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牢头哭笑不得,这小子贪财怎么贪到这份上了,记得这赵铸家境也算不上落魄吧。
王牢头说:“你刚也说下,我在那里面待了多少年了,这么点门道我不比你们,比那些个胡人还摸得清,那些胡人刚上任没多久吃的油水满满的,你们跟着我瞧着吧。”
王牢头又拍了拍蔡宏义的肩:“宏义啊,虽说咱们现在任那些胡人骑在头上,可这方方面面的都有了空缺,想必你也是刚刚开始苦钱,跟上我好好大干几个月吧。”
王牢头与蔡宏义见过的面不过两三次,还都是在同僚摆的宴席上见的,只听蔡亮介绍过是他的一亲戚。前几日与赵铸走访蔡亮家时候,正碰上他与小宏义在谈着事,那日去蔡亮家就是为了打听现在衙门的任免大权在谁的手中。
王牢头为了寻回衙门的差事,已经多放打听了,先将先前的同僚们都打听了个遍,连三个月前就致仕的县令老太爷家中都走访过一遭了,还与赵铸在人家用了一顿饭。
可惜都无果,后面就想着往胡人那儿贴,首先去了将军府,却叫府外边的守兵给把住不让进,任由王牢头如何证明自己身份,说着大家前个在一起共事都是一家人的话,依旧不给进,直到与蔡亮那次打探下得知了鼠军师是掌着一手权的人,才有了今个带上赵铸与蔡宏义登门求职的事...琇書網
说到蔡宏义,他一同来求职还不是他自个主动要求的,也非王牢头顺带带上的,而是蔡亮要求王牢头给捎带上的。
当时王牢头还笑着打趣蔡亮,问他自个在衙门有位置不做,前脚刚走怎么后脚又让人捎带上他家这位小兄弟。
这点蔡亮并未详细回答什么,只说现在日子也不好过,要挣外快,让王牢头不必多问,帮上这个忙就行。
蔡亮还指到,要宏义尽量安排在将军府里的差事,最好是在那个纳兰将军的身边。这点王牢头哪里做的到,想着蔡大人要挣外快,也就领着宏义一块去牢狱里当差了。
蔡宏义刚听到王牢头说的那副话,知道是指利用牢狱里现在的宽松管理捞钱,先前就听自个叔叔讲过这王牢头是个贪墨的小吏。
见他说着这样提携自己的话,非但没露出感激的表情,反而是一脸的冷淡,只道了声好。
王牢头见这小辈受了自己嘴上的恩惠话,却无动于衷,只当是他当自己是说着玩,还未吃上点油水。
王牢头便又向蔡宏义举了个眼前的例子:“宏义啊,你看这小子前段时间去逛窑子时候逮了一个犯事的富家女,那富家女的来头也大,最后足足吃了人家几十两的银子。”王牢头眉飞色舞地说道,好像吃了人家的银子也有自己的一份似的。
这件事是整个衙门都知道的,先是石巡检接收了三百两名头为修缮的银子,大摆了宴席在家中宴请几位重要同僚,后赵铸也在家摆上了两桌,请平日要好的来喝上了几盅,将这事吹嘘了几遍。搞得当时人人都羡慕,那时候挨打的怎么没有自己。
这时,赵铸大概也认识到这不是什么值得放在明面上到处吹嘘的事,说:“这讲的是什么话,我那是办公差时候受了伤,领的医药费。”
王牢头眯笑道:“瞧你这身贱骨头,给你整个人称重了卖了,能值上几两银子。”
王牢头与赵铸认识已有多年,讲起话来是一丝客气气也带不上。王牢头继续说:“那天在你家吃酒,怎么这事情给你翻来覆去的讲,今个讲给小宏义听听就又不让啦。”
蔡宏义神情始终严肃,待王牢头看向他时,才挤出一丝笑容。
赵铸没继续搭王牢头的话下去,末尾王牢头又拍了拍蔡宏义的肩,语重心长地说:“趁这大好的时候,跟我混,保管你一年一个媳妇的往家娶。”
蔡宏义又僵硬地点了点头。
……
鼠军师的屋里,鼠军师正在批阅着公文,旁边一张红木方长案桌上同样摞着公文,由一汉人书吏在校对着。
这书吏原本就在县衙做着这活,大部分小吏被开缺了,鼠军师唯独留下这人,由着他协助自己工作。平日里有不懂处和拿不定主意的事也会找上这书吏探讨,毕竟自己阵营里论起骑马拉弓,一找一大堆能手,要论治理民事,找遍了也找不上一个。
鼠军师算计起人来,也是一把好手。城中的军政事项是一点也不让汉人插手,倒是民生上的事大把让权,毕竟刀一直握在自己手中,这便足够了。
之前逼走蔡亮这也是必须做的,莫看他是一介文官,可他在当地的威望还挺高,为人也是刻板公正,受多数百姓爱戴。在相处中鼠军师也发觉这人非贪生怕死的人,性格也是刚硬,这样有威望的人留不得,便处处挤压他,直到将他逼走。
现在这任用的书吏,倒是十分听自己话。
鼠军师走出了这间办事的屋子,活动了下身上的筋骨,这一坐一下午,整个人的屁股都麻了,看来天天办着这些文职的事,算上脑力消耗的话,也不比成天脱光了衣服在太阳底下练刀枪轻松多少。
先前那个在牢狱的手下也来了这儿。
鼠军师问他:“那个赵贞下午待的可好,没出什么事吧。”
胡兵笑着回答:“那个小子又不是笼中的鸟儿,敞开着笼子,稍一转眼就飞了个不见。”
鼠军师点点头,向外走着,准备去寻顿吃食,再回来点根蜡烛继续理事。
那胡兵也跟在后头,一同出去,还说起了今个上午牢狱里发生的趣味事情。
其中说道:“那小子可真是太有趣了,被其他人骂的急眼睛了,就指着一帮子人说‘你们可不要惹我,警告你们,我爷爷可是朝廷的大官,信不信随便治你们的罪,另外皇帝可还赏赐了我爷爷宝贝物件,可是老值钱了。’”复述着赵贞讲的内容,还同时模仿着他的口气说道。
走着路的鼠军师却突然停了下来,在思考着什么,那胡兵也跟着停下来,等了数秒见没有动作,问:“怎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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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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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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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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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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