才想起自己没有给她回电话。
彩铃响了几下,就听见了一个机械式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不便接听,请稍后再拨···”
这丫头,怎么回事?开会?还是在做别的?
不过,霍漱清再怎么明察秋毫,也不可能知道苏凡和刘书雅见面的事,更加不知道回家等待着他的是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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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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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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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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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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