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则干脆不回娘们身边了,直接披上件衣服,趴着睡在桌椅上。
一直等到第二日,王牢头由于昨个夜里没踏实地睡觉,这时候正在呼呼大睡。倒是蔡宏义醒来了,他虚弱地躺在那赵铸找来的破床板上,声音微弱地叫喊道:“水...水。”
这倒是没把王牢头呼唤醒,反倒王牢头像是要与蔡宏义比劲似的,直接响起了呼噜声。
最后推醒王牢头的是赵铸,赵铸昨夜里也一直想着这事,早上就早早地赶来了。Χiυmъ.cοΜ
赵铸去舀来一瓢水喂到蔡宏义跟前,蔡宏义居然能吃力地撑起些身子,咕噜咕噜地咽了几口水。
赵铸看蔡宏义的后背,上边只有少些地方还留着脓水,总体恢复的不错。
王牢头上前握住蔡宏义的手:“宏义啊,这事你可千万别与家里人说,你要是说了我以后这职位可就是没了,这叫我一家人吃什么喝什么。”说到后边,王牢头是用着哭诉的腔调说给蔡宏义听的。
蔡宏义卧着身子,冷声道:“你这职位不是找胡人要来的吗,关我家舅子半点?”
听出蔡宏义对自己的意见,王牢头无话反驳,只连连叹息。又问起赵铸昨个请的那大夫是在何处,自个现在就去将他请来与蔡宏义治剩下的伤。
赵铸与王牢头说了,王牢头便出了门,留着赵铸与蔡宏义。赵铸又主动说些缓解的话,蔡宏义却并未搭理他一句。
好似蔡宏义原先就对赵铸有些不对付,赵铸也不再热脸贴蔡宏义的冷屁股,留下句“我在门外,有事直接喊我”,就离了这屋。
直到王牢头领着大夫归来,蔡宏义也未麻烦上赵铸一件事。
大夫来了后先是查看蔡宏义的伤情,见恢复的还算可以就摊开了家伙事,拿出了用于手术的柳叶刀。
“有高度酒吗?”大夫问。
“有,家里有些喝剩下的米酒,要我去给你端来吗?”王牢头回。
“不了,这酒起不到作用,你去端来炭火盆。”大夫说。
王牢头就应着吩咐去端来一炭火盆,大夫将柳叶刀放在上烘烤了几分钟,再屏退了众人,只留下王牢头妻子在旁拧着湿毛巾伺候着。
“再拿块湿毛巾给我。”大夫冲王牢头妻子说道。
接过了湿毛巾,大夫将这递在了蔡宏义嘴巴边上,“咬着,可以喊叫,不得乱动打滚。”
看着蔡宏义这瘦弱的小身板,大夫真为他捏了把汗,若不是昨个来请自己的人说这将要死的小子恢复的尚可,自己是不会来的,免得人死在自己手上,传出去坏名声!
“尽管来!”蔡宏义这声语调要高的多,一副视死如归的样。
“好。”大夫应道,就为蔡宏义施展开来清创手术。
王牢头与赵铸只在窗外听见里面微小的嗯嗯啊啊忍受着的声音,本以为的惨叫疼哭声倒是没听见。
近半个时辰下来,屋门开了,大夫走了出来,整个人满头大汗,开口道:“这小伙子勇的很,全程下来没听见一声喊疼。清创也清的差不多了,我留给你们一副药方子,一份作外敷,一份作内服,养上个半月可下床了。”
王牢头连连道谢,又招呼妻子领着大夫去别处歇息去,再为烧上一壶茶。
大夫摆手拒绝:“不必了,我等会子还有事,我休息上片刻便离了,不必麻烦了。”
大夫又回到屋里,让人拿来笔墨纸砚,详细写下了用药流程,再说了一遍与王牢头听。
王牢头边听边点着头,完了后又一副为难地表情对大夫说:“大夫,你随我去一边,有些个事要问与你听。”
大夫直言道:“在这讲便是了。”
王牢头又是一副难办的神色,再讲了一遍要出去说。
大夫便随着王牢头离了安置着蔡宏义的屋子,王牢头问了大夫莫名奇怪的问题:“大夫,你可知道这小伙子是谁吗?”
王牢头还在为这件事不被蔡亮知道打着算盘。
大夫莫名其妙道:“这我哪里知道。”
王牢头便向这大夫说希望这次医治能够保密,任别人如何问也不得说。大夫心里奇怪,也懒得搭理这事,就随便回了句王牢头“我哪里有闲工夫到处去张扬这件事。”
王牢头又嘱咐上两句,大夫只觉得奇怪,也草草嘴上答应。
后大夫歇息了会,领了医药钱,收拾好器具就离开了。
王牢头来到屋里,轰走了其他人,只留下自己与蔡宏义。王牢头又殷勤地去端来茶水,再说等会儿让妻子去杀只鸡去给蔡宏义养养身子。
王牢头最后才提出,要让蔡宏义待自己家里修养好才回去,还说蔡亮那里到时由他自己去打声招呼。
蔡宏义起初直言拒绝到,在王牢头的一顿软磨硬泡下才缓缓道:“王大人,我了解你的这点心思,你放心吧待我回去后,这遭子事不关你的事,我也会和我叔讲清楚了,不会追究到你半分。胡人那儿我也不再去了。”
王牢头无奈,自个也不能用铁链子锁住人家,只得道:“唉!那好吧,您且在这安心休养个两三日,我再与你铸哥送你回去,稍等后就让人去你家通报声。”
蔡宏义答应,片刻沉默后,又哀声说:“那胡人女子如何追责。”
无故将人打成了这副模样,更何况还是蔡县丞家的人,王牢头也难办了。
王牢头道:“当务急的事是你的身子骨,待养好...后...再...”话说到后边是没话了。
蔡宏义歪过头去,不再面对王牢头,他知道了王牢头是不愿意帮助自己讨这口公道的。
王牢头留下了蔡宏义在这,自个出了去,他没去县衙继续当差,也未去蔡宏义家里通报,是去拿了点酒自个喝去了。
通报蔡家的事由王牢头的妻子去做,求职三兄弟中午就着蔡宏义,熬煮了一锅粥吃了起来。先是王牢头吃完了自个的一份,再端着碗勺一点点的喂给蔡宏义吃。
正在喂着粥,牢头的妻子与两人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王牢头看见其中一人是蔡亮,放下手中碗筷,急匆匆地迎了过去,嘴里还不忘念叨:“卑职犯了大事,犯了大事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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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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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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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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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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