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乌冬梅这条短信时候,我顿时欣喜万分,即刻就给她回了短信: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六点钟,我们去江边的那家鱼庄。
她很快就回复了:嗯。
再也没有心思看什么文件了。随即去到窗边看窗外的风景。眼前是宽阔的江水,江水上笼罩着薄薄的雾,现在已经要到下班的时间了,太阳早已经不知道去到了什么地方。这冬日里的晴天和其它季节不大一样,太阳每天只是象征性地、羞涩地出来量一会儿相就逃跑了,表示它依然存在,同时也表明它依然在给这个世界施舍着温暖。而此时江面上的那一层薄雾就是太阳离开后留下的残辉,同时也是为了明天的晴日在做准备。
而江的对岸就是那家鱼庄,虽然我站在这里看不清楚那个地方,但是却可以大致知晓其位置。
一会儿我就和她在那里吃饭。我心里愉快地想道。
终于等到了下班的时间,我并不着急出门,因为我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要让自己的下属认为自己总是很忙碌。所以,我磨蹭了一会儿后才开始下楼。m.χIùmЬ.CǒM
我出去的时候发现旁边办公室的两位副主任已经离开了,老主任办公室的门也是关着的。我给老主任配了一辆十几万的轿车,当然也给了配了一位专职驾驶员,而且我还告诉他说他不用每天坐班,因为他的任务就只有一个:专门负责那个项目。当然,他还是我的顾问,我可以随时问他关于工作上的一些问题。
我让小隋送我到江边后就让他离开了,同时告诉他不用再来接我。
随即我就步行去到了那家鱼庄。
刚刚走到鱼庄的外边的时候我即刻就停住了脚步,我站在这里朝对岸看去,我看到了我们的办公大楼,也隐隐约约地看到了我办公室的窗户。就那么小小的一格。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仿佛是自己站在这里窥探那边的那个我似的。同时,我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副厅级,省招办主任,也就是那么小小的一格。
其实我知道,自己这是在说服自己不要那么看重自己目前的地位和身份,我是人,所以应该像人一样地活着。我这样说服自己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一会儿去与乌冬梅缠绵。
江水上面依然是雾蒙蒙的,随着夜的临近,我眼前的一切慢慢地在被那一层雾蒙蒙的东西所笼罩了,我知道,它们将一起融入到夜色之中去,然后与灯光一起装点这座城市的夜晚的繁华。
转身朝鱼庄里面走去,顿时诧异地发现乌冬梅竟然在一处靠窗的位置处坐着。
“你给我发了短信后我就出发了。刚才看见你在看江上,怎么?你想写诗啊?”她笑着问我道。
我顿时就笑了起来,“我想写,可是不会写。你会写吗?”
她去看着窗外,然后低声吟哦——
在夜里把灯点四书五经读几遍
是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守在一边
她在灯下把墨研荆钗布裙一双眼
看他寒窗苦读十年誓要上得金殿
送良人到渡口
她说一生也为你守候
他说等我金榜题名
定不辜负你温柔
十八年守候她站在小渡口
十八年温柔他睡在明月楼
那孤帆去悠悠
把她悲喜全都带走
千丝万缕堤上的柳
挽不住江水奔流
看春花开又落
秋风吹着那夏月走
冬雪纷纷又是一年
她等到人比黄花瘦
她在夜里把灯点江阔云低望几遍
云里几声断雁西风吹散多少思念
想他灯下把墨研一字千金是状元
等他衣锦还乡等过一年又是一年
谁打马渡前过
回身唤取酒喝一口
低声问是谁家姑娘
如花似玉为谁留
十八年守候她站在小渡口
十八年温柔他睡在明月楼
那孤帆去悠悠
把她年华全都带走
千丝万缕堤上的柳
挽不住江水奔流
看春花开又落
秋风吹着那夏月走
冬雪纷纷又是一年
她等到雪漫了眉头
听醒木一声收
故事里她还在等候
说书人合扇说从头
谁低眼泪湿了衣袖
她走过堤上柳
夕阳西下的小渡口
风景还像旧时温柔
但江水一去不回头
她吟哦的声音轻轻的,如泣如诉,她的那声音仿佛从她嘴里飘散出来的哀怨,一缕、一缕地朝着江上那片雾蒙蒙之中荡悠悠地而去。我顿时听得痴了。
当她吟诵完毕之后我的耳边竟然还有余音在缭绕,一会儿之后才让我得以清醒过来,随即问她道:“这是你写的?”
她点头道:“嗯。我大一的时候写的,当时我加入了学校的文学社。呵呵!现在想起那时候的自己,可真够傻的。”
我诧异地问她道:“那时候你失恋了?”
她摇头而笑,“什么啊?无病呻吟罢了。那时候我们文学社里面的很多同学都喜欢像这样无病呻吟。”
我不以为然,“不是,那时候的你并不是什么无病呻吟,而是在心里伤感自己的身世与未来。是这样吧?”
她顿时不语。
我看着她,心里顿时对她又多了一份柔情,因为我想不到她竟然还有如此的才情,而且,她的内心充满着凄苦。她此刻吟诵这首诗就已经说明了她的那种凄楚依然在她的内心萦绕。
我轻声地问她道:“冬梅,这首诗有题目吗?”
她点头道:“有的。叫《江水倒流》”
我顿时一怔:江水倒流?随即我就明白了,她希望的是回到过去,回到幸福的童年,或者是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够重新再来一遍。
我点了几样野生鱼,麻辣的、泡椒味道的,还有油炸的小鱼,然后又点了几样素菜,随后我问她喝不喝酒,她点头。
我们一起吃饭到晚上十点过,也不知道我们都在说些什么,但是却总觉得有说不完的话。一直到后来桌上的菜完全冷了,我们两个人也正好喝完了一瓶白酒。这时候我对她说道:“我们去酒店吧?”
她看着我,眼里全部是火热样的东西,我的情绪顿时激动了起来。
去结账的时候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电话是父亲接的,估计他刚刚下班。我对父亲说:“爸,今天我在一个市里面出差,晚上回不来了。你们早些休息吧。”
父亲说:“你忙吧。”
我心里有些愧意,毕竟我是在撒谎。不过现在我心里轻松了不少,至少家里的人不用为我担心了。
随即我们打车去到一家酒店,就在附近的一家四星级酒店。我有些等不及了,她总是让我难以克制自己的情欲。
进入到酒店的房间里面后我们即刻就相拥在了一起。她三两下就脱去了我的上衣,我的上身顿时就完全地C裸了。
她开始亲吻我,亲吻我的脸颊,然后是我的双肩。
我痛快地呻吟。
此刻的她完全没有了她吟诗时候的那种柔弱之相了,简直就是一个欲女。
……经过了刚才的翻云覆雨,我们的关系仿佛又拉近了一大步,我们赤着身体相拥在一起,她把头深深地埋在了我的怀里。经过刚才的大战,我们体力都透支了,不多时,我俩就进入了沉沉昏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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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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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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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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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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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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