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先生与吴伯打的交道不多,掌柜却是和吴伯常打交道。
掌柜说:“吴管事这你也看见了,现在因为这胡人的缘故,分号里存的银两也不敢多。”
吴伯问账房先生:“我要是取一千五百两银子,这要多久能凑齐这么些银子。”
账房先生为难地说:“一时半会是凑不上了...恐怕,恐怕得城解封后,现在胡人都占着城门,别地的分号也运不进银子来。”
账房先生这样说了,吴伯也无可奈何,只得先拿上这些银子回去。
等待了片刻,刚才那伙计与一佩刀的帮手搬来了八块银锭,都是官铸的银锭,一锭二十五两。
吴伯给出一张银票,待账房先生接过办理好程序。
吴伯便往怀里揣了两锭,小菁与牛二也各自揣上两锭,那佩刀帮手也揣上两锭,四人便打道回赵家。
回到赵家宅子,帮手便离开了,吴伯与小菁牛二来到刚谈事的屋子,将银锭放在鼠军师面前。
吴伯对鼠军师说:“城里的分号就这么些银子,再调动银子得要段时间了,但是现银无论怎么调也调不来一千五百两。这样的数目要从别的地运银两来。”
鼠军师说:“那你们便尽数凑吧,反正何时凑够了钱,我给放人,赵贞在那儿一天就吃上一天的苦头。”
吴伯说:“城外有你们的兵看守着,外地分号的银两进不来。”
鼠军师短暂思考后说:“那我可以下一纸命令,准许你们运银两进城。”
老太爷说:“没用,这时候附近的县城州城应该是禁止在与这有往来的。”
老太爷说的没错,像青州府以及茹县、平县都已经禁闭城门,防止有胡人奸细混入城内,更不准许城里百姓出城去。
老太爷又对鼠军师说:“你先带上这些钱回去吧,你要的数目我估计一两个月就凑齐了。”
鼠军师同意了,吴伯便让牛二帮衬着带上银两,与鼠军师一起去一趟将军府。
待鼠军师走后,吴伯不解地问:“老爷,那钱庄的掌柜都说这笔现银他们也不知何时凑齐,你为何能说上个时间数呢?”
赵老太爷说:“胡人旧居,百姓都心中惶恐,拿现银换上银票也容易脱身。”
吴伯恍然大悟,就如自己前两个月拿上现银去换银票一样,这时候城里百姓也纷纷去拿现银换银票。
县衙的牢狱里,赵贞焦急地在里面走路转圈。
龙佩云看着都心烦:“你有完没完,看你这样一上午了。”
赵贞停下脚步说:“这胡人到底要干嘛,是杀还是不杀我,要杀早点杀,要放早点放。”
比起死亡,人们害怕的通常是等待死亡的时刻。
龙佩云说:“这里不是有墙吗,你一头撞死得了。”
赵贞连连摆手:“疼!撞不死更疼!”
正说着话,牢狱门那头有一阵光亮,是有人进来了。赵贞琢磨这还没到饭点呢,是谁进来了。
这牢狱的大致结构是一字形,整个牢狱的入口在最右端,赵贞这间狱室处在左端,但不是最左端,往左还有几间。
即使在白天,这牢狱的总体环境是昏暗的,只有每间狱间的上方开了个栏洞,用于透照些阳光,像有的狱间则是没开栏洞,全年都是阴冷湿漉漉的。
进来的人身上背着个木箱子,走在两边狱间中的昏暗过道上,待走的近了赵贞才发现这是一郎中。
不知道是哪位囚犯请进来的,以前县衙里也会驻上一位郎中,有时负责官吏的,闲的无事时候也会去给苦劳役和囚犯看上些病,像小毛小病不看,都是看些溃烂发臭或者是传染病。
那郎中便走便敲着,这时候狱间里的人都出去修桥或者种地或是指派些其他差事了,寻人也快得很。
来到赵贞的这间狱间,郎中停下了脚步,往里呼唤:“是龙佩云姑娘吗?”
龙佩云听见自己名字被喊,也凑上来趴在栏杆上:“你是谁?我没见过你呀。”
郎中将手中药箱放下,打开来首先看见的是两套九针,一副是银制的,一副是金制的。
看见这两幅家伙事,赵贞就知道这郎中请一次价格不菲,九针是郎中们都会带上的工具,通常为钢制。
这里一副是银制,这是因为银制的有自洁能力,使用钢针可能有破伤风的风险。
另外一副是金制的,这可不是定制来做样子,好显得自己非比寻常,这也是有实用价值的:金制的针不生锈、弹性好、结实耐用。
而且金性不随天时四季冷热而变化,与人的体温适应性好,进针时疼痛轻微,刺入体内不变质,无不良反应,起针时不滞涩难拔,针孔不会发炎。
郎中的行医箱里还有用来刮痧的砭石、拔罐等一些物件,还有两瓶粮食酒,不知是用来喝的,还是含在嘴中再喷在外科刀上消毒用的。
郎中盯着龙佩云手腕处缠绕着的布条看,这布条已经是脏兮兮的了。
“我是受了龙员外的托付前来的,他说自己的侄女因为在外边与人斗殴进来的,让我来看下有无受伤。”郎中说。www.xiumb.com
“呀!”听见了是自己二叔找来的人,龙佩云忍不住激动地叫出声音来。“那我二叔他人呢?我想见他了。”
郎中说:“龙员外不方便出面,姑娘你把手腕伸出来让我瞧下。”
龙佩云照做伸出手,郎中查看着,并小心地解开裹着的布袋。
“是骨头折了,但是已经被复位了,这折在手腕处还好当时就得到医治,不然拖个两三天可能就留下终生的不便。”郎中说。
龙佩云白了一眼此时正凑在一旁的赵贞。
“姑娘你稍微忍耐着一下,我再帮你复位一下。”
龙佩云还未反应过来,就“啊”地尖叫一声,是这郎中话刚说话就使力气在龙佩云手腕处纠正了一把。
龙佩云嘴中发出“嘶~”的音。
“姑娘你可以试试活动手腕了。”郎中说。
龙佩云常识着转动手腕,开始有些微微的疼痛感,后面是发麻的感觉,发麻感持续了好一阵子。
又感觉到痒,像是手臂上的血液又重新输入到手腕上,自己使了使手腕,灵活度比绑着布袋时明显高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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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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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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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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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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